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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火彈至他車底下,那鐵火彈將馬車底掀了開,文怡帝便被炸殘了雙腿,尋遍天下名醫,卻是藥石罔顧。后來帝王的馬車都改成這樣了?!?/br> 他剛這么說完,卻見唐宛宛緊張兮兮地看著他,晏回詫異:“怎么了?” 唐宛宛喃喃道:“感覺跟著陛下出門好危險啊?!?/br> 晏回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笑出了聲:“千余將士隨行護衛,宛宛仍覺危險,不如天天在龍床上躺著吧,保準最安全?!?/br> 這話不光嘲諷,它還污力十足,唐宛宛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說話間她又在車廂里找了找,翻出了一盒圍棋,擺好棋盤要跟晏回下棋。她棋品倒是挺好,下得再臭也從不悔棋;也不像別人一樣冥思苦想,純粹是看哪順眼就往哪落子,十分干脆。 下了半盤之后見黑子比白子多,覺得己方大勢已去,唐宛宛立馬沒了興致,將棋子一攏便要裝盒了。 晏回再有半刻鐘就能直搗黃龍大獲全勝了,卻在這么個關鍵時刻被硬生生給掐斷了,一口氣不上不下地梗在心間,抬頭瞪了她一眼。方才還說她棋品好呢,這一招比悔棋還賴! 只是沒辦法啊,晏回把人撈進懷里狠狠親了兩口——自己慣出來的,總得自己受著。 出了城門越往京郊行去,四下的行人就越少。除了車軸行過泥地吱呀的聲音,還有四周數百馬蹄咯嗒嗒的聲音,再聽不到別的響了。 晏回跟隨車的親衛問了問,放下了錦簾,見唐宛宛正百無聊賴地翻那兩本雜書,想了想說:“離圍場還有小半個時辰的路,不如朕帶你騎馬過去?” “好呀好呀!”唐宛宛連連點頭。 侍衛將晏回的坐騎牽了過來,這馬名為里飛沙,是一匹威風凜凜的大白馬,三年前由西域進貢來的。晏回輕易不出行,這馬在太仆寺養了幾年,平日又無人敢騎,堂堂千里名駒愣是被拘在小小一塊馬場上,別提多憋屈了,難得能出來放放風。 大概帝王當真是身有貴氣,馬兒還認得他,撒開四蹄圍著晏回打轉。待晏回沖它招了招手,立馬喜滋滋地湊上前來,還妄想在他臉上貼兩下,被晏回推開了又往他懷里蹭,看模樣很是活潑。 唐宛宛輕哼一聲:“這什么馬呀,怎么這么黏人?” 一旁的太仆寺少卿聞言抹了一把冷汗,拱手告罪:“此乃母馬。賢妃娘娘莫怪?!?/br> 這話聽著古怪,說得好像自己跟一匹馬爭風吃醋似的。唐宛宛微微紅了紅臉,不好意思再說話了。 大盛朝打仗的時候多用母馬,一來母馬的耐力并不比公馬差多少;二來公馬在發情期性子暴躁,還容易失控。古有唐代名將李光弼,曾于安史之亂中用哺乳期的母馬嘶鳴聲引誘公馬,致使敵軍損失了大量戰馬。 這里飛沙個頭很高,唐宛宛站到它跟前,腦袋頂只比馬背高出一點。她正猶豫著這么高的馬該怎么爬上去,忽然后腰一緊,視角立馬變高了。 原來是晏回從背后箍著她的腰把人抱了起來。唐宛宛從來沒被人這樣舉過,晏回又沒事先跟她打聲招呼,一時猝不及防,張著嘴“啊啊啊啊”一陣叫喚。 見周圍的黑騎衛都聞聲望了過來,晏回面色發窘,低聲說:“你抬腿,跨坐上去?!?/br> 唐宛宛試著抬了抬腿,沒夠著,還在馬鞍之上留下了一個灰泥印。里飛沙扭回馬臉來看著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還原地挪騰了兩步。 唐宛宛更不敢動了,聲音直哆嗦:“陛陛陛下我不敢??!” 晏回深嘆口氣,只得把人放回地上,自己輕托馬背踩著腳鐙上了馬,姿勢十分灑脫。唐宛宛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他,還以為陛下生氣了,不帶她一起了。 下一瞬晏回卻俯下身來,一把扯住唐宛宛的后襟,僅憑臂力就這么將人凌空提了起來,放到了馬背上。 跟老鷹逮兔子似的。 周圍圍著好幾圈侍衛,見狀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好幾聲悶笑,似乎是笑岔氣了一時沒憋住。 唐宛宛:“……” 她慢騰騰地拽好衣服,直想捂臉:嚶嚶嚶嚶好丟臉啊。 雖然艱難地上了馬,可唐宛宛還是害怕。這馬行得倒不快,只是在慢悠悠地踱步,可它并不安分,時不時低頭啃兩口草。 它一低頭,馬脖就成了一個斜坡狀,唐宛宛生怕自己順著滑下去,死死抓著晏回的長袴褲瑟瑟發抖。 里飛沙平時吃的都是麥子黃豆玉米,早上一根胡蘿卜晚上一個梨,伙食那是相當不錯。而時已深秋,野外的枯草自然沒它平時吃的牧草好吃,里飛沙嚼兩口草,自己又呸呸吐掉,繼續低著頭邊走邊尋摸,死活不把脖子抬起來。 唐宛宛越看越氣,總覺得這馬就是在故意欺負她的。 晏回吐息稍稍重了兩分,原本前胸貼著后背還不算什么,可她還一個勁兒地往他懷里仰,緊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鼻尖嗅到的不是四野的花香,而是她的發香。而最最磨人的是,她挺翹的臀隨著馬匹走動而上下磨蹭,簡直是對他意志力的大考驗。 要不是知她脾性,晏回都要以為這小東西是在專門折磨人了。 “宛宛?!标袒芈曇魺o奈:“你怎么一個勁兒往朕懷里擠?” 唐宛宛把他的褲子都抓皺了,聞言連頭也不敢回,緊張兮兮地說:“因為我怕掉下去呀。” “有朕在,你還怕掉下去?” 唐宛宛翻了個淺淺的白眼,可惜身后的晏回沒能瞧見,只聽見她說:“我爹說陛下曾經落馬摔傷過腰,那之后大半年您都是坐著上朝的。陛下這么粗的腰都能摔傷,我這么細的腰,掉下去怕是得摔折了!” 前后左右一圈侍衛耳力都極好,聽見這話都默默為賢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惹陛下生氣,卻驚訝地看見陛下笑了。 晏回扯扯韁繩,強迫里飛沙抬起脖子來,同時握韁的雙手一收,把她穩穩夾在臂彎里,笑著問:“這樣如何?” 唐宛宛左右扭了扭,感覺被箍得緊緊的,無論如何也掉不下去,心里踏實了,總算能穩穩坐正目視前方,找回了身為賢妃娘娘該有的端莊。 這陣緊張來得快,沒得更快。晏回一會兒沒注意,她就在馬鬃上編了個小辮。這會解不開了,把馬鬃弄得亂糟糟的,只能耐著性子一點點去理順。 第33章 圍場 京郊四野空曠, 碧空如洗,一路崇山峻嶺林木茂密, 仿佛在這兒吸口氣都比在京城里暢快。 遠在一里外便瞧見前方無數赤紅的旌旗高高豎起, 知是圍場到了。兩人同乘一騎被朝臣看到實在不妥,晏回便抱著唐宛宛下了馬, 回了御輦之中。 圍場之上, 三頂圓頂大帳已經撐了起來,最中間的一頂大帳自然是朝中肱骨與世家貴胄, 左右兩頂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