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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機艙門。然后他回駕駛艙,把飛船設成了隱形停泊,并把遙控解密碼和飛船的位置都設在了個人的定位器里面。他出了艙口,走下升降梯,幾步后回頭,見飛船已經隱形。趙宇正在地上用樹枝擺放了一個三角形。李越把定位遙控器交給了趙宇,嘴里說:“怎么這么小心,你還怕找不回來?”趙宇接過來,哼了一聲說:“你跟緊點兒!”李越嘻嘻笑:“我可是我們局的長跑冠軍呢。”兩個人說著話,朝一處煙霧升起的遠方走去。趙宇把手里的小棒曬在午后的陽光里,希望給這多源電池充點兒太陽能。他們穿的宇航服通過多年改進,從頭到腳都以十分輕便,連身衣就如一件合體的厚實衣服,手套簡直是第二皮膚。他們白色修長的身影在蔥綠的樹木間閃現,兩個人的相貌又都是被基因技術調到自身的最優秀的程度,以至于遠遠瞥見他們身影的樵人都說是天上神仙下凡了。走了兩個小時,漸漸地,兩個人看那煙霧近了,空氣里的氣息有些臭烘烘的,間或夾雜著人聲。趙宇指著前面一個小山坡說:“我們上去,用熱像儀掃掃周圍。”李越點頭。兩個人一登上了小山坡就不約而同地立刻在一叢樹木后蹲了下來。山坡下是一個村莊樣的低建筑群,此時村邊的小路上零零落落地走著正在離開村落的騎馬和步行的兵士,個個短裝束腰,手里揮著長刀或長槍,有的還帶著包裹,拉著牛羊。煙霧從村莊里升騰起來,在他們可以看見的村舍間,還有一些兵士用刀揮砍著。迸濺的血泉和一些身體部位飛過空中。兩個人不由得緊緊靠在了一起,方才他們還在漫步中笑著聊天說閑話,怎么突然場景就變成了屠殺現場了。李越有點兒顫抖,趙宇的身體僵硬。☆、第4章兩個人呆呆地看著山坡下的血腥場面,過了好一會兒,趙宇先回過味兒來,低聲地道:“用你的電腦查查兵士的服裝,是什么朝代的。”李越腦子里空蕩蕩的,趙宇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弓著身子,解下背包,躺著打開掌機,輸入了所見兵士的服裝描寫,出來了幾個圖樣和標注,他選了最合適的一個,低聲對趙宇說:“應該是蒙元時代的蒙古兵。”趙宇沒再出聲。這時下面的小路上遠遠地一匹馬飛跑而來,馬后有一片微塵。近了才看出馬后拖著一個雙手被綁著人。那個人在馬的奔馳中翻滾著,早已血rou模糊。周圍一陣笑聲,馬停下來,一個兵士過來,把繩子從馬鞍上解下來,躬身對著那個人說了什么,等了等,然后對身邊的人喊了幾句話。幾個士兵過了,把那個人拉起來,架到一棵樹下,剝光了襤褸的衣服倒吊了,一個士兵往他肚子上插了一刀,然后幾個人上馬而去。遠方號角聲傳來,村落里的士兵們都往外走。煙霧更大了,有的士兵馬上橫臥著或者拉扯著婦女。有一個女子不停地掙扎,一個士兵一刀劈倒,然后把頭切了下來,給其他女子看。李越忍不住想吐,趙宇也憋著一口氣不敢吐出來。他們來自一個對人類生命存了深刻珍惜的時代,在逐漸滅絕的危險下,人類終于認識到了自己的脆弱,真正地體會了同類的可貴。現在他們面臨的殺戮場面讓他們產生了強烈的心理厭惡,當一個士兵刀上挑著一個尚在啼哭的嬰兒,騎馬而過時,李越終于開口:“我們能不能……”趙宇陰沉地說:“能怎么辦?一根只能麻痹一到兩個人的電子制動筆,電還不足。激光刀只能切物體,不能傷人。你赤手空拳,打得過那些人嗎?”李越目光追隨著遠去的哭聲,下意識地喃喃說:“我姨媽一直想要個孩子……”趙宇知道李越想到了什么,他們的世界里,封閉的衛星城中有寬敞的大道,四季和風,溫度宜人,可路上只有稀少的行人,孩子更是罕見。偶爾一個孩子出現,許多人都會停下和孩子打招呼。趙宇有一次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沖進遠處一家店鋪買了個小禮物,再跑出來追著送給那個孩子……他一再提醒自己,他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這里他們是外人,是旁觀者,可是面對的是人類在殘殺同類,這讓他怎么也無法保持完全的冷靜。下面的村落里有一聲短促的慘叫聲,可人聲漸稀,只有最后的幾個零散兵士的吆喝聲。趙宇忽然低聲問李越:“你能不能把電子制動器的影響范圍加大,比如能制住十幾個人在十米或者十二米之內的。”李越想了想說:“能,但是功率就不會那么高了,大概只能麻痹一個小時的樣子。”趙宇皺眉,“我要有后遺癥的那種,就是麻痹過去了,也提不起刀劍。”李越低聲叫:“那是違法的,世界公約已經不允許制造能對人有長久危害的武器了。人類瀕臨滅絕。”趙宇嘆氣,“那是我們的世界,不是這里。”。李越皺眉想著:“可這是我們的歷史,如果改變了,不就沒有我們了嗎?不,我們在這里了,那就沒有了我們知道的那些人,那些事了。”趙宇也不看李越,說道:“你剛才說了在我們的世界里,人類正在怎么樣?”李越答道:“瀕臨滅絕……哦,你是說,正因為人類一條路走到了黑,所以我們來改變歷史,讓人類再走另一條路……這聽著怎么這么嚇人啊……”趙宇看著漸漸遠去的兵士,緩慢地說,“我沒有說我們能夠改變歷史,我只是說,別以為一個引領人類走向滅亡的歷史是不應該被改變的,事實上,正該相反。”李越低叫:“對不起對不起,趙老師,請講人話。”趙宇嘆息著起身,“以后再說,來看看能不能救什么人吧,見死不救的滋味很不好受。”兩個人從山坡上走下來,夕陽沉了,山的陰影籠罩著安靜的小路和村落,讓本來就血腥的場面更添了一份陰森。趙宇把手中的小棒,他們唯一的武器交給李越,自己打開熱成像儀掃描著,那個被砍去頭顱的婦人的身體尚溫。他接著掃描周圍,處處尸體已經僵冷,最后那個被倒吊著的人居然還有體溫。他走上去,看見那個人的肚子已經流出腸子,鮮血流了滿身滿臉,他明白那些蒙古兵本來就沒有想讓他立刻死,而是想讓他慢慢地痛苦死去。他示意李越幫忙,兩個人用激光小刀割斷了繩索,把那個人平放在地上。趙宇把那個人的腸子塞回去,從李越的背包里找出治療儀,開始給這個人治療。李越哆哆嗦嗦地看著周圍,趙宇說道:“你沒聽見號角聲嗎?天晚了,他們肯定在前面有營地。這里應該沒兵士了。”治療儀的微光下,那個人的肚子開始封口。趙宇用治療儀在他胸前掃了一遍,然后站起來,從別的尸體身上解下來件衣服,蓋在這個人身上,看著臉色慘白的李越說,“進村吧。”李越看陰影下的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