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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在戰斗之中,清潔條件或許不能完全保證,但蔣家這金創藥止血的效果已經明白地展示了出來,對軍中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若是向蔣家買成藥,無論如何都不如自己掌握了藥方制作來得方便。 桃華被他猴子一樣的跳起來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避開:“鄔先生不必如此。王爺替蔣家考慮周全,我不過略有回報罷了。” 鄔正激動得直搓手:“此藥或能多救許多人性命,姑娘功德無量。” 桃華笑笑,拿起紙筆將藥方寫了下來,又寫了制藥需要注意的事項:“受傷之人,以傷口清潔為最要,鹽水或烈酒清洗傷口都十分有效,不能單靠金創藥。”這是止血的,消炎功能可不是太好,“至于制藥之時,更要潔凈,保存亦是如此,否則不是救人之藥,倒是害人之毒了。” 鄔正連連點頭,將藥方珍而重之地收好,嘆道:“不過三幾味藥,便有如此效果,果然世代醫家,出手不凡。” 桃華覺得這贊美有點受之有愧,便起身道:“關于采購藥材之事,我回去跟家父商議。正好過些日子我們就要回轉無錫,出發之間先敲定所需的藥材,就好回去著手采購了。” 沈數微微一怔:“你要回無錫?” “是。原本進京就是為伯祖父祝壽,現在伯祖父壽辰已過,我們也該回去了。”京城這地方麻煩太多,還是遠離為妙。 “是因為承恩伯?”沈數敏銳地問,“若是為他,我倒可以想想辦法。”比如說讓于思睿墜個馬,摔斷一條腿什么的。之前他沒有合適的人手,現在殷忠行幾個人來了,隨便哪個都能不著痕跡地辦了這事。 桃華笑了笑:“倒不是為了他。”她笑得有幾分嘲諷,“承恩伯如果還照從前那樣沉迷酒色,用不了一兩個月自己就倒了。” “那是為了什么?”沈數下意識地追問,“藥堂炮制金創藥,也不一定要你親自回去吧?” 桃華猶豫了一下:“京城多事,我不想久留。王爺也知道,我父親只是個秀才,而京城卻多權貴,即使沒有承恩伯,也可能還有別人……” 沈數皺了皺眉:“難道蔣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桃華說的是事實,可是蔣家算得上安分守己,平白無故的怕什么呢? 桃華苦笑一下,沒有回答,只起身告辭:“我這就回去跟家父商議一下該采買什么樣的藥材。”讓她怎么說?說自己的堂姐為了討好皇帝硬把她推出去,說不定將來就會惹來什么麻煩?家丑不可外揚,她跟沈數也還沒熟到那種程度呢。 沈數也起身相送,直到看著桃華的馬車走遠,才長長吁了口氣:“我們也回去吧。皇上給的那些銀子都送往西北了?” 這說的是抄宮內幾個太監的家所得的財寶,按皇帝許諾全部送往西北軍前,給軍士們發餉銀用。 “已經啟程了。”鄔正跟他坐同一輛馬車,捋著山羊胡子笑道,“這一次所得頗豐啊。” 幾名太監的家產除田地之外,還抄出價值數萬兩的金珠古董等物,其中田地有些歸了原主,有些歸為皇莊,而古董是西北軍用不著的,一時又換不了現銀,沈數索性獻給了皇帝。據說皇帝因此而在寢殿中發怒,說安郡王這是“得志便猖狂”,變相地下皇帝的臉面,索性吩咐內庫將這些古董折價成現銀,全部“甩到了安郡王臉上”。 總之如此一來,這一次西北軍得到了約二十萬兩銀子,其中四分之一拿去發餉,其余四分之三則去采購了。 “看著數目不小,可也不過是解一解燃眉之急罷了。且有了這筆銀子,恐怕今年戶部的糧餉又要找借口拖欠了。”西北有十萬大軍,平均每個人也就是二兩銀子,算得了什么呢? 鄔正笑道:“總會更好的。”即使沒這筆錢,難道戶部就不拖欠了嗎?所以有總是比沒有好。 “再說,有了藥方,以后在金創藥上就可以節省下不少開支,軍士們也能有更多的藥可用。等番椒種植起來,冬日里也好過些。”鄔正搖頭晃腦地捋著小胡子,“這樣一想,屬下也很舍不得蔣姑娘了。” “也?”沈數瞧了他一眼。鄔正把這個也字念得特別重,沈數想聽不見都不行。 “是啊。”鄔正笑嘻嘻地看著他,“王爺不也是舍不得蔣姑娘回無錫嗎?” 沈數一怔:“你胡說什么呢!” “屬下可沒有胡說呢。”鄔正仍舊笑嘻嘻的,“蔣姑娘精通醫術,人又極聰明,若是到了西北……” 沈數無端地覺得耳朵有點發熱:“蔣姑娘去西北做什么!她生長江南,到了西北如何能習慣。” 鄔正險些要笑破了肚皮,強忍著道:“王爺,崔姑娘也是生長南方的……” 沈數微有些不悅:“這如何能相提并論。先生不要胡亂說話,免得壞了蔣姑娘的名聲。” 鄔正連忙抹抹臉,把表情弄得嚴肅些:“王爺,并非屬下胡言亂語,實在蔣姑娘委實出色。恕屬下說句逾越的話,王爺的婚事是先帝所定,必是要娶崔氏為正妃的,可若如王爺所見,崔氏實在不足以主持西北。” 沈數默然一下,緩緩道:“何止不足以主持西北,只怕她去都不肯去,便是勉強去了,大約也是諸多埋怨吧……”他現在早已不求能如舅父舅母一般琴瑟和諧,只要家中能平靜周全,不讓他有后顧之憂也就罷了,然而就連這一點,也未必能求得吧。 “那王爺看蔣姑娘呢?”鄔正認真地道,“王爺是郡王,按例可納一位側妃,屬下想,若是王爺納蔣姑娘為側妃,則不但后宅可以盡付其手,于軍中也會有益處。” 沈數心中一動,想起桃華奮筆疾書寫藥方時的認真的側臉,竟有幾分神馳。然而再想了一想,不由得搖頭:“有崔氏正妃壓在上頭,如何能讓她施展?” “所以才說王爺要以側妃之位相許啊。”鄔正胸有成竹,“側妃亦是有品級的,非比等閑妾侍,地位卑下,既不足以主持中饋,又不能在外交際。若到了西北,又不比在京城之中,崔氏若不愿為王爺周旋,則側妃也足以勝任。” 沈數沉吟不語,半晌才道:“蔣三老爺疼愛女兒,恐怕不愿女兒為人妾室。” 鄔正不以為然地道:“側妃豈是普通妾室可比。”他看看沈數的臉色,又道,“蔣姑娘畢竟出身還是低了些……” 沈數眉頭微皺,反駁道:“她兩位伯父都為官,出身也不算低了。” 鄔正嘆道:“可蔣三老爺卻未出仕呢,若不是有秀才功名,只能歸于醫或商呢。不過,如今不是說蔣姑娘的出身,而是前有崔氏,蔣姑娘也只能為側妃了。不過王爺可重禮求聘,并尊崇其位,以示敬重。” 沈數眉梢微動,馬車里靜悄悄的。蝶衣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