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之戰結束后沒多久，他就死了。”

慕天廖聽了，內心一窒，總覺得十分難受。他不知道這種無言的感觸是從何而來的,只下意識問,“為什么？”

“不是戰死，不是病死,只是單純沒了生存的動力。”慕連緩緩道，“我都不知道我當初那么做對不對，他直接影響了八荒玄天獸一族的風氣。”

“此后，八荒玄天獸傳承之中，時常會出現黑色的玄天獸，極端強大,難以控制,又會在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

“……主動選擇長眠。”

這是妖皇宮典籍之中沒有寫過的事情。慕天廖只知道八荒玄天獸以前就出現過黑色的變異種。但不知道它們的結局竟然如此一致。

“我當時就在想，混沌之戰過去之后，在我身上誕生的你,是不是與那只黑色的八荒玄天獸有關。”慕連道，“它也不是沒找到過這里，但是當時你還在我體內溫養，就是個單純的能量團，想來它也是不可能看到的。”

“而且為了鎮住魘的殘余力量，我也不是時刻處于清醒狀態，可能有時候它來過我也不知道。”

慕連說完，看向慕天廖，說道，“所以我才說，你與它的結合，也許是宿命吧。”

突然得知了混沌之戰的真相，了解到了那只強大卻又形單影只的強大妖獸，慕天廖只覺得心痛難忍，說不出話。

他不知道為何，就是難受。

慕連似乎是注意到了慕天廖的小情緒，再度伸手摸頭，溫和的氣息涌入體內，驅散了心臟處的抽痛感，也讓慕天廖冷靜下來。

而后，慕天廖也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父親，你為什么會帶我去人界？”

連妖皇也說不清楚慕連為何突然前往人界，甚至還暗地里帶走了靈種。

“為了鎮壓魘的氣息，我已經在混沌之森守了很久。”慕連道，“雖然我對這個感覺不深，但是一直都看著一樣的景色，也是會麻木的。”

“是因為混沌之森太壓抑了，所以想要出去走走？”

“不。”慕連淡定道，“我沒想到你那么受靈植歡迎。”

“……哈？”

慕天廖一愣，這哪跟哪？

“我身上的生靈之氣，可使生物以更快的速度成長，加快他們的修煉速度。”慕連道，“但是你身上與混沌之息混合的生靈之氣，似乎更加霸道。對妖獸效果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是你從誕生之始，就被混沌之森的靈植們崇拜追隨。”

這一點，慕天廖有聽蘿藤朱槿解釋過。自己似乎能夠幫助它們突破原身的限制，像妖獸那樣成長。

靈植們的修煉速度相比起妖獸來說實在是太慢了。甚至它們能誕生屬于自己的靈智都比妖獸開智難上十倍。在這樣的前提下，縱使有些靈植從生長開始就十分強大，但修煉提升的幅度實際上非常之慢。

而慕天廖能夠帶動它們的修煉。這一點足以讓它們瘋狂，甚至可以說，即便是還沒修煉出自我意識的靈植，都會本能的聽從慕天廖的命令。

“所以……”

“隨著你的成長，靈植們也越來越瘋狂。”慕連揉了揉頭，似乎是有些無奈，道，“原本它們敬畏我，都生長在下方，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它們的生長區域一直在往上爬，直到接觸到我的結界。

慕天廖也想起來，自己拋上來的時候，周圍的靈植忽然稀疏了一瞬，才看到眼前的巨大靈木，也就是父親的本體。

“然后我聽說八荒玄天獸那邊又出現了黑色的變異種，帶著你過去看看，順便把你留在那兒，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變化。”

“……”

原來真相這么……讓人不知道如何評價嗎？

慕天廖知道靈植們對自己很崇拜，也都十分積極地想要追隨自己，但不知道原來它們還能這么瘋狂，連身為妖元混沌木的父親都沒辦法。

不，應該不是說沒辦法，而是有種……較真也不對，不較真又煩的微妙感覺？

“自從你出現后，魘的氣息就淡了不少，甚至可以說歸于沉寂，不過相對的，誤打誤撞進入混沌之森的人類越來越多。”慕連道。

慕連本性平淡，與魘戰斗不過是本性。當魘被壓制了，他便沒了其他的想法，待在混沌之森這兒，限制魘的行動范圍。

當初的濁氣邪氣經過時間的沉淀，與魘的殘留意識結合，逐漸成為一種名為“煞氣”的存在。

比起當初魘目的明確的控制，感染了煞氣的存在更像是發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魘沒有主動下明確命令的關系，他們更趨于發瘋，無差別攻擊身邊的人。

從一開始，慕連就拿那些被控制了的人沒辦法。不然他也不會試圖造出一個不會被魘控制的存在。他固然可以清除魘周身的濁氣，凈化一片區域，但是他并沒有辦法讓已經被感染了的妖獸恢復。

妖獸如此，人也如此。

混沌之森里有著不少游蕩著的人類，已經感染了魘而發狂，失去理智。他見多了，也麻木了，索性也只放他們在混沌之森里邊游蕩。

當初的某個時間——

慕連已經忘記是什么時候，對于他這樣的存在來說，時間是最渺小的，不值得在意的部分。從妖元域誕生至現在，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春秋。

他不是時刻都清醒著的，那太無趣了。睡睡醒醒之間，身上多了一股新的能量。

這讓他感到驚奇。

那團能量只是在他的本體里邊溫養著，像是突然闖入的外來客，緊緊張張沒個定型，帶著混沌之息，又吸收著他身上的生靈之氣。

他是不會有后代的。不僅是他，像是妖元域初開便誕生的那一批存在，幾乎都沒有繁衍后代的可能。天道賜予他們強大的能力，便不可能讓他們有繁衍族群的機會。

這便是天道的定數，慕連知道這一點，對于那種虛無縹緲的“后代”也沒有什么想法。總之只要待在混沌之森這里壓制魘，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值得他去關心了。

但是那小小的能量團打破了慕連的認知。他探知了幾次，確定是有混沌之息試圖寄宿在自己的身體之上，期間與自己身上的生靈之氣結合，成了在他本體體內蘊養著的存在。

慕連沒有去難為它，甚至試圖去護住這團脆弱的能量。

在妖獸大批量出現之后，妖元域的混沌之息已經所剩無幾了。體內有混沌之息的存在，要么藏了起來，要么就是被魘給吞噬了。在那之后不可能再出現混沌之息。

之后，慕連雖然還是睡睡醒醒，但不管什么時候，都沒有為難那團能量，甚至在隱隱期待它未來會成長成何種模樣。

如果它真的是自自己身體誕生的存在，那么論關系來說，自己是否就是“父親”。

混沌之息成長得很慢，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