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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上出了車禍。僵尸先生充滿自責,它把這一切歸結于自己,因為若不是它任性出走,新郎官就不會跟來,說不定這場車禍就不會發生。其實生死有命,也許新郎官的命數就到那個節點,但他的離去讓當時的它傷心欲絕,必須有一個理由來緩解這份傷心,它死軸的腦筋轉不過彎兒,就全部用愧疚來填補空落。僵尸先生后來接觸到一些玄學,聽說念誦經文可以讓死者積陰德,這樣能夠讓死者在底下過得更好些,于是它真的開始念誦經文,一念就念了幾年,直到它自己也死去。或許是它常年浸泡在經文中,魂魄竟然遲遲未散,留存在rou身中,變成一具天然的僵尸,自此入了尸道。新郎官原本不過是普通人罷了,因為那幾年的誦經,他鬼運當紅,很快在鬼界也混得風生水起,成為在鬼民中少有的“年輕有為”,豈知那都是自己舊友累下的功德加持。僵尸先生在鬼界有自己的一點耳目,知道他要結陰親后,突然有那么點不甘,覺得生時未能說出口,死了卻依然要笑看他娶妻生子,自己的堅持好像很傻。于是掙扎了數日,最后心里邪念一起,特地安排了十只僵尸,預備來搶親。李杭之聽到這里,驚詫道:“所以樓上那僵尸其實是你的部下?”僵尸先生點點頭,它入尸道幾十年,還是有點道行的。魁青哼了哼:“既然你都安排了,怎么不行動?”他的語氣,頗有種褲子都脫了結果你給我看這個的抱怨。僵尸先生抬起頭,望向看起來只有兩層的小樓,幽幽低啞長嘆:“因為……剛才我看到了他對新娘子露出的笑容,那么開心,好像眼里只有她。我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已經死了,早就跟陽間的前塵往事一刀兩斷;而我,不過是他的過去時,雖然身死,但生活在陽間,他連喜帖都沒有想到發給我,顯然已經忘卻我了。”生前瞻前顧后,覺得自己取向可笑,不容于世,死后才知道后悔。可惜已經沒有辦法說出口,現在去告訴他只會徒增煩惱。李杭之奇怪道:“那剛才的喜帖……?”“是真正的喜帖,但不是他書寫的,是那只叫阿慶的小鬼。”僵尸低下頭,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大腳趾:“人鬼殊途,鬼和僵尸也是殊途。我修尸道,逆天而行,他與我一起很辛苦,很危險。”這句話不是說給他們聽,而是說給自己聽的。李杭之也點點頭,不說別的,猴子和小芙蓉就挺辛苦,雖說能常常見面吧,但比起普通情侶要可憐許多,很多約會他們都無法完成。如果僵尸先生真的搶走新郎官,又沒感情基礎,豈不是強取豪奪的狗血虐戀嗎?性向和種族之間的鴻溝哪有那么容易跨越?魁青不置可否,人鬼殊途那是因為人或者鬼還不夠強大,不足以抵抗天譴,若是真正的強者,別說天譴,天道都不一定放眼里。僵尸先生擦擦眼:“我終于喝上了他的喜酒,知道他好,我也就放心了,死心了,從此以后,經書也不必再念。”李杭之突然想到什么,“你說死心,卻還送了小雛菊……”僵尸先生有點調皮道:“上面有我的法力,顯示專門送給他的,我到底暗戀這么久,雖然無法說出口,但讓他好奇一陣子、困擾一陣子還是不過分吧?”李杭之:“好吧……一點都不過分。”反而覺得一直默默暗戀、默默念經、又默默放棄的僵尸先生很可憐,就這么在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身上蹉跎幾十年,一無所獲。僵尸先生傾訴完后,意外地輕松,它說自己今后的目標是好好修行,然后就道了別。李杭之目送它離去,心中有點波瀾,正準備和魁青一道回客棧,卻發現剛才一直陪伴的老劍莫名消失了。他甩甩頭,只好自己往回走。·僵尸先生拖著沉重的步伐,沒能走遠,魁青突然出現攔住了它,把它嚇得繃帶都快散了。它有野獸般的嗅覺,知道魁青厲害,這突然追上來莫非是還要教訓它剛才對著老板齜了一下牙?誰知魁青冷聲道:“你的故事有點意思。”僵尸先生:“……吼吼?”“等待和壓抑,確實沒有任何意義。”魁青冷哼,“你得不到他,是你懦弱罷了。”僵尸:“……”嗚嗚,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又被毫不留情地掀起來,并且還被撒一把鹽巴。但心底有個聲音也贊同魁青說得對,他一直不敢往前邁一步,確實是因為軟弱,從未真正爭取,因為他太害怕失敗了。魁青可不軟弱,他只是還沒懂,不過多虧這小僵尸的故事,他似乎有點懂了。“多謝你給本座上了一堂啟蒙課。”魁青緩緩道,“送你一份獎勵吧。”說著,他手一揮,擲出一道劍氣甩向僵尸。那劍氣凌厲,速度極快,遲鈍的僵尸先生避無可避,以為自己要被干掉,誰知那劍氣打在身上后,卻像打通自己的奇經八脈似的,讓它修行多時的一個瓶頸都通透了。等它意識到魁青這是在點化尸道時,魁青已經消失在眼前。僵尸先生后知后覺,十分感激地對日月客棧方向拜了拜,突然覺得失戀似乎沒那么難受了,它現在要趕快找一處墳地靜坐修行,因為下一境界已經在眼前!從今天起,它要做一只專業的僵尸,紅塵什么的,它放下了。·李杭之剛走回客棧,準備進電梯上樓,誰知身后一陣風,魁青把他拉住了,神情有些傻氣的鄭重。“本座有話對你說。”“什、什么?”李杭之被他的語氣給驚了一下,再加上僵尸先生那則小插曲,之前壓下的某種懷疑又隱約浮上來。魁青直直都看著他:“本座在日月客棧沉睡數千年,一直在等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李杭之霎時心虛了,眼神亂飄,可魁青又把他掰回來,十分固執地要跟他對視。李杭之干笑:”該、該不會是我吧……”“是你,又不是你,”魁青搖搖頭,“本座總覺得要等時機成熟,等把完整的你找回來,才與你結契。”李杭之被他奇怪的說法弄糊涂了,“完整的我?”難道自己哪里不完整?李杭之下意識地都要摸摸下體,以求證自己是個完整的男人……確實很完整,沒毛病!“這不是重點——”魁青把他的下巴挑起來,這個舉動讓他一咯噔,而接下來的話,就更加讓他警鈴大作。“重點是,小僵尸讓本座知道,等待毫無意義,本座也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不需要那種懦弱的情緒和沒有意義的浪費時間。”李杭之頭皮發麻,已經有了某種覺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