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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們總是要被壞人拆散的,希望兒子不要太失落了。飯后周興強一臉嚴肅地把兩人叫到書房,拿出厚厚一沓材料和證件。周冠童看著居然還有簽證和護照,眼珠子都要下來,樓昕謙一瞬間就明白了----他mama之前念叨過很多次讓他走得遠遠的,所以這是……唐婧生前鋪好了所有的路,只待兒子高考完畢就能出國。樓昕謙想磨蹭也磨蹭不了,剛被要出國的消息打了一記悶棍沒有三分鐘,現在就得去學校抽志愿表,后天就得跟著豐城大學中德學院考察去的家長一起出國。周興強沒準備讓兒子跟著過去,實際上他也想過兩人要不要一起走,但是侄子就在豐大德國分校當負責人,真出國的話,去留學重考不如三本穩妥。眼前這倆人情意纏綿地讓人頭皮發麻,周興強很想搖著自己兒子的肩膀問:“你還記得被你表白過的邢可昭嗎?”是的,周冠童還沒有跟父母坦白的打算。按理說周興強應該態度強硬點的,只不過老婆在旁虎視眈眈……那就算了吧,反正謙謙后天就走了。才表態就分開什么的,才不是他干的呢。這都是謙謙mama的遺愿!一個改報三本,一個抽了志愿出國再做打算,班主任覺得他這屆學生真是讓他cao碎了心。之前他還為樓昕謙報的學校檔次太低覺得遺憾,現在又覺得有些失落了。職業病加上cao心的命,班主任覺得自己一定會在三十歲以后變成地中海的。番外·事事不如意·別名邢可昭黑化記邢可昭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坎坷。你看,雖說是獨生子,但是父母貧瘠,小時候穿的衣服不是親戚送的,就是很便宜很丑的衣服。上學以后更是常年穿著校服,雖說大家都穿校服,可是人家里面是干凈的白襯衣,或是精梳棉的套頭衫,自己身上永遠是普通的汗衫或秋衣。為此,他從不去打籃球,哪怕籃球場上能博得大家關注,哪怕他知道自己這張臉多能吸引人,也不踏進球場一步。因為賽后一身汗水,總要脫掉校服,何況他只有兩三件白色長袖,雖然不喜歡卻也只能愛惜。衣服洗得越多越容易壞,就算樣子普通不丟人,他也不想讓衣服很快破損。邢可昭并不知道他以為普通的白衫是mama在市場上找到的透氣性很好的那種,雖然樣子普通卻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廉價。和很多家庭一樣,他家是典型的嚴父慈母,父母他們都是老國企的下崗職工,每個月只有700塊錢生活補貼。爸爸沒什么學歷,找了很久的工作才進了保安公司,去一個高檔小區門口當保安。mama則是在附近的銀行里打掃衛生。好在保安亭里不用風吹日曬還管水管飯發制服,銀行大廳里也是冬暖夏涼有空調,哪怕幾乎是全年無休也算不錯了。這種收入不高,但溫飽能解決,再往上點就難了。邢可昭懂事的早,上小學那會就很爭氣。為此邢家夫妻倆也是想盡辦法供兒子讀書。只不過他們沒想到為了好考學把兒子送進私立學校后,孩子會完全變了個樣。私立學校里有錢孩子多一些,老師看人下菜的也多一些。只有成績漂亮的邢可昭從不是老師照顧的對象,他敏感而自卑的青春在不負責任的老師和張揚跋扈的同學的欺辱下變得格外黯淡。充斥那段青春的記憶永遠是被人扔出寢室的臟兮兮的被子;被人撕掉的課本和作業本;在廁所里被人故意絆倒臉著地……他發育遲緩個頭小,所以不敢反抗。回家跟爸媽告狀也沒什么用,爸爸總是相信老師顛倒黑白的解釋,對自己兒子毫無信任。而mama總是一副他什么都做錯了的樣子去求爸爸不要打他。他的爸媽從不懂得怎么去愛自己的孩子,寧可相信陌生人,也不信任自己養大的孩子。邢可昭沉默地變態著,他中考只考上了豐城一中的自費生,卻是他們學校里的最高分。學校給了他一萬塊錢獎學金,暑假專門開了座談會讓他介紹經驗。邢可昭預備了兩份演講稿,給班主任看的那份溢滿贊美之詞,對學校斥滿感激之情,至于另一份,只有他自己知道寫了什么。這所私立學校的建立者是前任教育局局長的兒子,他在國家保護耕地上開辦學校本就違法,學校風氣不正他也從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一個學生一年兩萬塊錢的生活費,邢可昭能考上豐城一中,成了他們私立學校教育界的神話。校長想,拿出三萬塊錢獎勵這個孩子,讓他再來做個報告,可以吸引更多家長來報名。豐城廣電總局分管常務的副局長是他發小,兩人商量好了做個直播報道,在豐城六臺播放,既有面子又不會讓耽誤事兒多好。那天的體育場人聲鼎沸,可是校長卻寧可那天一個人都沒有來,那樣就不會發生以后的事了。上午九點,白衣黑發的俊秀少年登臺,他深鞠一躬,嗓音平平地開始念稿子:感謝學校給我這個機會登上主席臺,感謝學校給了我一萬塊錢的獎勵,感謝XX老師的縱容,如果不是你幫著XX把我頭浸在涼水里,我不會在考試期間發燒,也不會只考上了自費,不會得到這一萬塊錢……邢可昭的發言稿特別長,他幾乎是在復述自己的日記,體育館先是一片嘩然,后來慢慢地靜了下來。而他的班主任已經是臉色慘白,冷汗浸濕了衣衫。他最初只是漠視學生,后來變成幫著別人欺負學生,畢業了還克扣了學生兩萬塊錢獎金。在場認識他的所有人都在打量他,關系不好的老師早就交頭接耳低聲嘲諷起來。一開始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邢可昭的話,只不過看到他同學和班主任的臉色后,才相信了這個可憐的少年,同時憎恨起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校長嚇得膽子都破掉了,他想讓老師們把邢可昭給拉下臺,只是少年手里始終攥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刻都沒有放下過,沒有人敢強硬的帶他走。領導們尸位素餐,小兵卻是正常的熱血青年。負責直播和采訪的電視臺和報社記者們義憤填膺,群發了短信號召大家來看現場或是用手機艱難地刷著豐城論壇直播。他們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擴散影響,要讓這個沒有一點職業道德的老師付出代價。如果說欺負過他的人是坐立不安,那么臺下他的爸媽則是羞愧難堪。邢可昭的發言稿里并沒有要指責父母的意思,他全程都在講自己是怎樣被老師和同學欺負的,而他爸爸早就老淚縱橫。兒子不提,他卻沒忘記總在酒后或是老師電話家訪后對兒子的毒打。邢可昭的mama更是泣不成聲,她頭埋在胸前,脊背佝僂著,手臂環膝雙肩顫抖,卻拒絕著丈夫的安慰。搖臂盡職盡責地拍下這一幕,鏡頭接著切到主席臺上,恍若經歷過這世間所有惡意的少年身體單薄,神色寧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