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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曾經所處的風口浪尖上。他不教授他宮廷禮儀,他不教授他如何處理政事,如何待人接物,只是一味地教他令人頭痛的四書五經,用來麻痹他的神志,從而產生對朝政的厭惡和對學習的反感。他也確實做到了。他讓那個疑似不是自己的孩子,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草包廢物——至少,在所有人看來。蘇篁成了群臣和百姓眼中不學無始,桀驁冷漠不近人情的太子形象。他在朝中無權無勢,就像一顆四處飄搖的浮萍。資歷資深些的老臣都能看出來,皇帝對這個太子,表面上關懷備至,實則卻在一步步將他向深淵中推去。就像是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當然,他自己也是這么想的。只是他不曾想到,自己放那個叫凌霄的少年進宮,竟然導致了今日的局面。那個少年,就是引爆他所有罪孽的□□。他在埋藏陰謀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有些積壓許久的,來自被他傷害過的那些人的惡意,正在一步步向他侵蝕來。包括他自認為很是照料的大兒子蘇煥,包括他認為一直唯唯諾諾在他身后的新皇后,包括,蘇篁。于是他沒有注意到,曾經那個唯諾在他身后的皇后,卻是發動這場政變的最大幕后cao控者。作為他的枕邊人,她太過了解他,卻又太會隱藏自己了。他在牢房中常常會想,如果這個女子是男兒身,那么謀朝篡位改朝換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她與他之間的嫌隙,似乎從一開始就有,日積月累,日久彌厚。不同與蘇篁的懵懂無知,她的謀劃可謂是滴水不漏。直至今日,他都沒有明白,舊居深宮的她,究竟是何時聯絡了以琦和為首的外臣,控制了整個皇城的禁衛軍,并讓忠心于自己的玄機閣也開始叛變?罷了,一切都是過去了。他疲累地靠在墻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多嘲諷。天牢內有腳步聲傳來,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微微瞇起眼睛,迎面而來的是兩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一個是他的兄長,另一個是叫了他八年父皇的孩子。男孩見他這般狼狽模樣,眼中流露過一絲悲憫和不忍,最終還是靖和王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頭。男孩迅速別開眼去,沒有看他。他低低地笑出聲來,嘲諷而放肆,仿佛一生都不曾這么笑過了。他說,“你們,果然是父子吧。”“閉嘴。”靖和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這么說,不僅是在侮辱我和錦云,更侮辱了你自己和你的親生孩子。”“我的……親生孩子?”他瞪大了眼,干澀的眼眸如同一口枯井,“你說的……”“我沒有和錦云做過那種事情。”靖和王冷笑一聲,似乎是對他嗤之以鼻,“你算計了這么些年,豈知道因果輪回的道理?”“小篁……”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角似乎有渾濁的淚在閃動著,他慢慢佝僂著身子,朝蘇篁挪過去,身上的鎖鏈錚錚作響。“小篁……我……”他開口,卻又不由哽咽住,“……再叫我一聲父皇……好不好?”蘇篁喉頭滾動了兩下,卻死死咬住下唇,沒有說話。他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過,有痛心疾首,有不忍,也有怨恨,然而卻迅速消失了。蘇篁跪下來,重重朝他叩了三個響頭。“我不會怪你,但也不會再叫你父皇。”男孩再次站起來時,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堅毅,“您的養育之恩,我終生難忘。只是我絕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我不會殺你,但你此生不要再想回到東輝城。”靖和王緩緩開口,“還有,多謝你多年照顧錦云之恩。我已經與她見過面了。”空蕩的天牢內再次響起腳步聲,只不過這次是離他遠去的聲音。老皇帝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跌倒在地,他的臉貼在冰冷的天牢地面上,發出了絕望的悲鳴。第61章新皇第六十一章新皇七日后。凌霄一直睡的昏昏沉沉,待完全清醒的時候,皇城中已是煥然一新。他掙扎著起來望向窗外,宮中素日常見的一些身影,全都消失不見了。看來是靖和王順利登基了。凌霄心想。他稍稍松了一口氣。仿佛幾日前的戰爭如同一場春日的雪,無論是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還是在前朝的那些陰謀詭計,都迅速在東輝中消散了痕跡。就像是一切本該如此進行。窗外,禮炮轟鳴聲不絕于耳。凌霄知道,那是新皇登基的儀仗。一生無數坎坷的靖和王終于得到了本該屬于他的地位和權力。雖然這不一定是他所想要的,但他繼位對大胤百姓而言,也不失為一種福氣。只是這種局面想要穩固地位,著實不易。除卻支持他的那些了老臣外,朝中部分大臣依舊對皇帝離奇過世表示懷疑,步步緊逼。加之皇后的黨羽也不可能允許靖和王橫插一刀破壞他們的計劃,靖和王雖然手持先帝遺詔登基,但情況仍舊不容樂觀。罷了,這些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凌霄關緊窗戶,又躺在床上。由于昏睡了太久,現在的他異常清醒,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后索性拿起一本書來翻閱。但煩躁地翻看幾頁后,他又重重地將書本放下。究竟有什么放不下的?直到傍晚時分,風澤和洛濰才趕來看望凌霄。“好的差不多了,再靜養個七八日就可以正常活動了。”洛濰為凌霄把脈過后,難得露出笑意,“皇上特準我們留在宮中照顧你幾日。我和阿澤近來也沒有什么要緊事,姑且留在這里照看你。”“師父……這怎么好意思?”凌霄聞言,忙推脫道,“徒兒不肖,硬生生將師父們卷入到這場宮廷紛爭里……本就是愧疚,怎敢勞煩……”“你還知道是麻煩啊?”洛濰剛露出的一點笑意迅速消減下去,“麻煩已經造成了,我們也不介意再多一個,最后一起和你算總賬。”洛濰雖依舊這樣毒舌,但凌霄能聽出他語氣中滿溢的關懷之情,胸口不禁一暖。“師父可知道,小篁現在的處境如何?”想了想,凌霄還是開口問道,“他還能留在東輝嗎?”“他沒有和你說嗎?”洛濰與風澤互看一眼,然后有些猶豫道,“我以為他那日前來找你,就是要和你說那件事。”“什么事?”凌霄雙眉忍不住擰在一起,眼神中滿是擔憂。“繼位的并非靖和王。”風澤最終開了口,“靖和王推說自己年事已高,舉薦蘇篁為新皇,而自己則退居攝政王之位,輔佐皇上直到成年便退位隱居。”“怎么會?”凌霄大驚失色,幾乎要從床上跌下來,好在洛濰及時扶住了他。“你慌什么。”洛濰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