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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看看,看能不能給新出生的孩子當個干爹。憑著兩家的交情,倒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系統(tǒng)哽咽著說:【阿爸,你快點。】沒有你和爸夫在,我的心好慌,慌得一批。寇老父親趕忙一口答應(yīng)下來。他整了整身上的病號服,卻忽然看見門口有一截白色的衣角在晃。抬起眼時,林醫(yī)生雙手插兜,就站在門前,眼睛眨也不眨,望著他。寇秋有點兒詫異,說:“林醫(yī)生?”“——嗯。”門口的人應(yīng)了聲,邁步進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寇秋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人走路的姿勢發(fā)生了些許變化。男人走到桌前,翻了翻上頭的病歷,隨即把本子一合,聲音低沉,“恢復(fù)的怎么樣了?”寇秋如今腿上的石膏已經(jīng)拆了,正等著換藥。他把寬大的藍白色病號服褲腿卷起來,露出因為始終在室內(nèi)、沒怎么受過太陽曬的,白生生的小腿。沒有走過太多路,腿上甚至連肌rou也沒,淡青色的血管很顯。他把腿伸直了,說:“這兩天已經(jīng)不疼了。”男人嗯了聲,就在病床上坐下。寇秋心里一縮,收了收腿。林醫(yī)生固定住他的腳腕,嘴唇緊抿著,手指在他手術(shù)后留下的傷疤上滑動,醫(yī)生的指甲都修剪的平直整潔,手指纖長,碰觸過去時,輕的像是羽毛掃過一樣。很癢。寇秋不知不覺地蹙眉,想要收回腿,卻又無奈男人抓的很緊,“林醫(yī)生?”是不是握的時間太久了?男人說:“我看看傷疤。”寇秋悶悶地應(yīng)了聲,遲疑片刻,又開口了。“可,可林醫(yī)生......”“我手術(shù)的傷疤在小腿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摸到大腿了。男人抬起頭,喉頭猛地縮了縮。青年顯然是不習慣這具身體被人這么觸碰的,這會兒低著頭,頭頂烏黑的發(fā)絲里有很清晰的三個發(fā)旋,再往下看時,還能看到他白白的、細細的脖子。后領(lǐng)處的發(fā)絲毛茸茸,有點兒泛金色。就這么捏了捏,就像是要捏碎了。林醫(yī)生收回了手,卻像是在那皮膚上留下了灼燙的幾個點。“活動方便嗎?”他問。寇秋說:“還好......”“你傷還沒全好,”男人說,“這幾天還是少去容易打滑的地方。”他頓了頓,把話說的更明白了,“尤其是衛(wèi)生間。”寇秋有點為難,咬著牙,聲音很小,“可這,我也沒有辦法......”話沒說完,他的臉先禁不住紅了紅。男人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紅了一片的耳垂,最唇抿了抿,又伸出手,從床下拿出了什么。一個綠色的壺。“——用這個。”是尿壺。寇秋的臉刷的紅透了。尿壺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用,做手術(shù)后身體不方便,卻仍然要進行日常的代謝活動,大多數(shù)時間就是靠著這個。可院里的小護士很多都和他熟悉了,知道他臉皮薄,估摸著時間就悄悄把壺拿出來,放在床腳,自己出去。等到過一會兒才又過來,悄摸摸把尿壺倒了,平時提也不提這倆字。哪像是林醫(yī)生今天,直接就把這話說出來了。青年伸出手,趕忙把壺放回去,“我知道了。”男人沒走。“知道怎么用?”寇秋耳根更紅,“林醫(yī)生,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回住院了。”他心底隱隱覺著有點兒奇怪。林修平常并不是這樣說話的風格,三句里頭往往有兩句都夾槍帶棒,非得懟人心里才舒坦。哪里像是現(xiàn)在,說的話里句句都像是刻意在逗他。可看看男人嚴肅到不茍言笑的臉色,寇秋不禁又打消了幾分這個想法。林修雖然平常說話時刺人,可在面臨工作時,卻一向很認真,從不開玩笑。他動動腿,覺得自己怕是想多了,重新將被子往上拉拉,躺了回去。林修在給他上藥。棕黃色的藥膏被大面積地抹上來,寇秋的皮膚細,新長好的傷疤處又敏感,被男人溫熱的掌心稍微用了點力道揉搓著,幾乎連頭皮都在發(fā)麻。他用力抿著唇,直到受不得時才勉強喊兩句,“林醫(yī)生......”聲音中帶著點懇求的意味,男人松手了。“輕,輕點,”寇秋說,仍舊蹙著眉頭,額發(fā)散亂著,出了汗,“要斷掉了。”他額頭上有星星點點的汗,滲進了頭發(fā)里,甚至連發(fā)根處也有點水光。男人頓了頓,沒再松開手,反而把另一個手掌也貼了上來,繞著圈兒揉搓。“不會斷,”林修低著頭,簡短道,“有我。”寇秋咬著牙,沒有再出聲。等藥上完,石膏和繃帶重新打上,他衣服都有點兒汗?jié)窳恕D腥饲澳_剛拿著藥瓶出去,他就從床頭柜子里掏出了另一件干凈的病號服,手指拽著如今身上穿著的這件的邊緣,向上一翻,整個兒脫掉,背對著門開始換衣服。林修卻沒走。他實際上就站在病房門外頭,隔著玻璃注視著。男人的手指在口袋中摸索了下,什么也沒摸出來。林醫(yī)生實際上不抽煙,自然也不會在兜里帶煙。男人看了半天。直到那截腰又被蓋住了,他才抬起步子,朝著辦公室走去。這會兒沒什么事,辦公室里的幾個小護士正在吃零食說閑話。瞧見林修進來,她們打了個招呼,話題沒斷,繼續(xù)往下說。“可我覺得,三樓那個病人還沒有寇先生長得好看啊?”“那不一樣,”另一個護士道,“寇先生長的好看是好看,但身體在這兒擺著呢......”她壓低了聲音。“別說別的了,就說正常的那啥生活......總得有吧?”幾個人都心領(lǐng)神會,紅著臉吃吃地笑。“笑什么!”提起這話題的護士推她們,“你們可別覺得扯,咱談的可不是柏拉圖式的戀愛,發(fā)展久了,總想著試試的。可寇先生那情況——”她努努嘴,“萬一到時候咔嚓一下骨折了,我是繼續(xù),還是把他送醫(yī)院?”小護士們不笑了。半天后,中間一個忍不住說:“寇先生真可憐。”“是啊,是可憐,”另外一個道,“也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天到晚就只能在房間里待著......心里其實挺苦吧?”哪怕是想看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這世界是鋼鐵的,他卻是玻璃的。他只能被包裹著,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卻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去闖、去鬧、去肆無忌憚地揮霍青春。跑,跳。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很正常的事,對他而言卻全是奢望。小護士嘆口氣,再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林醫(yī)生這么長時間沒嗑瓜子,只是坐在椅子上,嘴唇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