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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像是個小太陽,名字就叫郝凡。張喬翻完了他的朋友圈,也沒翻出個頭緒,又在沙發上沉思了半晌,拿出郝凡的手機,點開記事本里的公式。雖然郝凡加了張喬好友,但是張喬并沒有給他發什么信息,連一句普通的“你好”都沒有。郝凡明白,張喬作為上司和同事,只是單純加他好友而已。如果一開始他能痛快地加張喬好友,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張喬早就不記得他了,是他心中有鬼。想到此,郝凡心中更亂了,隱隱作痛的胃部提醒著他,不能再想下去了。郝凡別無他法,只好像以往那樣,打開電腦用寫代碼尋求安寧。清晰的鍵盤敲擊聲中,他暫時忘記了張喬,忘記了所有困擾他讓他痛苦的事情,耳邊自動響起讓人平靜的小夜曲,鋼琴和小提琴的組合,拉開了夜幕,明亮的星辰點綴湛藍的夜空,輕柔的夜風從胸口拂過,郝凡敲擊鍵盤的速度加快,眼前的代碼如音符般跳動……整個周日,郝凡都在家中廢寢忘食地寫代碼。張喬也沒出門,整天研究那些公式,有幾道看起來簡單的公式他怎么都看不懂,但從理論上推導又是沒錯的。帶著強烈個人風格的公式,通常包含外人難以參透的邏輯。在研究公式的過程中,他多次點開郝凡的微信對話框,每次想要發點什么時,腦中自動浮現出郝凡耷著眼皮不正眼瞧他的模樣,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他張喬從沒干過。周一上班,郝凡雙眼通紅,臉色慘白,整個人是飄進辦公室的。周日他代碼寫嗨了,一直寫到半夜,早上雷打不動準時醒,醒了睡不著干脆來上班。孟玉成看到他那副樣子,以為是那日喝酒的影響,忍不住念叨他:“那天你就不該喝酒的,喝成這幅鬼樣子,要死了一樣!”馬后炮的事情孟玉成最會干了,搞得好像他很關心他。郝凡瞪著發紅的眼睛看著他,不帶感情地說著:“你也沒出來勸一下。”一句話堵死了孟玉成,他訕笑了兩聲后,又突然變得惱怒,指著他說:“我這是關心你好嗎?不識好人心!”不管怎樣,他都有說法。郝凡知道他過來說東說西,其實是示好,畢竟他微信道歉他沒有搭理他。他懶得拆穿他,坐下來整理桌面,擦桌子給植物澆水。之前的麥苗長死了,他又換了盆新的,剛冒綠頭,看起來生機勃勃。他認真地數著冒頭的綠苗,孟玉成站在他身旁也不走,又嘀嘀咕咕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事,郝凡左耳進右耳出,腦中只有他的綠麥苗。他數完了,一共32根。孟玉成還沒有說完,郝凡只好轉頭盯著他合不上的嘴,以及他的灰色連帽衫領口,挨著脖子的那一圈起了黑色的毛球。“早上有例會,不知道那個張喬又有什么新想法,每次他有新想法,折磨得都是我們。他也就張張嘴的事兒!”孟玉成恨恨不平地小聲說著,發現郝凡盯著他的眼神都直了,知道他又走神了,伸手拍他肩膀。“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他話音剛落,聽到門口有人喊:“張總監好。”孟玉成回頭,正好撞上張喬望過來的視線,他沖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搭在郝凡肩上的手同時裝模作樣地按了兩下,故意用張喬聽得到的聲音說:“你懂我的意思了吧,你就按照這個思路往下走!”郝凡被他突然變大的聲音驚醒,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擺動肩膀甩開他的手。孟玉成無視他的抗拒,裝得若無其事地離開。他剛轉身,郝凡馬上使勁地撲肩膀上剛被他按過的地方,好像上面沾染了病毒。看到這一幕的張喬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郁悶了兩天的心情突然變好了。例會上,張喬根據主管們提交的本周工作計劃,提了很多問題。尤其孟玉成這塊,他問題最多。孟玉成耍小聰明,顧左右而言他地侃侃而談。郝凡聽著孟玉成的回答,忍不住撇嘴,聽起來說了一堆,實際上都在推諉。他偷瞄張喬,發現他平平淡淡的,看起來不像滿意也不像不滿意。張喬模糊的態度讓喜歡察言觀色的孟玉成漸漸失去了底氣,到后面越說越少,編不出什么話了,他干脆停下來問張喬:“總監,你覺得呢?”“還行,先按你的計劃走吧。”張喬沒有多說什么。孟玉成松了一口氣,說了幾句討好話。郝凡快速地在筆記本上寫下兩串剛想到的公式。散會前,張喬提醒眾人:“明天體檢,大家記得看HR郵件里寫的注意事項。第一次體檢,任何人不得缺席。”他話音剛落,便看到坐在最角落本來寫個不停的郝凡突然停筆,整個人僵著不動好幾秒之后,用一種極慢的動作合上了本子,又極慢地抬頭,小心地看向他這邊,發現他正看他,又馬上垂下頭。“散會。”張喬面無表情地宣布。大家從會議室出來,萍萍看著走在前面的郝凡非常羨慕地說道:“要是我跟郝凡一樣瘦就好了,明天稱重肯定是超重!”郝凡頭也不回地裝作沒聽到。有其他女同事接上話茬:“我也是啊,我已經一年不敢上稱了,真羨慕郝凡!”郝凡不得不加快腳步回到工位,戴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高,用節奏強烈的電子樂隔絕掉外界的一切聲響。在機械夢幻的電音中,郝凡看到自己的靈魂好像煙霧一樣,飄上了天,鉆進了蓬松的白云里。太陽的金光穿透云層和他的靈魂,向下照射。郝凡循著光的方向望過去,黑漆漆的萬丈懸崖,崖低黑色毒霧籠罩,突然一絲黑霧化成一支箭,筆直地朝他射來。郝凡趕緊猛按鼠標切換音樂,大白天的嚇出滿頭冷汗。他動靜太大,引來對面萍萍注意。“你怎么了?怎么臉上都是汗啊?”萍萍看他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滴,整張臉褪去了血色,慘白慘白的。“你,你不舒服嗎?”萍萍起身看他。郝凡摘下耳機搖頭:“沒有,剛剛在聽鬼故事,嚇到了。”“是嗎?”萍萍半信半疑。郝凡不看她,低頭抽了紙巾擦汗,沒有多加解釋,反正對方也只是隨口問問。郝凡擦完臉后,又將紙巾伸進脖子里擦汗,背上好像也濕透了。大白天出現幻覺這件事讓郝凡警惕和恐慌,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發生過類似癥狀了。他想,一定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所以才會神經衰弱,出現幻覺。明天還要體檢,郝凡可不想被醫生查出這些東西來。他在微信上跟孟玉成請假,想下午回家休息。孟玉成問他:“怎么,身體不舒服?”郝凡說是。孟玉成沒說可以,反過來問他例會上張喬提的問題要怎么解。郝凡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扔了會上寫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