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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制動器掛在手腕上,趙宇已經跑向海灘,躺在熱沙子上打滾,李越也追著過去。可才過了五分鐘,兩個人就都受不了——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樣,忙一同跑到了一棵椰子樹的樹蔭下,把自己半埋在沙子里。輕風襲來,李越舒服地嘆氣,說道:“趙宇,神仙的日子不過如此吧。”趙宇閉著眼睛說:“那你好好享受吧。”趁著好情緒,李越側身,笑著問趙宇:“趙宇,你干嗎設高度密碼?今天又為什么要試驗飛船的飛行高度?”趙宇像是睡著了一樣。李越抓了把沙子,可怎么也不敢往趙宇臉上放,只好撒在了趙宇的胸口處,顫聲說道:“你這么不信任我,這是我破碎了的玻璃心……”趙宇突然打斷說:“這種話最好別說。”李越撲哧笑了:“你怎么也有語言忌諱了?大博士竟然講迷信?”趙宇慢慢地回答:“不是迷信,宇宙如此浩瀚,卻又如此有序,任何一個研究宇宙的人都對此深懷敬意。如果真的要尋找答案,可能最后都不得不承認其中定有一種宏大的力量維持著這種有序。”李越問道:“那關話語什么事?兩片嘴唇一碰就來的東西,怎么會和宇宙的力量有關聯?”趙宇反問:“你怎么知道沒有關系?怎么能肯定思想和語言發出的頻率波與那無處不在、維系著宏大和渺小的力量毫無瓜葛?畢竟,能夠說話和思維的,能夠接觸宇宙的,只有人類。”李越嘻嘻笑:“照你這么說,我們就真的是神之子了。”趙宇淡淡地說:“這也可以是一種解釋。”李越大大地伸展了一□體,豪邁地說:“那我就和你平起平坐了,你不能瞞著我什么了,把密碼告訴我吧!”趙宇斷然道:“我是有自由意志,可以說不。”李越做出深沉神情:“我們都與上天有關,所以是平等的。但是平等并不等于沒有意志,人可以相互說‘不’……趙宇,你說的這些都是與儒教的等級綱常相抵觸的,你的問題真大了!你曾經說的要讓人尊敬自己,成為自愛的人,進而愛惜他人,愛惜自然,可在你的位置上根本就做不到呀!”如果陸秀夫在此,他大概得與李越緊緊握手——李越發現了趙宇的社會位置與其思想行為的沖突:皇帝是地位等級上的最高點,怎么能夠倡導平等?皇帝要求眾人的順從,怎么能容別人說“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糧皇糧,皇帝怎么會許農人不交農稅?……趙宇嘆氣:“有時人們不要妄談哲學或者社會學之類的概念,更不要輕易涉及邏輯方面的推理,假裝精辟會帶給你完全荒謬的結論。”李越笑:“你就知道擠兌我,理論上我說不過你,可文天祥就是個大儒,陸秀夫謝枋得他們都是進士出身,也尊儒家。趙宇,你干的事兒如果與儒家的理念相違,早晚會被他們看出來,他們可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你這皇帝可怎么當?哈哈哈……”趙宇撇嘴:“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幸災樂禍?”李越一副興致沖沖的樣子:“趙宇,你準備怎么辦?”趙宇翻身趴在地上,說道:“我準備讓你去辦,反正你也閑著沒事兒,回去就把那些反對儒家的文章都找出來,我想肯定浩如煙海,尤其在五四時期,出了許多憤青的慷慨之作,你讓陸敏都翻譯成文言文吧。”李越嚇得立刻閉嘴裝睡:這太嚇人了!且不說自己和陸敏的關系前程未卜,就是真的鐵關系,自己也不敢這么讓陸敏干活兒。……趙宇成功地讓李越安靜了,兩個人好好地休息了一個來小時。太陽不是那么熱了,李越去釣了幾條魚,趙宇烤魚時,李越撿了一包色彩奇幻的海螺等貝殼,想到陸敏他們正在往江西方面去與元軍作戰,李越心里就無法真的放松。吃了晚餐,在夜空下,躺在尚有余熱的沙灘上,看著滿天繁密的星斗,李越問趙宇:“你不擔心他們嗎?”趙宇哼一聲道:“有什么可擔心的?他們有十幾萬人,士氣正旺,文天祥也有至少十五萬,與元軍打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放棄,也是厲害的,中間夾著那十來萬沒有了騎兵的元軍,就是一場練兵罷了。”李越聽了放下心來,小聲說:“你對葉銘沒感覺?”趙宇冷淡的聲音:“怎么突然想當媒婆了?是為了可以往頭上插朵大紅花嗎?”李越嘆氣:“趙宇,我說句話你可別不愛聽啊。”趙宇馬上說:“那你別說,我不愛聽。”李越吭嘰著:“可我還是要說,我覺得吧……”趙宇答道:“我無所謂。”李越繼續說:“你表面那么溫和,可脾氣其實特別不好。”趙宇拉長聲:“是嘛……包括我的父母,還從沒人這么說過,可見是你判斷錯誤,你應該反省一下:為什么大家都說太陽從東方升起,而你偏說從西邊,想沒想過也許是你沒有方向感?”李越指趙宇:“聽聽,這就是我說的意思。”他們哪里像我這么了解你!趙宇馬上說:“聽不懂。”李越捶地了:“我寧可你現在回去與那些元軍對陣去,我還想多活幾年。”趙宇這次竟然沒有再說話。過了四天原始人簡單的生活,李越放不下陸敏,就鬧著要走。他撿了好多燦爛的貝殼,包了一大包,著急回去給陸敏獻寶。飛船飛回了中原上空,觀察戰場上的情形。江西北部,葉銘帶領著義兵與元軍前軍在一片空曠地區交戰了。而同時,從西路元軍后面追過來的宋軍,也攻擊了元軍的后部。一般來說,后軍是攜帶給養的民工和車隊,但因為要防備后方的宋軍,元軍將部分作戰部隊調到了后方,如此一來,就成了輜重部隊在中間,作戰部隊在前后兩頭的狀態。輜重行動緩慢,造成前后軍隊分離,如果前后同時開戰,就無法相互照應。李越深信葉銘肯定與文天祥的人通氣了,才選擇了同一天向元軍發難。這次雙方的交戰是實打實的平等戰斗,葉銘這邊,宋人的前鋒是那些竹坦克,掩護著小隊步卒從中部插入敵軍陣中,步卒與接近了的敵兵以“忠義陣”組合rou搏,然后又退入竹坦克中或者在其后,竹坦克變化隊形,更深地進入敵營,用弩箭清開道路。大批的宋人向敵陣中缺口掩殺而來,把大隊元軍從中間割成了兩部分。然后再繼續分割出更小的陣營,人數占了優勢的宋人,加上有以前的隊組訓練和實戰,完全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激戰一整天后,元軍后退,留下了兩萬多人的死傷。李越看著掃描的數據,感慨道:“趙宇,你看看這些人,被你教得心狠手辣的。”趙宇回答:“看來你沒有看過水滸傳,這個時期的國人是很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