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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的人,只是可別拿我家少爺來試?。 ?/br> 這話說的可實在是惡毒,明著是指稱桃華為了揚名,故意給于鋌喂了毒-藥,然后再來救治。 沈數怒極,雖然知道這時候若是動手打人必然落下口實,也顧不得許多,揚手一鞭子抽下,管事臉上頓時斜過一條鞭痕,連嘴唇都被打破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然而被管事這樣一鬧,街上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雖然不敢湊得太近,也都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 沈數冷冷地讓侍衛將管事拖到春華軒門口堵了嘴跪著,自己徑直進了店里。他很明白這管事不怕死地鬧是為了什么,雖然事情鬧大了,于閣老那里也一樣不好收場,但現在他們確實沒有證據證明這管事下毒,恐怕到最后于閣老還是能把自己摘出來。 然而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首先于鋌不能死,否則桃華就說不清楚了。 沈數一進后堂,就聽見嘔吐之聲。桃華半跪在地上,把于鋌的身體俯在自己膝上,用力拍打他后背。于鋌大口嘔吐,然而剛剛吐完就又被灌上一碗灰水,然后翻過來再吐。 他神智還有些不太清醒,只吐了兩次就不肯再喝水了。桃華毫不客氣地叫一名侍衛架住他,自己捏了他鼻子硬是將一碗皂角水灌了下去,再將他翻過來吐。 于鋌連吐四回,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吐出來的已經都是清水。 桃華滿裙子都是他吐出來的污漬也顧不得了,扳過他的臉來仔細查看,半晌才松了口氣:“給他再灌一碗生蛋清就行了?!钡浆F在于鋌也沒有血壓下降和呼吸困難的表現,吐出來的東西里也沒有血,應該是藥入口后時間不長,全都被催吐出來了。 于鋌吐得手軟腳軟,毫無反抗之力,自有春華軒的伙計將他喂了生蛋清后抬進去換洗了。沈數走過去把桃華扶起來:“他無事了?” “幸好沒事?!碧胰A卻又彎下腰去,在于鋌第一次吐出來的一堆東西里翻了一下,拈出一小塊東西來,“他被喂的是藥丸?!?/br> 于鋌第一次吐出來的還是半流質,有他吃下去的酒菜,還有喂下去的湯藥,現在又全都從胃里倒出來,簡直別提氣味有多么好了,就連旁邊那幾名在戰場上見過血rou之傷、見過腸子從肚子里拖出來的侍衛都禁不住皺眉。 桃華卻并不在意,示意取個容器來將這小塊東西盛起來:“我猜這藥丸可能是備了給人自盡的?!彼幫柰谭饋肀人幏鄯奖?,但因為做成了丸,融化的速度就比藥粉要慢一些,藥性發作自然也就慢。當然這也幸好是沈數當場就發現了那管事的小動作,否則等到于鋌覺得腹痛的時候很可能就來不及了。 “為防萬一,還是要煮點甘草綠豆水給他喝?!碧胰A自從穿越過來就沒給人做過催吐,剛才忙活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看于鋌沒事,心里一松,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簡直難以忍受,幾乎也想吐了,虧得沈數還能在旁邊站得住,“我去換衣服?!?/br> 這次出來本是去魯家復診的,根本沒想到會有這些事,薄荷自然也沒想著帶件衣裳。而且她的衣裳也弄臟了,主仆兩個要了熱水洗了一遍出來,就在房里面面相覷。薄荷看看自己的衣裳臟得還少一點,便道:“不然姑娘先穿奴婢這件,奴婢找個小伙計借身衣裳穿,馬上回去給姑娘拿衣裳過來?!?/br> 桃華嘆道:“反正也是坐馬車,索性你我都借套伙計衣裳穿了就是,也不會有人看見的?!?/br> 薄荷看看自己那套衣裳,只得點頭道:“那奴婢去找掌柜——” 剛說到這里,就聽門上被人敲了幾下,薄荷過去將門打開,就見一個綠衣女子抱著個包袱走了進來,福身向桃華行禮:“王爺讓奴婢過來給姑娘送幾件衣裳。” “蟬衣?”桃華微有點詫異,這么短的時間,沈數居然還把她叫過來了? “是?!毕s衣微低著頭,“這幾件衣裳雖是奴婢的,但從未上過身,姑娘別嫌棄?!?/br> 沈數一片心意,桃華自然不會嫌棄,一邊穿衣裳一邊問:“王爺呢?”她洗完出來,就聽見院子里安靜了,外頭倒像是動靜更大了。 蟬衣走過來跟薄荷一起伺候她穿衣裳,一面道:“京兆尹衙門來人了,于家人還在外頭鬧。王爺說,請姑娘不要出去,換了衣裳就回府吧,那些事自有王爺處置?!?/br>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也的確不是桃華能插手的了。穿上衣裳,三七的馬車已經在春華軒后門等著,桃華上車的時候,就聽前門處還是亂哄哄的,三七緊繃著個臉,仿佛在跟誰生氣。 薄荷忍不住問他:“這是跟誰擺臉子呢?” 三七脹紅著臉一指前頭,又覺得不大妥當:“反正都是胡說的,姑娘也不用聽他們的。” “哦?”他這么一說,桃華倒得問了,“都說什么?” 三七支支吾吾不想說,倒是蟬衣答道:“有人說這毒-藥本就是姑娘下的,不過為了揚名。也有人說于鋌根本沒有中毒,姑娘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若是真中了毒的,根本就救不了?!笨偠灾?,就是說桃華在沽名釣譽,賊喊捉賊。 三七略有點埋怨地看了一眼蟬衣,這些話何必說得這么清楚呢,豈不是讓姑娘聽了心中不快?剛才他在前頭聽見幾句都氣得要死,更何況姑娘這么費心費力地救了那姓于的,知道了豈不是更鬧心? 桃華倒是輕嗤了一聲:“若不這么說,于家如何脫得了身?”很顯然,于銳殺良冒功的事是確鑿無疑的,只是,如果就僅僅是這一件事,似乎也不到殺人滅口的程度。難道說于銳在于閣老眼里就如此重要,不惜殺掉旁枝子弟也要保證他不受連累?還是說,于家還有別的事情? 馬車回到蔣家,蔣錫正好從蔣老太爺處出來,一見女兒換了衣裳回來,連頭發都另梳過,身邊還多了個陌生的丫鬟,不由嚇了一跳:“可是在魯家出什么事了?” 桃華連忙道:“爹不用擔心,其實沒什么事?!鞭D頭對三七道,“你送蟬衣姑娘回郡王府?!?/br> 蔣錫聽見郡王府,不由得多打量了蟬衣幾眼,才跟著桃華進屋,追問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這衣裳是誰的?”衣裳料子都是好的,跟桃華平日里穿的也差不多,但看那式樣窄袖短襟的,應該是下人穿的,且裙子還短了一點兒,并不合身。 桃華走到屏風后頭將衣裳換下來,一面將今日于鋌之事說了一遍。蔣錫聽得吃了一驚:“殺良冒功?這,這簡直太造孽了!如此說來,于家這個孩子倒還是個好的,有他作證,皇上現在把那于銳召還問罪,或許還來得及?” 桃華不禁搖了搖頭,自家這個爹爹的確是太天真了些:“于鋌若是能這樣大義滅親,大概就不會在街上喝得爛醉了。” “可是于家都要棄卒保車了,今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