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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木,這才想起來,是雪松拿走給自己做桃木劍了。 最后她抓了幾張頭天晚上畫的符紙,大氣也不敢出,如臨大敵的盯著窗戶。 長喜耐心等了半天,只聽到里面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后,又歸于了安靜。他低頭看了一眼無風自動的長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敲了一下,叫道:“小瑜,是我,長喜。” 陳瑜也聽出了是長喜哥的聲音,長長吐了一口氣,正想回應,就聽到陳佩迷迷糊糊的說:“姐,什么聲音?” “外面風吹的,你趕緊睡,我出去上茅房。”陳瑜把被子給陳佩掖好,套上棉褲棉襖,又把棉鞋床上,這才悄悄出去了。 陳瑜一打開門,就看到長喜懷里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被小被子包得嚴嚴實實的,睡得正香。她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想:“長喜哥,這不會是你從哪家偷的孩子吧?” 長喜看了一眼懷里的孩子,笑著說:“還真讓你猜對了,可不是被我偷來的。不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然后他就把這個孩子的來歷說了一遍。 那天陳瑜走了之后,長喜一直在想去哪里弄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最好還是遠點。要是附近的,一看他娘抱了一個孩子,就很容易猜到是自己丟棄的。以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上門來討孩子了,他可不能讓娘的心血白費。 長喜這些年長進不少,但是也不能離開南陳莊太遠,他就托了附近的小鬼頭幫他打聽。最后在上河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個孩子的mama是下放上河村的女知青,叫王瑛,年輕漂亮有文化,也有不少人追求,后來她跟村支書的高中畢業,相貌端正,思想正確的兒子胡為民自由戀愛結了婚。 這倆人剛結婚三個月,王瑛家里就出了事,她自己也跟著村里的黑五類勞動改造。胡為民怕連累老爹丟了官,就迅速跟王瑛離了婚,劃清了界限。 王瑛一個人住在牛棚里,八個月后,不聲不響的自己生了一個兒子。原來丈夫跟她劃清界限的時候,她就懷孕了。 大家本來以為看在孩子的份上,胡為民會把王瑛母子倆接回去。沒想到這胡為民只把孩子抱回去了,讓剛生完孩子的王瑛繼續住在牛棚,不聞不問。 胡為民因為是村支書的兒子,這對象倒是不難找。他很快就又相中了鄰村一個模樣俊俏的女孩子,這女孩子哪里都滿意,就是不滿他帶著一個孩子。 這跟反/動派的妻子劃清界限還說得過去,要是把孩子也拋棄了,這就說不過去了。更何況,這是個兒子呢。最后胡為民加了三層彩禮,女方才同意嫁過來。 前陣子變天,孩子著涼生病了,又是發燒又是咳嗽,折騰了個把月才好,本來rou呼呼的小臉瘦下去不少。 新媳婦本來就看孩子不順眼,自己剛嫁過來,孩子又病了,這不是觸她的霉頭嗎?看著屋檐下的冰琉璃,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不是大冬天嗎?她假裝關心孩子,掰幾塊冰塞進孩子的襁褓里,然后抱著凍得哇哇大哭的孩子耐心的哄。直到冰都化了,才跟胡為民說孩子哭是因為尿了。胡家人一看小被子和里濕乎乎的,也就信以為真了。 幾個月大的孩子,很快就被折騰病了。胡為民又抱著孩子去看病,吃了不少藥,都沒好。最后去了鎮上的醫院,才好了一點。但是從醫院一回來,病情又加重了。 胡家人哪里知道背后有人一直在使壞,都以為孩子跟著王瑛胎里吃了苦,體質不好,對孩子也沒那么上心了。反正娶了新媳婦,還愁沒孩子嗎? 長喜拜托的那些小鬼從上河村聽說了這事,回來就跟他說了。他一聽,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這上河村離南陳莊夠遠了,最妙的是他可以順水而上,直達上河村。如果胡家離河邊不遠的話,說不定他還能直接抱了孩子回來。 看著長喜懷里的孩子,陳瑜就知道他成功了。陳瑜看著孩子虛弱的樣子,一陣心疼。如果放任他留在胡家,再折騰上幾回,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沒命了。 “這孩子的親娘呢?要是知道孩子丟了,該多傷心啊。”陳瑜覺得就算抱回來,也得征求一下孩子mama的意見。 長喜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抱著孩子離開的時候,帶他去看了一眼親媽。王瑛病得要死了,居然看見了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之后,就把孩子托付給我了。” “親娘要死了,親爹也放棄他了。我抱回來也是做了一樁好事,至少我娘不會讓他凍著餓著。小瑜,你先幫我照看他一會兒,給他暖暖身子。” 這孩子倒也聰明,他一路托著孩子順水漂下來,偶爾還哭幾聲。自打進了莊子,就一個人睡著了。他的身上陰氣和水汽都比較重,過來是想讓陳瑜照顧一會兒,等到黎明之前,他抱到自家院子里。 他娘起得早,很快就會發現。這孩子也能少受點罪。 陳瑜接過長喜手中的孩子,手都在抖。如果她的孩子還活著,也該有這么大了吧?她忍住流淚的沖動,把王金蘭叫了起來。照顧小孩子,還是娘比較擅長。 王金蘭被閨女懷里的孩子嚇了一跳,等聽她說了原委就不停說的:“可憐人……”也不知道是在說長喜,還是這個孩子。 她把孩子身上冰涼的襁褓解開,讓孩子只穿著一層衣服放進被窩里,夾在她和陳衛國中間好好暖暖。等到陳瑜敲門,才又用原來的襁褓裹好,交給了長喜。 長喜剛把孩子放在他家院子里,不知道誰家的大公雞就叫了起來。很快襁褓里的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四嬸兒被孩子的哭聲吵醒,開始還以為是隔壁家的孩子夜哭,正準備翻個身繼續睡,那哭聲卻越來越大,好像就在自己家院子里。 四嬸兒睡不著了,眼下雖然開了春,但是倒春寒也冷得緊,這要真是個孩子,可別凍壞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準備起來看看。 穿了衣服開門,哭聲更清晰了。四嬸兒走到院子當中,就發現有個包得好好的孩子放在那里。這是誰這么喪良心啊,大半夜的扔個孩子到她家院子里?這要不是她睡覺輕,這孩子哭得又起勁兒,再耽誤一陣,說不定就凍壞了。 她趕緊抱了孩子進屋,把長喜姐弟幾個小時候用的襁褓、尿布和小衣服都找了出來。四嬸兒把孩子放到自己暖熱的被子里,準備給他弄點吃的。看了看,又怕他掉下床,最后把裝了大半筐麥秸的背筐拿來,連被子帶孩子都放了進去。 這孩子也奇怪,見了四嬸兒就不哭了。放到被子里也不鬧,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四嬸兒,咿咿呀呀地好像跟她說話一樣。 看孩子乖巧的樣子,四嬸兒又想起了長喜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只要看到她就不哭了。不,她不能再想長喜了,他還得投胎找個好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