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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生娃是國之大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5

分卷閱讀75

    條,明兒叫宮人給你們夫子送去。”

    “為什么呀?”

    “明兒帶你出宮瞧熱鬧去。”

    唐宛宛一聽有熱鬧可瞧,頓時期待了起來,然而她看著晏回寫完,卻又垮了臉。

    信紙上書兩行字:內子頑劣,犯下錯事,罰抄宮誡二十遍,閉門思過一日,明日不去學館。

    “陛下你亂寫什么呢!”

    唐宛宛炸了毛,扒在他手臂上奪他的毛筆,被晏回笑著扯開了,他還振振有詞:“這理由才實在。總不能常常寫你身體抱恙,外人還當你是個病秧子藥罐子呢,多不吉利。”

    說話間,晏回蘸了點紅印泥,在紙上“啪”得蓋了一個私印,算是板上釘釘了。

    唐宛宛一臉絕望:“陛下你怎么能這樣寫呢?明明是你想帶我出宮玩的!還說我因頑劣犯下錯事,還罰抄宮誡!我們夫子會怎么想我啊!”

    晏回挑眉:“朕聽聞你在學館課業不精,常常被罰抄課本,你們夫子應該很能理解才對。”

    唐宛宛:“……”

    這回的逃學真是一點都不開心。

    *

    到了次日上午,唐宛宛這才知道陛下今日帶她出宮是來瞧什么的。

    每年的四月初到六月底是休漁期,那會兒的魚要產籽,若大肆捕撈,來年的魚就不多了。

    而每年的十一月初到次年一月是河凍期,這時候湖水會結冰,冬季鑿冰捕魚成了一大盛景。

    今天十一月初二,莆田澤的冰已經結嚴實了,正是鑿冰捕魚的好時候。普通百姓都忙著趁這個時候置辦年貨,冬天也好儲藏。要是到了臘月,京城的物價就越來越貴了,到那時大戶人家安之若素,普通人家卻是買不起了。

    唐宛宛帶著一雙絲絹手套——這法子是從北面的羅剎國傳入中原的,里頭再縫上一層厚厚的兔毛,出門戴在手上不僅能防手指凍僵皸裂,還要比手爐方便多了。

    不光如此,她頭上還戴著一頂貂鼠毛的臥兔兒,愈發襯得小臉白凈。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就露了小半張臉在外頭。

    她和晏回前后左右起碼圍著三圈人,這些都是做了百姓打扮的暗衛,保準兩人不會被平頭百姓沖撞了。

    到了圃田澤,河上已是一片叫好聲,男兒大多下了冰面,一些膽小的姑娘婦人就擠在河岸上瞧熱鬧。

    唐宛宛小心翼翼邁出一步,把晏回的手攥得緊緊的,晏回先下了河岸,笑著拉她往前走:“怕什么?這冰都結嚴實了,掉不下去的。”

    唐宛宛總算邁了下來,兩腿還有點打顫。腳底下的冰面近乎透明,還能隱約看到被凍在淺處的枯枝爛葉,死魚也有幾條。

    她哆哆嗦嗦地挪著小碎步,抬腳都不敢踩實了,得先把腳尖伸過去探探,跟老龜似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晏回瞧得好笑,知道她膽子小,也不催她,等著她慢騰騰地挪步子。

    湖水結冰是先從兩頭開始結的,捕魚人也不太敢往湖中心走,就在離岸邊十幾步的地方鑿的冰洞,大網早就撒了下去。

    有了暗衛開路,兩人輕輕松松擠進了人群里。

    晏回說:“圃田澤雖是活水,但入水口并不大,且河道狹窄,到了冬天容易結冰。魚兒喘不上氣會跟我們一樣憋得厲害,漁民往冰面上鑿開一個洞,水下的魚就會爭先恐后往洞口擠,這一網下去起碼數百斤。”

    唐宛宛驚奇道:“這么多?”

    正當此時,卻聽前頭一群大漢中有人粗著嗓門喊:“都往后退退!要收網嘍!”

    他連著吆喝了好幾聲,也沒幾人往后退的,人群反倒更往前擠了兩步。

    大漢無奈,只好招呼兄弟們收網。一群人喊著調子往一處使勁,水里的網一點點被拉了上來,網里邊滿是活蹦亂跳的魚,一條條蹦得老高。

    忽然有人一聲大笑,指著網里最大的一條魚:“嘿喲!網著魚祖宗啦!”

    圍觀的人都伸長脖子往前看去,護在晏回身前的暗衛自發地彎下了腰,方便兩位主子看熱鬧。

    只見繩網中最大的那條魚是青黑色的,魚鱗锃锃發亮。此時這魚半個身子仍在水里,只露出一個碩大的腦袋,留在水里的魚尾巴啪啪啪胡亂抽打,網魚的漢子都被濺了一身冰水。

    正所謂如魚在水,魚在水里的勁頭極大,七八個漢子卯足了勁兒才把這一網魚慢騰騰扯上岸。

    終于得窺全貌,這條魚約摸三尺長,比唐宛宛還要粗。宛宛一臉驚奇,喃喃道:“我還是頭回見這么大的魚呢。”

    圍觀的人都三三兩兩聚在一塊絮叨:“當真是魚祖宗啊,這得上百斤了吧?”

    “好家伙!前年我見到的那魚八十來斤,這條看著比那條個頭還要大。”

    “這螺螄青本就最能長,往年網著的大魚常常都是這種魚。”

    大約是離開了水,魚祖宗更驚慌了,一條粗壯的尾巴竟能把同網中的小魚抽飛,周圍愣是沒一個人能上前的。只好又拎著網往外走了幾步,防止它跳回水里去,這才把網里的小魚一條條撿出來。

    兩個壯漢抬著魚祖宗放上大銖秤,十幾個大秤錘丟上去,總算兩頭平了。稱魚的漢子一聲大笑:“九十六斤,祥瑞之兆,大吉之兆啊!白銀百兩起!”

    唐宛宛嘖嘖稱奇:“真是貴啊,平時一條斤半的魚賣十幾文,這不足百斤的魚就要百兩起了。”

    “你一個官家小姐,從哪兒知道普通魚賣多少錢的,難不成天天去市集?”晏回不由好奇。

    唐宛宛搖搖頭:“廚房的花用都是由小廝去采買的。但我常去街上玩呀,秀水街有好幾個魚販子,他們吆喝的時候順便聽那么一耳朵,這就記住了。”

    晏回笑笑,心說難怪她學問作得不如何,原來心思都放在別處去了。

    方才起網的時候圍觀者叫得歡,這會兒周圍卻沒人喊價。畢竟都是來瞧個熱鬧看個稀罕的,百兩銀都能在城東買個一進的小院了,誰來買這么條魚?

    魚老板也不愁,笑瞇瞇支開一個馬扎坐在冰面上,這邊稱魚那邊收錢,開始賣普通小魚了。那大魚在冰面上活蹦亂跳的,冬天魚兒脫水還能活好幾個時辰,左右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過一會兒大戶人家就會主動上門了。

    晏回跟旁邊的暗衛耳語兩句,四名暗衛走進人群,掏了一百二十兩抬著魚祖宗回來了。

    直到坐上了馬車,唐宛宛仍是痛心疾首:“老爺您真是太浪費了,這么大的魚蒸不能蒸煮不能煮,買回來能做什么用啊?難不成真當祖宗供起來?”

    “渾說什么!”晏回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罵:“老祖宗在天有靈都聽著呢,你把一條魚拿來跟他們相比,小心夜里著了夢魘。”

    唐宛宛這才迷瞪過來晏家的老祖宗都是什么人,生怕祖宗們半夜托夢,忙仰起頭朝天上拱手賠了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