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誠實個頭。

他小心翼翼打量著身旁的男人的臉色，瞧見他眼底的情緒rou眼可見地暗沉下去，再看看兩個影子幸災(zāi)樂禍的圍觀目光，有點掙扎。

“說啊！”影子催促他，“你不是還給他買了個表！”

系統(tǒng)哦呵了一聲，說：【這是要翻車。】

寇秋：【......】

【不過早翻晚翻都是翻，】系統(tǒng)說，【你還不如現(xiàn)在說，不然等渣攻親自來戳穿這件事，那豈不是更尷尬？】

想想都要讓人窒息了。

說的的確有道理，寇老干部只好硬著頭皮，心虛地不敢看身旁的男人，承認(rèn)：“我對他，的確是有一點超出革命情誼之外的感情......”

卓老師猛地踩了一腳剎車，輪胎在柏油地面上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磨蹭聲，在路邊停下了。他的臉色也是慘白一片，手緊緊抓住方向盤，手背上隱隱爆出了幾根青筋，半天后才慢慢道：“有點什么？”

“但那都是以前！”寇秋趕緊撇清關(guān)系，“那時候的我少不更事，只有他會給我發(fā)獎學(xué)金、接我上下學(xué)......但我現(xiàn)在長大了，早不喜歡這樣的了！”

花孔雀這會兒倒是開心的不得了，探著腦袋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寇秋趕緊說：“我就喜歡卓老師這樣的！”

老喜歡老喜歡了！

男人的手痙攣著，狠狠地哆嗦了下，隨后從口袋中摸出一根煙，點燃了塞到嘴中，不說話了。

那一點鮮紅的火星跳躍著，寇秋的心也像是被這燙出了一個洞。

車?yán)镆黄澎o。

“我那時還小......”半天后，寇秋努力安慰他，“不懂得什么叫zuoai情，誤以為我那時的仰慕就是愛了。其實現(xiàn)在想想，也不過是依賴而已......”

“很苦吧，”男人忽然沒頭沒腦地打斷了他的話，眼睛也慢慢轉(zhuǎn)過來，望著他，“你那時候？”

寇秋一怔。

“只能靠獎學(xué)金，”卓老師的聲音有種壓抑著的顫抖，“很辛苦吧？”

辛苦？

寇秋愣了愣，隨即側(cè)過了臉。

“其實，也沒什么辛苦的，”他輕聲說，像是說給男人，也像是說給自己，“學(xué)會對什么事情都不抱期望，那樣就不會有失望了。”

卓璞不說話，半天才伸出手，緩緩觸碰上他的臉。

“以后不會了。”男人的手指仍然有些顫抖，卻帶著種奇異的熱度，燙的那一小片皮膚都發(fā)起了熱，仿佛一場高燒，燒的寇秋的頭腦都變成了漿糊。

“以后......都不會了。”

他們的目光久久對視。

在這樣灼熱的氣氛里頭，后座卻突然響起一聲清亮的包裝袋破裂聲。兩個正主怔了怔，隨即猛地回過頭，就看見影子拆了袋瓜子遞給花孔雀，嘴里還在抱怨：“怎么這么嬌氣，一袋瓜子都拆不開？”

花孔雀理直氣壯道：“就是嬌氣！怎么了？”

他把瓜子塞進嘴里，重新津津有味轉(zhuǎn)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還深陷情緒的兩個正主都已經(jīng)停下了動作，正在望著他。花孔雀瞪大了眼，無辜地和他們對望。

“繼續(xù)說情話啊！”他催促，“怎么不說了？”

兩個正主：“......”

“我可還沒看過癮，”花孔雀說，又塞了幾顆進去，“這可比偶像劇好看多了。”

影子嗤了聲，懶洋洋伸長腿：“你還看那東西？有意思？小哭包。”

花孔雀登時怒了，指責(zé)：“你對偶像劇有歧視！”

“歧視個鬼，”影子說，“別胡亂扣帽子。”

“那你說啊，你說啊！”偏生青年還不依不饒，涂得鮮紅的指甲幾乎要戳到他臉上，“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我歧視的不是偶像劇，”影子慢慢抬起頭，望著他，“是你的智商啊，怕你看不懂，——小傻子。”

方才拆瓜子的和平只維持了短暫幾秒，后排又開始新一輪的調(diào)戲與被調(diào)戲。寇老干部看了眼打的火熱的倆影子，嘴角抽了抽，最后還是轉(zhuǎn)過身來。

“今天已經(jīng)晚了，”他試探著說，“那我們先回家？”

這個家字奇異地安撫了男人繃得緊緊的神經(jīng)，讓他的表情放松了點，唇角也慢慢向上翹起。他整了整袖口，淡淡道：“嗯。”

回家。

到了家后，卓璞先向特殊人群監(jiān)管司說明了今天得到的消息，并為他們提供了關(guān)于慕席的新思路。監(jiān)管司的人幾乎是立刻便開始行動，打算在第二天白天時潛入慕席家中，看其家中的家具是否有開了靈竅的情況。

“不過這如果是真的，”矮胖男人在電話那端遲疑著說，“那恐怕，那個空著的頭......”

“沒錯，”卓璞平靜道，“是等著我。”

矮胖男人打了個哆嗦，嚷嚷：“你別把這么恐怖的話隨口說出來啊！”

“但他碰不到我，”卓璞淡淡地陳述，“在影子靠近時，會被我發(fā)現(xiàn)。”

矮胖男人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卓璞的能力，早已經(jīng)被證明。雖然其能監(jiān)測的范圍并不算十分廣，只能維持在短短的幾十米內(nèi)，卻足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他絕不會毫無防備地被人襲擊。

“這么說，頭不一定會是你，”矮胖男人說，“何況你剛剛才回國，而案件卻從幾個月前便開始了。他可能會尋找下一個人，來代替你......”

卓璞靜靜地聽著。

“這個人一定和你長得很相似，男性，也是畫家，最好不擅長打斗，比較好下手，”監(jiān)管司的人將所有條件一一列出來，最終倒吸了一口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頭皮都炸了，“那個小孟！”

豈不是用來充當(dāng)頭的完美人選！

卓璞并沒有絲毫吃驚，只是淡淡道：“嗯。”

“你早就想到了？”矮胖男人驚訝道。

卓璞閉了閉眼，這才說：“王隊，我比這里所有人都更了解慕席。他很偏執(zhí)，也追求完美，如果真的開始動了手，不可能不準(zhǔn)備好所有的零件。——查查獎學(xué)金。”

通過他們之前從未想過的獎學(xué)金這條線，也許會發(fā)現(xiàn)慕席和這些受害者有交集的不一樣的線索。

他掛斷電話時，花孔雀就盤腿坐在他后面，以一種他絕不會采取的坐姿晃晃蕩蕩，手指纏繞著一小撮頭發(fā)柔柔地繞著圈兒。瞧見正主回了頭，他才幸災(zāi)樂禍地說：“別裝不在意了，你明明醋的不行。”

在聽見寇秋說對資助過自己的慕席產(chǎn)生過感情后，花孔雀覺得自己的天都在一瞬間唰的一聲亮了，像是被一只手推開了窗戶，光呼啦啦照進了漆黑一片的內(nèi)室。

反而言之，這也就說明，男人的心里早就酸的快崩塌了。

男人不說話，只是背對著他，站在窗前重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