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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經過喉嚨,流進腸道,激得他打了個冷顫,但總算清醒了些。他最不希望擔心自己的人就是小暖,勉強笑了下:“我沒事。我回來時你不在,你今天去哪兒了?”“我一聽到消息就來了,沒去哪兒。”宋暖回答,“周輝,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自責了,不是你的錯。”“怎么會不是我的錯呢?如果我晚上多去看他一眼……”周輝腦海閃過那團血紅的器官,胃又開始一陣痙攣。但是肚子里空空如也,五臟六腑翻滾攪纏個不停,像被扔進了滾筒機的衣服,痛得他冷汗直冒。宋暖沉默,只是俯下身摟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后肩。早上周輝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床上,燒已經退了。宋暖在廚房給他煮粥,簡單說了下自己的事,哥哥的后事已經處理好了,父親已經回到家里陪著母親。周輝雖然知道有些多管閑事,但他還是沒忍住:“葬禮上沒看見你爸爸,他怎么沒有出現——”“是不是覺得他很冷血?”宋暖打斷他的話。自己惡意的揣測被人揭穿,周輝驚愕片刻后,尷尬地將視線瞥向冒著白氣的鍋上,小聲解釋:“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奇怪。”宋暖將粥盛到碗里,小心端到沙發旁的小桌上,背著他說道:“你會好奇也很正常,如果他不是我父親,我也會不解,世上怎么會有巴不得兒子死的父親?”啊?周輝瞪著宋暖嬌小的背影,一時不知給說什么,只好靜靜等著下文,誰知宋暖轉身拉過他將他按坐在沙發上,遞了只勺子給他:“吃點東西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暖不說自有自己的苦衷,周輝只好乖乖喝粥。過了幾天,周輝又被人傳喚到警局問話。警方經過尸檢,初步排除他殺。這次,周輝冷靜了許多,對方問的信息,他都能冷靜的回憶。“你確定從醫院出來以后死者還好好的?”警察問。周輝一瞪眼:“是,是梁靖自己上的車,下車的時候他睡著了,我背他上樓的。”“路上他沒有動靜了,你怎么確定他還活著?”“我……他那時還有呼吸,我能聽到。而且我背他時他的身體是熱乎乎的。”周輝回憶當時的情景,他記得很清楚他把車停在路邊抽煙時,清楚地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對方用筆頭敲敲桌子,頓住了一會兒,隔了一會兒又開始咯咯咯的敲,然后把筆一放:“根據我們的時間報告,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凌晨2點到4點之間。死因是用刀劃開了自己的胸腔,掏出臟器,導致失血過多而死。”周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著的時候……剖開了自己的胸口……還……不,這不可能!”“我們在案發現場的天花板發現了一個針孔攝像頭,”對方猶豫了一會兒,打開電腦將屏幕移向周輝,“里面正好拍下了那晚死者的行為。”畫面很暗,正對準一張床,有個人正躺在床上。雖然光線很差,但看布置,周輝看出來是梁靖的房間。梁靖的身體一震一顫的,看得出咳嗽得厲害,手一直捂著胸口,似乎很難受。他咳嗽了很久,右上角的時間很快到了凌晨4點,床上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時間一點點的過,畫面一直沒動。就在周輝幾乎以為他睡著了時,床上的人動了一下,然后坐了起來,下了床也沒開燈,兩手在書桌的抽屜里摸著什么。周輝忍不住湊近屏幕,等看清他手里的東西嚇得下意識往后躲了下。那是把刀,梁靖死時握在手里的刀。接下來,就開始了周輝一輩子也不愿回憶的畫面——梁靖對著鏡頭,利索地一刀捅進了自己胸膛。接著他將刀艱難往下拉動,一點一點地割開了自己的胸腔。拔出刀后他低著頭,遲遲不見動作,似乎在打量著自己的傷口。過了一會兒,他把手伸進胸腔里摸了一會兒,似乎在找什么。周輝屏幕前屏著呼吸,猜測到下一秒要發生的事后,他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簡直震耳欲聾到頭都疼了。他下意識呢喃著“停下,停下,不要動了”,然而他祈禱的事還是發生了。下一秒,摸索了許久的梁靖像是終于確定了位置,手停頓在某個地方幾秒后,一把將自己胸腔里的臟器扯了出來。他的身體就像沒有知覺的人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只是機械的做著動作。過了一會兒,視頻里的人像失去了支撐,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梁靖的身體微微抽搐著,圓睜著的眼睛似乎在盯著攝像頭,和屏幕外的周輝對視著,好像想告訴他些什么。周輝盯著那雙眼睛,保持著姿勢,遲遲無法回神。警察關掉畫面:“根據拍攝到的畫面,我們初步推斷死者是自殺。可能是夢游自殺,更詳細的原因需要進一步調查。”周輝抹了把眼淚,搖搖頭:“可是梁靖最近還說想去旅行,他這么大大咧咧的人怎么會自殺,還是用這樣的方式。我認識他十幾年了,小時候我們玩得晚了就會一起睡覺,從沒有見過他夢游,更沒聽他提起過自己夢游的事。”“這……”對方頓住。周輝突然想到什么:“我聽說有種迷藥,能夠致使某個人作出一些行為,常被用來做一些不法行為,像拐賣人口,套出密碼等等,梁靖會不會就是中了這種迷藥?”警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據報告,并沒有檢測出死者身體里有類似迷藥成份。”周輝回想畫面里梁靖的肢體動作,似乎有種不協調的僵硬感,像被人提著線似的。如果不是受某種藥物影響,怎么會如此麻木?他突然有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如果梁靖自殺是被人控制的,他和梁靖的關系如此親密,那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他?☆、第4章兩天后就是梁靖的葬禮,所有同事都出席了。周輝怎么也料不到,他一個星期內竟參加了兩次葬禮。只是這次,他比任何一次出席都要難過,那里面躺著的人是他十幾年的朋友啊。一起打過架,整過人,追過女孩的死黨,就這么在他身旁痛苦地死去了。他站在靈堂中央,略過同事恐懼的目光和掩面而泣的梁母,木木地盯著面前掛著的黑白照片,既哭不出,更笑不出。那張黑白遺照里的人,神情平和,眼神平靜,穿著嶄新的西裝,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那個梁靖判若兩人。這是幾個月前周輝陪梁靖去拍的。那個人也不知是不是腦子長泡了,突然說沒張正經的半身照,正好趁年輕去留個影,以后說不定能用上。周輝罵了他幾句,還是陪著他去了。到了那天,梁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