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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存......”往日這時候,應警官早就直接上手了。可偏偏他今天像是打定主意要做紳士,手始終規矩地停留在浴巾外,還要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問:“寶貝兒,不舒服?”寇秋抱著浴巾吭吭哧哧了半日,最后才擠出來幾個字:“親親吧?”應存側過頭去,依言給了他個親親。一觸即分的,只是單純的相碰。貓崽子快急哭了。他的浴巾松松垮垮,毛尾巴順理成章從里頭輕松頂了出來,來回晃著。“再親親?”應警官眉梢微挑,說:“好。”于是又給了個簡單的吻。寇秋不說話了。他猛地從男人身上站起了身,抱著浴巾跑進了房間,應警官摸摸下巴,將臉上的眼睛摘掉了,正想著是不是把小搭檔欺負的太狠了,就看見寇秋抱著平板電腦又出來了。應存:“?”寇秋表情認真,把屏幕面向了他,點了播放。電腦中傳出了趙老師雄厚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春天來了,又到了小動物們交配的季節。隨著你的講述,讓我把目光放到遙遠的澳大利亞草原,那里的雄性袋鼠正展示著自己雄性的魅力......”應警官薄唇一抿,差點直接樂出聲。小搭檔太有意思了。他勉強憋著笑,問:“這是什么?”寇秋神情莊重,像是博物館里的講解員似的,又盡職盡責點開了另一個界面。“——貓的春天。”聽著里頭的主持人細致地講解貓在春天會有的各種表現,應存終于禁不住笑出來了。他伸長手,把貓崽子抱了過來,輕聲道:“尋尋是想交配了?”這一句話被他這樣一吐,莫名的色氣。寇老干部臉上泛起了一片紅,卻還是強撐著道:“這是生物本能。”我也沒有辦法啊!“沒事,”應存把他腰上的浴巾慢條斯理解掉了,“想交配了,就來找老攻——要是還不夠,老攻分盆給你。”他慢慢將人帶至了床上。粉紫色的小花不知是什么時候開的,一簇簇一朵朵,在這夜里開了無數次,待到了天明時,滿滿一床都是灑落的種子。應存抱著懷中的人,把手掌移了移,輕聲笑道:“這么多種子,這里也要長出枝葉來了。”被貓崽子的rou墊一下撲到了臉上。寇秋在特處部為人民服務了十幾年。在三十七歲時,他于一次打擊行動中受了重傷,盡管應存之后暴怒,聯合其他隊員將對方全部殲滅,卻還是無法讓他的身體恢復原樣。布偶貓的身上有了一道傷疤,它再以原形竄到小區中時,便能驕傲地指給其它貓貓狗狗看。說這是為人民服務的勛章。他是不介意,但應存卻介意的不得了。在這之后,應警官第一次提出了希望和他一同辭職的期望,卻被寇秋拒絕了。應存也沒生氣。他知道,對方原本就是這樣的性子。他愛的,恰恰也是寇秋這樣的性子。世人都喜歡說七年之癢,像是再怎么濃烈的感情經過時間的沖洗,最后都會變成細水長流。也有人說,愛情最后也會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沖淡成親情。起初的心動,最終只會成為攜手時的平靜與無動于衷。寇秋對此并不怎么懂,也不贊同。他與應存在一起了七世,遠遠超過了七年,早已看過了對方各種老去的樣子。身上插滿細管的,臉上有皺紋的,還有到了最后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日日躺在病床上死死握著他的手的。可奇異的是,心動從來不曾變過。能為他心動到什么時候?寇秋從不喜歡說什么情話,但他覺得——應該是到自己的心臟徹底停止跳動為止。第88章貓薄荷可真好吸(十三)寇秋幾乎要將鐘良忘了。只有在偶爾時,他才會與當時托付的狗主人聯系一下,確認對方是否還活著。狗主人說:“嗨,說起來,還真沒見過壽命這么長的狗!都十幾年了,也沒見它老死......”他這句話提醒了寇秋。半月后,寇秋將它交到了另一戶人家手中,對前主人只說它壽命到了。新主人的家中有個小孩子,年紀不過十歲上下。鐘良被牽過來時,懨懨地臥倒在墻角,將頭放置在兩只前爪上,一聲也不吭。可它猛地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清澈干凈的眼睛,像是水銀里泡著的清凌凌的黑珍珠。“大黑呀,”小男孩笑瞇瞇道,“叫你大黑好不好?”鐘良瞇起眼。這一瞬間,面前的人仿佛和它當年見到的那個孩子慢慢重合了。他們的身影漸漸合至一處,只是那個孩子,眼睛里頭全部都是散不去的陰霾。他沒有過這樣的天真單純。鐘良勉強提起了點精神,緩緩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面前孩子的手。它想,它或許起碼能守住這雙眼睛。在鐘良換到第四個主人時,有一天,它忽然聽到,有人來看它了。它從簡陋的狗窩里頭抬起頭,看見了走進來的阮尋。阮尋并沒怎么老。雖然歲月過去了,多少留下了些印記,可他的五官仍舊是年輕時俊朗的模樣,眼形橢圓,眼尾下垂,看向人時,總有種無辜而認真的感覺。他的胳膊上綁著一圈黑紗,胸前也帶著白花,像是剛剛從葬禮上下來。家中的主人將他領進來,瞧見他露出來的肩膀上一圈圈滲著血的繃帶,不由得驚呼一聲。“您!”“沒事。”阮尋笑了笑,隨即方問主人,“能不能讓我和它單獨待一會兒?”主人自然沒有反對,將門關上了。阮尋在房間里找了個椅子坐下,靜靜地瞧了會兒眼前的大黑狗。他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本子。鐘良的喉嚨中溢出低低的聲音,隱約意識到,那個男人恐怕是死了。因為它脖子上項圈的妖力陡然一松,甚至無法壓制著它,讓它微微凝聚力量,便重新化為了人形。寇秋看著眼前出現的前搭檔,神情仍舊是淡淡的,甚至給他拉了拉板凳,“坐。”鐘良沒有坐。“他死了?”他冷聲問。“對,”寇秋極緩慢地勾了勾嘴唇,摩挲了下臂上系著的黑紗,“死在了金三角的緝毒行動里。”寇秋沒有覺得多么悲傷,他們在扛起這個職位時,其實已經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在經歷過上一次重傷后,應存也已多多少少有了些預感。“要是我走了怎么辦,”他親吻著愛人的面頰,緩緩道,“我的小貓咪?”寇秋的神情很認真。他說:“你走了也沒關系,我們下輩子見,那時我養你。”應存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