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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碧色眼睛。“你不會死,”德洛麗絲說,“但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一個曾經失信于我的人,我絕不會再相信她第二次。”她一步步上了臺階,身后的人哭的撕心裂肺,卻并沒膽子提出任何請求。艾芙伺候了德洛麗絲近十年,她比誰都懂得這位風情萬種的貴族小姐心中究竟裝著什么。她觸碰到了那個最深處的秘密。她絕不可能再被接納了。葉子逐漸枯黃之際,基本不怎么在家中出現的父親卻匆匆地回了宅邸,并帶來了一個令寇秋無比震驚的消息。“他們反了,”約翰.布萊登坐在桌前,眉頭緊緊擰了起來,“那群奴隸......”寇秋的心中猛地一跳。這并非是出于對反抗的意外。人與動物不同,人有自尊,也有野心。被壓迫的久了,自然便會渴望著站直身子,當個坦坦蕩蕩的人。可等父親凝神說出這反抗軍的主領者時,寇秋才是真的驚了。“是誰,”他不可思議道,“是赫侖?”系統崽子的聲音比他還大。【赫侖?!!】它驚道,【這怎么可能?那人自己都那么努力想當貴族——】“陛下被他騙了,”約翰.布萊登沉聲道,“這人,從一開始,便是不準備當貴族的。”他抿了抿唇,扔出了另一個驚得人目瞪口呆的可能性,“他是沖著兵權去的。”“......”寇秋在這一瞬間手腳冰涼。他這才知曉,對方這樣于軍中賣命、又努力渴望得到國王賞識,究竟是為了什么。爬的位置越高,接觸到的秘密便越多,權力便越大。如今赫侖子爵在軍中已然有了基數不小的擁護者,他振臂一呼,便有無數戰士沐著血奔至他的大旗下。感情這人,居然還是個革命戰士。寇老干部心情復雜。他對系統崽子說:【......我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搞錯了方向?】我難道不應該支持他去搞事情嗎!可系統卻一點也不這么想。【身為底層階級,想要反抗,自然無可厚非,】它說,【但他帶領奴隸及仆人反抗,想要的是什么?——是自此再不會被欺壓,不會被愚弄,不會被壓榨干身上最后一滴血!】它的聲音驀地輕了輕,帶上了幾分嘲弄。【那他都做了什么呢?】他也在欺壓、愚弄、壓榨著這么多無辜的人,他和貴族究竟又有什么區別呢?“雖然國王陛下已經聽說了,可不知何時才能調集齊軍隊,”父親將背靠在墊了柔軟毛皮的椅子上,像是要陷進那一片雪白的毛里,“這一段時間,暫時便不要遠行了。”寇秋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布萊登家族和赫侖之間,并不是能在路上遇見便伸手sayhi的友好關系。有著這樣的前塵往事,赫侖若是想自身權威不倒,為自己昔日的背叛尋出一個合理的緣由,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把布萊登家族打壓到塵埃里。最好能兜頭澆上一盆臟水,好為自己的背叛正名。約翰.布萊登平日并不怎么回府邸。他的事情多,又為國王陛下所驅使,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外奔波,負責對外的交易事宜。府里大多只有尤里西斯這么一位小少爺在,所有的仆從基本都只為他和德洛麗絲效力。父親說:“我需要了解下家中的情況。有哪個奴隸干的活特別多嗎?”寇秋想了想,說:“沒有。”他在知道澤維爾當奴隸時過得是什么日子后,便讓管家把活計全都減輕了,所帶的農場等交給了這些仆人們去經營,他只從中抽取極小一部分的傭金。因此,只要是勤勞能干的,即使是低賤的奴隸,手中也積攢下了一點錢。約翰.布萊登愣了愣,隨即凝神想了想,又問:“那有怨言的呢?”寇秋:“......沒有。”何止沒有,尤里西斯恐怕還是這群仆從的白月光呢。原身尤里西斯本就是個善良之人,府里的奴隸倒有一半是他從交易所中買下的。他生性溫和,對待仆從也寬厚,不然也不會將赫侖捧至這樣高的地位。長得好看,又仁慈,想要生出怨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約翰.布萊登:“那病死的呢?”寇秋奇怪:“都生病了,怎么可能不讓他們去看醫生?”約翰.布萊登:“......”事實上,真沒有幾個主人會出錢讓奴隸去看醫生。那還說什么呢,約翰頭一回感覺到了自己這個兒子的先見之明。他的手在寇秋背上拍了拍,道:“做得好。”想要把這盆污水澆下來,那也得布萊登家接得住才行。“還有一件事,”約翰說,“最近,東南部又爆發了天花——在這些日子里,提醒宅里的人都小心,盡量少去接觸外物。”他簡短地觸碰了下兒子的面頰。逐漸明亮起來的秋日,寇秋和幾個貴族一同約了騎馬狩獵。這是貴族間常有的娛樂活動,也是極為重要的社交平臺,完全無法推辭,必須前去。澤維爾將騎裝重新熨燙了一遍,掛在了床旁。他幫著自己的小少爺將平日穿的衣物一件件褪去,再重新換上輕薄的騎裝,將扣子一顆顆扣好。系統崽子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怎么樣?”寇秋問。【還能怎么樣?】系統崽子哼哼,【你看爸夫現在看著你,就跟那狼見著rou骨頭似的!】rou骨頭牌寇秋忽然有些心驚rou跳。他抬頭望了望青年,果然見澤維爾的喉嚨發緊,牢牢地注視著他,一瞬間連目光都移不開了。那種美,絕不是輕輕松松的可以贊嘆出聲的,就像是一直深入到了人的骨髓里,他連骨頭都是明亮的、引人沉醉的。澤維爾猛地后撤一步,滿含迷戀地親吻上他白皙的手背。“我的少爺......”他的雙唇顫栗著,像是飽含著崇敬,又是抱有著那樣不可說的情愫的。他就像是盤旋在神殿之外的惡魔,因為偶爾瞥見了圣子掀開的面紗下那張臉而惶惶終日,縱使不能踏入殿去,也久久在門外徘徊,仿佛把這污濁的靈魂都交給了那雙根本不曾沾過污垢的雙手。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狩獵,愛倫竟然也來了。雖然是貴族間的娛樂活動,可到底是男子偏多,這樣一溜的男人之間突兀地出現了另一個身影,的確是顯眼。而更讓寇秋意外的是,不過大半年時間,愛倫卻像是脫胎換骨了。她長長的裙子綁起來,側著騎在馬上,金色的卷發也不像尋常的貴家小姐那樣規規矩矩挽著。她低頭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杯香檳,許是注意到了寇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