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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趙美人心中歡喜,也顧不上想御書房為何會有個陌生姑娘,忙答:“今日熬的是綠豆百合雪耳粥,熬了一個時辰,清熱消暑再好不過。” 晏回叫道己公公呈上去,跟唐宛宛一人一碗分著喝了。趙美人傻了眼,卻見陛下還問那姑娘:“好喝嗎?” 唐宛宛眼睛還黏在書本上,沒分給來人一個眼神,壓根沒注意到進來的不是丫鬟,而是自己未來的同僚。聞言咂咂味道,心不在焉地答:“不夠甜。” 晏回點頭,吩咐趙美人:“記得下回多加點糖。” 趙美人硬生生掐斷了自己兩根指甲,明明心頭在滴血,面上還得擠出一個笑:“嬪妾記住了。” 等晏回喝完了趙美人親手熬的解暑粥,眼皮子也沒抬,只冷冷淡淡賞她一句:“朕尚有要事忙,你且退下吧。” 全程趙美人就跟桿子似的杵在一旁看著,臨走前還得上前將兩人用過的碗筷和湯匙收拾了,這才撐著笑臉行禮退下。她剛轉過身,眼中蘊著的眼淚就忍不住了。 道己公公頂著一張和善的笑臉,抽冷子插了把刀:“姑娘嗜甜,勞煩娘娘多費心了。” 趙美人又是生氣又是委屈,覺得自己跟個丫鬟似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半道上就哭得厥過去了。直到小轎抬回了宮,丫鬟才發現自家娘娘把自己給氣暈了,又是好一通忙活。 將那日之事轉述了一遍,趙美人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妝也花了,跪在德妃身前嚶嚶切切:“求娘娘給妾做主啊!” 鐘昭儀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被德妃娘娘掃了一眼,忙識相地收了聲。除了鐘昭儀這么個臨陣笑場的,剩下幾位心頭都升起些物傷其類的悲涼。 德妃垂著眼瞼,一手摩挲著指尖鮮紅的蔻丹,面無表情問趙美人:“那你為何說陛下喜歡愛讀書的姑娘?” “因為喝粥的間隙,陛下還時不時與那姑娘說兩句話。”趙美人為難,不知這段該怎么轉述,猶豫須臾,只好自己分飾兩角。 她先是壓低了聲音模仿陛下——“這句的意思是說女子不應將眼光局于內宅,世間天地廣闊,一輩子守著后宅那一畝三分地算計的都是蠢姑娘,反倒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可聽明白了?” 緊接著換成呆怔的語氣,這是在模仿唐宛宛:“好像……聽明白了……” 趙美人又壓低了聲音學陛下:“那你把這段釋一遍。” 最后又拿女子天生嬌軟的聲音結了尾:“……前邊那句是什么意思來著?” 趙美人學完嘴,苦笑著說:“陛下的御書房從不許女子進入,嬪妾自然驚愕不已,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陛下那是在給她講課本呢。” 聽完,德妃深深吸了兩口氣,頸上青筋更明顯了,心口都在突突的跳。德妃做人的宗旨是為難誰都別為難自己,該發火時絕不憋著,遂又狠狠砸了一個杯子,氣得破了音:“陛下日理萬機,連和咱們說話的空當都抽不出來。這賤蹄子竟如此不懂規矩!” 若說這六位里誰最氣不過,那一定非德妃莫屬了。剩下的鐘昭儀、馮趙美人之流都是陛下登基后才被送入宮的,可德妃卻比她們早一年就與晏回定下了親事。 那時陛下還是太子,太后娘娘千挑萬選地給晏回挑了兩位姑娘,定為了太子側妃,打算挑好正妃之后便讓兩人過府。其中一位姑娘突染惡疾,自己將婚事退了。只剩下一個德妃,一時風頭無兩。 誰知太子妃還沒挑好,德妃還沒被抬進東宮,太上皇便退位了。接著陛下登基,德妃直接從太子側妃變成四妃之一,實乃天降之喜。 可她那時年紀輕,受人蠱惑做錯了一件事,從那以后一步錯,步步錯,對也是錯。年少時便叫她芳心暗許的郎君,如今生生長成了這般不近人情的模樣。 先前大家一齊無寵,德妃連個嫉恨的對象都挑不出來,那時她還能以“陛下不近女色”為借口安慰自己;可如今沒了這層遮掩,“陛下心有所屬”的真相如尖刀一般戳在她心口,如何能忍? 眾妃紛紛跟著附和:“是呀是呀,果然是小戶人家出身。” “狐媚惑主的貨色!” 唐宛宛進宮三次,眾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這三回進宮要么是與陛下在一起,要么是與太后娘娘在一起,眾妃還沒來得及給她個下馬威,也只能在這口頭上逞逞威風。 那日回了宮的趙美人哭得心力交瘁,轉念一想卻又面色發白——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陛下竟還有如此隨性的一面?與在她們面前時一點都不一樣。 她左思右想,不敢瞞著這事,遂報與幾位娘娘。眾妃一番商量之后有了心思:陛下百忙之中仍樂意抽空給那狐貍精講課,他定是喜歡愛讀書的姑娘。遂有了今日御花園一行。 六人中書讀得最多的鐘昭儀遲疑著說:“可嬪妾讀的書多,也從不得圣眷……” 京城才女無數,然能在貴女的圈子中排得上名的卻不多,鐘昭儀便是其中數一數二的。其祖父乃是當世大儒,鐘昭儀幼時與家中兄弟一齊受祖父言傳身教,若不是她進宮太早,去考科舉也定能名列前茅。 “嬪妾聽了趙美人之言,倒是想到了一條,姐妹們且聽我說說。”鐘昭儀慢條斯理開口:“我娘也出自書香之家,按理說本該與我爹舉案齊眉,可我爹卻總愛往一個姨娘的院子里跑。” 這種后院之事還拿出來說,眾妃都聽得心不在焉,又聽鐘昭儀說了兩句之后卻改了態度。 “那姨娘也愛讀書,卻是個腦子愚笨的,時常裝出一副呆愚的模樣與我爹問一些淺白的問題,比如‘這個字念什么’、‘那句什么意思’。有時一句話她要翻來覆去問個三五遍才能明白。連我都常常嫌她粗鄙,可我爹每每聽了她的問題,總是笑得合不攏嘴。” 見眾人若有所思,鐘昭儀又補一句:“方才聽趙美人所說,這唐家姑娘也是個擅長裝傻充愣的。嬪妾斗膽,會不會越是位高權重的男子,越喜歡那些個癡的愚的?如此方能顯出男子的偉岸來?” 她胡亂揣測這么一通,猜錯了這“因”,卻是陰差陽錯地猜對了“果”——陛下確確實實喜歡傻白甜…… 眾妃嬪順著這條思路往下一想,是啊,裝作什么都不懂的傻樣兒,不光能借著機會跟陛下多說兩句話,還能讓陛下心中自得,果然是個好法子。遂紛紛感慨:唐家那個賤蹄子心機頗深啊! 可此時想什么都沒用了,想想即將要跟著侍講學士聽課的慘淡日子,再算算每日四個時辰,眾妃只覺得眼前發黑,又在唐宛宛身上狠狠記了一筆。 * 宮外的唐老爺也不舒坦。此時他眉心蹙得死緊,皺成了一條豎紋。 唐夫人正坐在一旁算賬,手中算盤撥得噼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