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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二?!?/br> “愿聞其詳?!?/br> 秦芃點點頭,那老者道:“昨日微臣給殿下講學,殿下卻在課上睡了過去,殿下如今尚且年幼,若凡事都依著他的性子,長大又如何學得會自律,學不會自律,又如何當一位明君,一位圣主?” “太傅說得是?!鼻仄M點著頭,表示贊同,老者掃過秦芃,帶了濃重的不屑和嘲弄,仿佛是在用眼神在說著,“秦芃是個女人,便應該十分好糊弄”一般。 春素秋素看得氣極,但又不敢上前,秦芃含著笑瞧著太傅,聽著那人繼續道:“打盹雖然事小,但發生在陛下身上,那便是大事。老朽雖是臣子,卻也是陛下的老師,只能冒大不敬之罪,給陛下小小懲戒,殿下應該能理解老朽一片苦心吧?” 秦芃沒接話,這時候,白芷走了進來,手里捧了一堆紙張,恭敬放到秦芃面前。 “殿下,就這些了?!?/br> 秦芃點點頭,正要說什么,就聽外面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冷淡道:“在做些什么,這么熱鬧?” 白芷豁然抬頭,秦芃也跟著白芷一起,含笑看去。 卻是秦書淮站在門口,身著湖藍色長衫,外披白狐大氅,面色平淡看著白芷和秦芃。 他將目光落到白芷神色,神色平靜,仿佛毫不意外,點了點頭,卻是道:“好久不見,白姑娘?!?/br> ☆、第二十二章 秦芃將白芷收在身邊, 也沒想過要偷偷摸摸。 白芷會在她身邊,秦書淮應該也不覺得一般,簡單來講,這個事兒就是, 你當年干過什么,心里沒點數嗎? 然而秦芃還是要假裝毫不知曉兩個人的關系,含著笑道:“怎么, 攝政王認識白姑娘?” 秦書淮點點頭, 似乎并不愿意在這件事上多言,卻是換了個話題道:“公主今日來翰林院做什么?” 秦書淮沒糾纏這件事,秦芃倒是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秦書淮多少是要問一問這件事的,至少應該問一句,身為北燕承恩侯的妻子,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然而秦書淮卻是完全沒問,仿佛是不想為難她們一般,轉頭問起了現下的事情。 于是秦芃想起來, 如今的太傅是秦書淮的人,她來找太傅麻煩, 應該一早就已經報給了秦書淮,他可能正在宮里處理政務,便趕了過來。 身受重傷仍舊身殘志堅堅持工作, 秦芃為秦書淮的敬業程度感覺驚嘆, 她是那種能偷懶就偷懶的, 要是她的腿摔斷了,一定要躺著靜養上好幾天才行。 她眼中又憐憫有敬佩,秦書淮皺了皺眉頭:“公主?” “哦,是這事兒,”秦芃回過神來:“我在同太傅說殿下學業問題呢。” 秦書淮點了點頭,從門口推著輪椅進來。這時候秦芃才發現,這翰林院的門檻已經被拆掉了。怕是昨天讓人連夜拆的,方便秦書淮進出。 秦書淮被人推著到秦芃身側來,今天江春不在,是陸祐當值,秦芃左顧右盼,覺得如今是刺殺秦書淮的絕好機會…… 開玩笑的。 按照秦書淮的身手,除非衛衍在,不然腿斷了也打不贏他。 “繼續吧,”秦書淮停在秦芃邊上,從陸祐手里拿過茶,淡道:“我一同聽著?!?/br> 秦芃笑了笑,低頭理了一下資料,秦書淮側眼看她,見陽光斑駁落在她身上,白芷安靜站在她后面,她嘴角噙著笑意,仿佛狐貍一般不懷好意地樣子。 如果不是那張臉差別太大,秦書淮幾乎覺得,這就是趙芃坐在他身邊。 趙芃想要懲治起誰來,就是這副模樣。 “太傅是大同三年的進士。” 秦芃含笑說著,太傅跪著,不太明白秦芃提及這個做什么,恭敬道:“是。” “大同年間咱們齊國真是人才輩出,那時候國教未立,百家爭鳴,太傅那時候的師父是誰來著?” 秦芃提著問,太傅心中陡然一緊,秦芃的指尖在卷宗上滑到一個名字,溫和道:“當年的華宗清大人,我記得這位大人可是一位十分激進的大人,他曾著文評判世家制,言天下人皆同等尊貴,甚至對陳勝一事十分贊賞……” “公主偏頗?!碧德牭竭@里,察覺不對,立刻開口:“華大人當年文章之意……” “太傅果然是好學生,”秦芃嘆了口氣:“華大人過世多年,卻仍舊愿意為他說話。” 聽到這里,太傅不敢再說了,他僵著臉色,一時進退兩難。 華宗清當年著文之后,被人逐字逐句拿出來批駁,當夜自殺。平民百姓以為華宗清是自殺,然而作為華宗清的門生,太傅卻清楚知曉,當年這位老師之死,全然是為了避禍。當年他若不自殺,這篇文章必然要查下去,到時候身為華宗清的門生,仕途大概就是毀了。 華宗清也知曉此事,所以早早自殺。此案便了了。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朝中人來來往往,大家都忘了,結果不想這位公主居然知道得這么清楚,開口就撞在他軟肋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秦芃笑著開口,看著太傅:“太傅覺得,這話說得對嗎?” “自然是……不對。” 太傅艱難開口。 秦芃接著道:“是啊,人理倫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是生來就是一樣的,陛下又為何是陛下呢?太傅說是吧?” “是……” 此時太傅雖然不明白秦芃到底要做什么,但一種危險卻已經逼近了他。他直覺不對,冷汗從頭上流了下來。聽了太傅的話,秦芃將手中卷宗猛地砸了過去:“既然明白這個道理,誰給你的膽子向陛下動手的?!” 說著,秦芃怒喝出聲:“你當你的太傅,就真忘了自己當臣子的本分嗎?!怕你是學了華大人精髓蟄伏多年,還打算再寫一篇吧?!” “臣不敢!” 一番軟硬兼施下來,太傅早已慌了神。 此時他根本不敢忤逆半分,華清宗之事懸在他腦袋上,就像一把隨時會斬下來的劍。他根本不敢再多說什么,任何的辯解都可以被秦芃說成是他為華清宗的維護,如今他說什么都已經不對。 爭執時候向來如此,道理不重要,立場才是最重要的。秦芃先站在了高地上,無論太傅如何辯解,也無論真相如何,華清宗的弟子,就是太傅的原罪。而太傅所堅持的儒道作為國教,就是太傅的枷鎖。 太傅在地上冷汗涔涔,秦芃卻是又將情緒收了回來,含笑看著秦書淮道:“攝政王?!?/br> “嗯?”秦書淮面色不懂,低頭瞧著手里的折子,仿佛剛才的事情都沒放在心上。秦芃內心冷哼,覺得秦書淮真是一個假正經,明明豎著耳朵聽完了所有事,還裝作“我不在意,我不關心”的樣子。 可是秦書淮要裝,她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