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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為什么?” 讓我假裝,自己卻又這么負疚:“你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你看起來很難受,如果要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我覺得要么你毀約,要么你難受到死。” 邱晨發動了車,問:“你家在哪兒?忘了你住在哪兒了。” 原來他跑這里是為了買粥,我說了地址,邱晨發動車。 千頭萬緒中,我突然想起,顧泠送我的那天晚上,并沒有問我我住在哪里,記憶中我也沒告訴過她我家的地址,有點奇怪,難道是她從我簡歷上看的我的地址嗎? 回到家,我吃了幾口粥,卻覺得惡心。又餓又惡心,很奇怪的感覺,我強迫自己喝完一碗粥,然后爬上|床。過去的幾天里,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沒有人陪在我身邊,所有的一切我獨自承受,在這個城市里,我很孤獨。 夢境混沌又驚恐,沒有安穩的地方,我只能一直流浪,不能停步,停下,就是死亡,就是噩夢。 夢醒,渾身是汗,床單貼在后背,黏膩的難受。起床洗澡,把床單扔進臟衣簍。 早上六點鐘,天還是灰的。我收拾自己,今天我還要上班。 三天的假,工作堆了一堆,文件和書堆在桌子上,我突然覺得沒意思。 我在做什么呢?我在工作,可是我的工作有什么意義呢?誰都可以做我的工作,誰都可以處理這些表格,探討這些方案,我這么認真地處理工作,難道僅僅是為了賺錢? 是的,賺錢,為了有更多的存款,可以給聞朝更好的未來。可是聞朝死了,上班的路上,所有人都漠不關心,而我整個人都空掉,他們怎么可以這么麻木呢?只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不是什么事。所有人都只關心自己,沒有時間關心別人。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呢?活著是為了什么呢?只是為了重復一天又一天的生活嗎?吃飯,工作,睡覺,這有什么意義呢? 我不想工作,不想做事,什么都不想做。 如果可以離開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明天下午更 ☆、第 50 章 如果聞朝先離開是什么樣子——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我想過,如果我死了,臨死前一定告訴聞朝不要太難過。 我不難過,除了偶爾想哭。我感覺自己很空,像一塊干掉的海綿,干枯,沒有內容。我很努力的活著,因為害怕死去,害怕再也見不到這個世界,可是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擁擠的地鐵,冷漠的鐵樓,黑色的街道。可是,想到那些比我更加難過的人,連生活都成問題的人,還在努力的生活,我為什么活不下去? 可是我還是抑制不住難過,住擋不住它偷走我的靈魂,把我架空成一具空殼,行尸走rou。什么都沒意思,什么都無趣,對一切都失去興趣。 這樣真的挺沒勁的。 我知道我病了,我再次跌進了沒有底的深淵,四周虛空無物,拼勁全力抓住的只有空氣。當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的時候,我不知道我該在乎什么。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沒意思,這太可怕了。 我扔下了所有的工作,伏在桌子上睡覺。很空,很累,很煩躁。 外面有一陣小喧嘩,然后我的辦公室被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半人多高的巨大花束,來人被擋在花后,只能看見兩條長腿,穿著一雙略顯花哨的棕色印花皮鞋。 邱晨的臉從花后露出來,他沖我笑了笑,然后關上辦公室的門。 “你怎么來了?”我的疑惑大于震驚。 邱晨把花放到辦公桌上,把文件和書幾乎全部蓋住。兩支玫瑰離我最近,周圍是白色的滿天星。 邱晨繞到桌子后面做到桌子上,抽出一支玫瑰遞到我面前:“美男計,嗯……前臺的小姑娘對我的美色垂涎不止呢。” 我皺起眉頭,邱晨從口袋掏出一張卡:“喏。” 我上班打卡的磁卡。 “你找我干什么?” 邱晨卻突然彎下腰,仔細看我的臉:“嘖嘖,你看你這黑眼圈,是不是沒睡好?” “沒事的話請出去,我還要工作。” 邱晨笑了:“我記得我進來的時候某人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 不等我發火,邱晨從大衣口袋里掏出另一樣東西,塞到我手里。 “提前還給你,現在我們兩清了。”邱晨云淡風輕地說。 我看著手里的錢包,有點不敢相信:“你會這么好心?” 邱晨挑眉:“當然只是還給你錢包,其他的我都拿出來了。” 我立刻打開查看,然后抬頭瞪著邱晨。邱晨把手里送不出去的一支玫瑰插到我的水杯里。 “……” “看得出你很為難,所以這算是個小小的道歉。” 錢包里什么都沒少,包括那張紙條。 “你為什么捉弄我?” “吶,我這么做只是覺得很有意思,而且你比我想象的有趣,但是,也更脆弱。” 我不發一語地抽出那張紙條,撕碎扔進垃圾桶。 邱晨看著我動作,問:“昨天在機場,為什么哭?” “跟你沒有關系。” “可是如果我說我心疼呢?” 我抬起頭:“別把泡妞的伎倆用到我身上,OK?” 邱晨卻沒有笑,他又認真起來:“你為什么哭?為什么那么難過?” “為什么這么關心我?” “因為我喜歡有始有終。” 外面有人敲門,助理吳琦給我送文件。她看了邱晨和桌子上的花一眼,面上的波動很快壓下去:“需要給您泡茶嗎?” 邱晨插嘴:“錫蘭紅茶,謝謝。” 吳琦看著我,我說:“中杯摩卡,謝謝。” 吳琦關門離開,邱晨饒有興趣地打量我的辦公室。 “這是要傾訴的節奏嘍?” 我覺得邱晨的性子有點欠揍。他走到落地窗邊,敲了敲玻璃,然后回頭:“隔音不錯,紙巾夠嗎?” 他真的很擅長把人磨到沒脾氣。 我把玫瑰從水杯里抽出來:“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送我回家?” “忘了。” “……” “啊,是不是剛巧還遇到你男朋友了?” “那天我meimei出去了,而我沒有鑰匙開不了門。” 邱晨點頭:“然后呢?” “昨天在機場,是我剛參加完她的葬禮歸來。” 我回來后第一次對人傾訴,沒有預想中的那么難過,也沒有特別想哭。 邱晨抬頭看著天花板,喃喃:“麻煩了啊……” “怎么?” “你昨天是不是特別想打死我?”他半開玩笑半認真。 “也沒有特別想打死你,就一般般的想打死你。”說完我忍不住笑了。 邱晨看了看手表,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