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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走出了大門,茫茫然伸手打了輛出租。“去哪兒?”司機師傅問他。杭安憶怔了許久。“去......”他張了張唇,最終還是吐出了一個已有兩三年沒怎么說過的地名,“去那里吧。”他忽然很想回家。為什么想要回去?再多的錢,也換不來一個能在你葬禮上真心哭泣的人。這是杭安憶剛剛學(xué)到的一課,也是這二十年來最刻骨銘心的一課。踏入門時,他的親生父母正坐在桌前,準備吃飯。吃的不過是尋常的炒豆芽,白米飯,可柜子上卻分明擺著他喜歡喝的牌子的茶,還做了他喜歡的糯米。杭安憶站在門口良久,直到父母意識到了他的動靜,驚喜地站起身來。“威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在衣角上蹭了蹭,又改了口,“安憶啊,你回來了?”杭威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他低聲說:“是。”——我回來了。雖說是接手了杭家公司,可寇秋并不打算自己去管。他心知肚明,自己在這方面根本沒有什么才干,因此放心地將所有權(quán)力都交給了季白,讓他去安排,自己就當了個甩手掌柜。季哥哥初時還擔憂這是否會讓寇秋不悅,可看見青年分明是無理由信任自己的模樣,心頭甜的就像是吃了蜜。別說是管公司了,季白甚至終于明白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緣由。為了安安一笑,他也心甘情愿來回勞碌,哪怕是直接將自己的性命交付也沒關(guān)系。非常有當昏君的潛質(zhì),只可惜寇秋這滿身正氣,顯然不是個當妖妃的料。只是近日,小白出現(xiàn)的卻遠沒有這般頻繁了,往往只是匆匆露了個面。還沒等寇秋好好摸幾把它的毛尾巴,狼崽子就像是觸了電似的,猛地向后蹭蹭倒退幾步,一頭栽倒在花叢中去了。“小白?”寇秋忙撲到窗臺上去看它,“沒事吧?”狼崽子哼哼唧唧,幽綠的眼飛快地沖他一閃,又迅速跳了出去,轉(zhuǎn)眼沒了蹤影。寇秋:“......”他望著狼崽子躍走的身影,一時間心情無比復(fù)雜,【唉,孩子長大了。】都不粘爸爸了。【不粘不好嗎?】系統(tǒng)崽子冷哼一聲,仍有些吃味,【你還真想天天陪著它?不就會變個人形嗎,有什么用,去馬戲團表演大變活人嗎?】寇秋沉默了片刻,誠實地說:【哦,可是你連這個都不會。】這一下可算是捅了系統(tǒng)的肺葉子。【誰說我不會了?】它雄赳赳氣昂昂地叫喚,【我,我不過是積分還沒有攢夠——等我攢夠一百一十一萬積分,我就能去主系統(tǒng)那兒買個和我相配的身體了!我還能再多攢點錢,到時候娶媳婦兒!】寇老干部問:【你現(xiàn)在有多少?】系統(tǒng)詭異地沉默了。半晌后,這才用蚊子一樣的聲音細弱地說了實話,【十一萬......】寇老干部:【......】敢情還只是個零頭。這暢想的可是有點兒早。按這個速度下去,只怕媳婦兒進門得等到下個世紀吧?在季白家中的日子過得很舒心,只有一點,讓寇秋始終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衣服,尤其是內(nèi)褲,經(jīng)常會毫無緣故地消失。這幾個月來,季白一次也沒抱怨過,給他買了一盒又一盒的新內(nèi)褲,花樣和顏色換著來,再湊個紅色就能召喚神龍了。可即使有了這么多,寇秋還是經(jīng)常丟衣物,就像是房間中有個看不見的賊。“奇怪,”這一日洗完澡后,裹著浴巾的寇老干部在柜子里翻了個底朝天,最后茫然將頭重新探出來,“我的內(nèi)褲呢?”怎么又沒了?他認真地想了想,怎么也記得自己當時分明是疊好了收進了柜子中。怎么現(xiàn)在就是找不到了?難不成對他來說,內(nèi)褲真的是消耗品?崽子猛地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嘲笑。寇秋十分奇怪,說:【你笑什么?】崽子幽幽道:【對你來說,這一直都是消耗品。】被撕掉的,臟了的,偷走的,丟掉的......這幾個世界來,系統(tǒng)崽子甚至都看慣了。如今即使寇秋說自己的內(nèi)褲全都不見了,它也不會覺得太過意外。有什么好奇怪的?見過了大世面的系統(tǒng)崽子滄桑吐煙,想當年,它也是見識過小太陽內(nèi)褲的系統(tǒng)了,別說大太陽,連太陽雨都見了,瓢潑大雨也不是沒有淋過。可以說統(tǒng)生閱歷相當豐富了,寇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又拿了新的一條,匆匆換了睡下。等他被腦中驚醒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一縷細軟的陽光探頭探腦從窗簾的縫隙里溜進來,又被寇秋用窗簾擋了回去。寇秋這日起的極早,主要是為了減肥。說來好笑,季白家中的食物這些天都是跟著他的口味來,全是寇秋喜歡的菜色。吃的多了,自然而然體重也上漲了,等寇秋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胖了一點的時候,立刻便決定加大運動量。他躡手躡腳從走廊上穿過,換了輕薄的運動裝準備去晨跑,經(jīng)過季白的房間時,卻隱隱覺得自己聽到了點動靜。“......哥?”房中的動靜又沒了,許久后,才傳來了幾道聲音,仿佛是有人用指甲抓撓著地板。“哥?”寇秋又喊了一聲,里頭仍舊毫無動靜。這下,寇秋有些急了,忙命保姆把備用鑰匙拿了過來,打開了門。房中的人身下墊著一堆衣物,不知為何,正光著身子躺在地毯上。寇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著了,想要說些什么,可再定睛一看,卻發(fā)覺對方身下頭壓著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他遲疑了下,緩緩伸出一只手,將其中的一件勾了出來。是件印著圓頭圓腦小熊的內(nèi)褲,臉頰都圓鼓鼓的。寇秋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來,細細觀察了一眼。——真的眼熟。何止是眼熟......他拉開了自己褲子的一角,從里頭看見了個印著同系列小豬的,是一模一樣的布料,圖案風(fēng)格也完全相同。只看褲腰,顯然也是自己的大小,怎么也不像是季白能穿的。這......他前所未有地茫然到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原處,望著自己從季白身子底下拉過來的衣物。而與此同時,男人也慢慢地轉(zhuǎn)醒了,他坐直了身子,緊接著便看到了站立在一旁的青年難以言喻的神情。這一下,季哥哥的瞌睡徹底被嚇醒了。“安安,”他猛地一哆嗦,坐直身來,“你怎么來了?”“......”寇老干部沉默著,將手里的衣物揮了揮。“哥?”給個解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