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這么想著，她用盡力氣，想要將邪神推開。

    但是后者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圖，回過頭，甚至對她懶散地笑了笑。

    下一秒鐘，兩個人一起被光芒擊中，從不斷倒塌的大殿中飛了出去。

    他們一起摔落在阿斯加德的神殿前的平臺上，甚至沖散了亡靈的軍隊，復仇者們停下手，紛紛過來想要扶起兩個人。

    沙耶發覺自己自始至終被洛基護在懷里，于是慌張地爬起身，看向對方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

    “洛基？！”最后那一下她看得很清楚，是完全打在了洛基身上的，“你……你會死嗎？”

    洛基勉強用手臂支撐著自己：“暫時不會。”

    沙耶無措又茫然地問：“你為什么要一直幫我？”

    后者卻十分冷靜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滿當當的，全是篤定的神色：“你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沙耶閉了閉眼，是的，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感覺到自己恢復了一些力量，能夠站起來了，于是沙耶讓洛基隨便靠在一塊碎石上，自己則是攥著長弓，緩緩站起身。

    寒冬女神的瞳孔變得如同海藍寶石一樣剔透冰冷，她仰頭無聲地看著天，然后放了一箭。

    片刻后，天空漸漸下起了雪。

    再然后，她踏過神殿倒塌時造成的裂痕，踏著神殿的斷壁殘垣，像是當年為了報仇而踏著無數尸體殺傷阿斯加德一樣，沙耶重新回到神殿前，看向用權杖勉強支撐著自己的海拉。

    不遠處，宇宙的力量讓復仇者們節節敗退，重生一般的虛無叫囂著要復仇；天啟之女也因為獲得了神賜的力量而直面鋼鐵俠。整個阿斯加德一片混亂，金色的建筑逐一倒塌，這里就像是末日之后的廢墟一樣，充滿了混亂的戰火氣息。

    一片雪花飛了下來，落在沙耶手中長弓松弛的弦上。

    下一秒鐘，雪花因為弦的驟然繃緊而重新飛舞。

    沙耶拉弓如滿月，她所到之處結滿了冰雪，紛紛揚揚的大雪很快覆蓋了圍城之戰時的痕跡，幾乎要將神殿的碎石掩埋起來。

    無數飛馳的箭矢讓海拉無處躲藏，她竭力用權杖再度發動攻擊，但卻不如冰雪之箭來得快，那激光一般的箭直接擊穿了死亡女神的心臟，帶著冰冷和憤怒的力量，將她死死直接釘在了阿斯加德的王座上。

    “你喜歡這里，”沙耶看著對方，輕輕喘著氣，“就好好地在這里呆著吧。”

    以她為中心的阿斯加德被大雪覆蓋，彩虹橋上厚重的冰幾乎掩蓋了它流光溢彩的本色。

    那些囚禁了仙宮臣民的鎖鏈因為溫度而碎裂，像是冰魄一樣摔碎在地上，他們紛紛跑出來，驚嘆這五百年未見的降雪。

    而因為戰爭死去的人很快被大雪所掩埋，他們幾乎與冬日融為了一體。

    沙耶站在神殿的王座前，久久沒有離開。

    下一刻，她伸出手，撫摸上海拉幾乎已經成為冰雕一樣的皮膚。

    “你不應該對洛基出手的。”

    復仇者們跑過來，看到眼前的場面都驚愕不已，他們本在外面作戰，但是忽然在同一時刻，亡靈士兵全部消失了，而那頭巨狼也陷入了深眠，更不要提虛無雙子和靈蝶，神賜的力量幾乎是瞬間離開了他們的身體。

    哨兵重新回來了。

    美國隊長最開始只是奇怪，然而看到眼前的畫面，他立刻理解了。

    原來是死亡女神失敗了。

    “你殺了她？”鋼鐵俠問，“我從來不知道我的職員有這么大的本事。”雖然對方已經成為了女神，但是他仍然喜歡聳聳肩，順便開一句玩笑。

    而沙耶卻搖搖頭：“她進入了休眠，大概有一陣不會醒過來了。”

    “那海姆冥界怎么辦？”索爾擔憂地問，“她是那里的王者，沒了她，死亡國度無法正常運行。”

    “她會醒過來的，”沙耶回答道，“我會用魔法將冥界包圍，沒有我的放行指令，她無法離開那個地方，除非幾千年之后，我死去了。”

    說完，寒冬女神回過頭：“洛基呢？”

    “他沒事——”

    索爾話還沒說完，邪神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旁邊，并且毫不客氣地給了自己哥哥一個肘擊。

    “你就不能說我傷得很嚴重需要立刻被關心嗎？”

    沙耶很迷茫：“你剛才明明的確傷的很重。”

    “只是魔法消耗得太厲害了而已，”索爾說，他走到海拉身邊，從她手中取走權杖，掂了掂，“這個東西只對阿薩神族有效，對于洛基那樣的巨人，就全無作用了。”

    洛基笑瞇瞇地點頭：“但的確需要關心。”

    沙耶看了他片刻，然后伸手敲在了他的額頭上，面無表情地說：“我會好好關心的。”

    復仇者眾：“神仙打架、神仙打架，走了走了。”

    索爾：“……帶我一個！”

    ……

    站在阿斯加德最高的建筑物上，沙耶看著索爾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戰后工作。

    那些遺留的變種人戰犯被帶走然后關押到澤維爾學校里，至于之后怎么辦，還要聽X教授的決定來處理。

    海拉被送回了海姆冥界，在那個永遠被大霧包圍的國度繼續沉眠，直到寒冬的魔法包圍整個霧之國度時，她心口的那枚箭矢會融化，她也會醒過來，但是一時半會，她無法從那里離開。

    洛基走之前，還多加了一道魔法在上面，不過他沒有告訴其他人那是什么。

    “雪真大，”洛基說，“你能化雪嗎？”

    沙耶抱著手臂看向遠方：“我覺得現在蠻漂亮啊。”

    洛基：“但是索爾的進度很慢，一定是被雪影響了，彩虹橋上那么滑，今天又有兩個武神險些摔下去。”

    沙耶看向對方：“不然你來？”

    洛基：“這是你說的。”

    沙耶：“？”

    下一刻，隨著對方的魔法波動，沙耶忽然感覺到一縷溫暖的風吹拂在自己臉上。

    她愕然地看著洛基：“這是什么？”

    阿斯加德被冰雪覆蓋，不會有如此溫暖又濕潤的風出現。

    洛基挑眉，模樣十分得意：“你猜啊。”

    說著，隨著這一縷風的出現，冰雪開始大面積的融化。

    風雪過后便是萬物生長，沙耶驚訝地發現彩虹橋上的冰層消失了，露出了原本漂亮的顏色，那些金色塔頂上的雪也紛紛化成了雪水，從建筑物上流淌下來。

    整個阿斯加德退去素色，重新恢復了輝煌的模樣。

    “是南風，”洛基說，“我母親教會我的最后一個魔法，她說以后會有用的。”

    沙耶不解：“為什么要教會你這個？”

    洛基一愣，忽然別扭地說：“……她說，南風可以哄某個人開心吧。”

    沙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