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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日,臉色也不好,此刻脂粉不施,拉著個臉越發顯得有些陰沉:”當時那姓吳的也說是個好手,還不是不中用!” 文氏輕聲細語道:”想是這幾日飲食上與那方子有什么沖突,這是新診過脈又開的方子,定會有用的。”其實她也覺得南華郡主這火發得毫無道理。當日南華郡主又有些腹瀉的時候按舊方煎藥,她因在房里養胎未曾知曉,若是知道,必定要攔的。這都過了好幾日了,再腹瀉起來未必就是水土不服,怎能直接沿用舊方呢?可南華郡主這個脾氣,說聲去砸人家藥堂,她攔都攔不住。 南華郡主把手上的茶杯一頓,濺出好些茶水來:”那苦藥湯子我吃夠了!當時姓吳的自己說,若吃了三副藥不見效,便再吃兩副。現在怎么說?我砸他的招牌,難道有什么不對?” 文氏無話可說。吳郎中當時的確那么說的,但南華郡主吃了三副藥后便好了,如今又隔了七八日再次腹瀉,這就未必是水土不服了罷? 只是這話她也不能說出口來,只能勸南華郡主用趙郎中的藥。 南華郡主不耐煩地看她一眼:”你不必站著了,仔細肚里的孩子。罷了罷了,將藥熬了端上來就是。” 文氏服侍著南華郡主用了藥,看南華郡主歇下便回了自己房里。等在房里的碧秋連忙上前來替她捶腿,不免有些抱怨道:”少夫人有孕,還站那么久……”總算知道話里沒把南華郡主捎帶上。 文氏搖了搖頭,轉頭吩咐碧春:”去打聽打聽,郡主這幾日怎么忽然又不歡喜了?”原本南華郡主聽說她有孕高興得不得了,連每日請安都不讓她去,只要在屋里養胎即可,自己每日都是笑容滿面的。可這兩日忽然又不笑了,否則若依前幾日的情況,這藥哪怕吃了沒用,也不至于開口就叫人去砸了藥堂。 碧春出去了半日,等文氏午睡起身才回來:”奴婢去跟珍珠jiejie說了一會兒話,聽說郡主前幾日給京里大少爺送了信,昨日接到了回信。珍珠jiejie還說,琥珀這些日子在郡主面前十分殷勤……” 南華郡主身邊四個一等大丫鬟,珍珠最為寡言少語,但人極細心。因她兄長曾得過文氏幫助,因此平日里與碧春有些來往,時不時的會隱晦地指點一二。碧春方才就是去找她,等了半日才等到她輪值出來休息,捉著空兒含糊地說了兩句。 碧春是個提頭知尾的精明人,珍珠只將江悟與琥珀連起來說了一下,她就明白了:”只怕郡主往京里送信,還說了要把琥珀給大少爺……” ”夫君大約是不曾答應……”文氏靠著床頭,悠悠地說,眼里微微有一絲笑意。雖然南華郡主這個婆婆難以伺候,可江悟成婚數年,始終牢牢守住了當初對她父母的承諾,在南華郡主面前對她十分回護,且數次婉拒了南華郡主納妾的提議。 這次南華郡主特地將她帶出京城來才提出琥珀的事,她若不答應便是妒,若答應了,江悟就沒了拒絕的借口。誰知天無絕人之路,她竟恰在此刻被診出有孕,倒把南華郡主置于了尷尬之地。 ”定是琥珀在郡主面前又提了那事!”碧春恨恨地道。 以南華郡主的脾性,兒媳有孕是大喜事,一開心只怕就將琥珀的事情忘到腦后去了,若不是琥珀自己跑去提醒,南華郡主大約一時不會再想起此事。等到回了京城,有江悟護在前頭,琥珀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的。 文氏默然片刻,道:”我只裝身子不適就是了。郡主脾氣有些喜怒無常,但其實拗不過夫君的。琥珀這樣挑唆郡主,若一個不好惹得郡主心煩,只怕她就要倒霉了。”南華郡主的喜怒無常可不只是對著兒媳婦的,對下人們尤甚。琥珀倘若自恃得寵要求太多,未必就有好果子吃。 碧春聞言心里也松了些,含笑道:”郡主對大少爺和二少爺的確總是沒什么法子……” 文氏微微笑了一下,嘆口氣:”你去吩咐廚房的人,那藥務必每日按時熬好請郡主喝了。另外,等二弟回來,請他過來一趟,也就是他能勸勸郡主。畢竟是出來尋郡馬的,在外游玩也就罷了,這般打砸藥堂,若傳回京里去,郡主自是不怕什么,可夫君如今為官,那邊只怕要受些影響。御史臺那些人,整日里都睜著眼睛找人錯處,何況如此大的一個把柄呢。” 碧秋愣愣地道:”郡主最得太后娘娘寵愛了,誰敢參咱們家?” 文氏搖搖頭:”御史臺的人有不怕死的。何況這本是他們職責所在,即使皇上太后也不能讓他們因言獲罪,如何就不敢參?”她娘家是清流,自然知道讀書人有時候發起狠勁來,死且不懼,何況是貶職之類呢。 碧秋眨著眼睛道:”可是奴婢聽說,現在于家勢力可大了,人家都叫于半朝。還說現今朝廷上的官兒都聽于閣老的,既然這樣,哪會有人參咱們大少爺呢?” ”噓--”碧春急忙掐了她一下,”什么于半朝,別胡說八道!朝廷上的事兒,幾時輪得到你我來說了。” 碧秋吃痛,不敢再說話。文氏眉頭深蹙,也道:”你自來都這般莽撞,前幾日才教訓了,今日又犯--” 話猶未了,碧秋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少夫人,奴婢知道會說錯話,所以這些日子在外頭都不說話,只在少夫人面前才說的。” 文氏也知道自惠山寺一事之后,碧秋這幾天的確都像鋸嘴葫蘆一般,比從前更悶了。到底是從小伺候自己長大的丫頭,她也只能擺了擺手道:”你起來罷。記住你的話,在外頭若是不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就索性一句也不要說。都出去吧,我一個人歇息一會兒。” 兩個丫鬟一起退了出去。碧春將碧秋又責備了幾句,便自去廚房吩咐下人,留下碧秋在外屋等候文氏傳喚。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文氏倚著迎枕,哪里睡得著。 碧秋是個傻丫頭,又只聽到江家下人傳的那些話,是以只知道后族勢大。的確,兩代君王登基都有于家助力,于半朝之名盡人皆知,說一句權傾朝野絕不為過。 可是文氏是翰林女,別的不知,史書是跟著父親讀過的。外戚勢大,遲早必有禍生。不說別的,今上并非太后親生,而是太后宮中一宮女所生,八歲時其母身亡,才被太后養至膝下的。 不是親生母子,而太后勢大,甚至連皇后都是太后的侄女。如此前朝后宮皆被于家把持,皇帝心里,作何感想呢? 文氏平日里不大想這種事,但今日連碧秋這個不知事的丫頭都能說出于半朝的話來,可見天下人皆知于而不知帝,這種情況,皇帝會甘心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哪怕是親舅舅都不成,何況還不是親的…… 文氏覺得一陣頭痛,抬手按了按眉心。這兩日因南華郡主的病,鬧得她也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