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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肯定是搞對象的,看來這樁生意沒跑了。 陳瑜拉拉雪松的袖子,小聲說:“太貴了,比平紋布貴了快一毛錢了。府綢布中看不中用,沒有平紋、斜紋布耐磨,不合算。” 說完她就撿深色的斜紋布買了六尺,準備給王金蘭做一件褂子。冬天套在棉襖外面,春天單穿。至于她自己,去年剛做了新衣服,今年洗洗還能穿,她娘可是好幾年沒做新衣服了。 等她把布包起來,就看到雪松手里拿著一沓疊好的布,水紅色的。陳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氣急:“你有布票怎么不給自己扯幾尺,過年也有件新衣裳穿。” “我過年的衣服李嬸幫我做好了,布票還剩不少,放著也沒用。”雪松笑笑,把陳瑜懷里的布接過來,跟手上的布疊放在一起,裝進了隨身的挎包里。 陳瑜想讓他退回去,雪松卻轉身出來了,站在門口跟她說:“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里啊?不是把我賣了吧?”陳瑜跟著雪松后邊,眼看著越走人煙越稀少,就開始打趣雪松。 雪松笑了下:“一斤八毛二,幾十塊錢夠過個肥年了。” 小和尚也會埋汰人了,陳瑜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豬呢!”剛才路過賣豬rou那邊,殺豬的漢子就喊著上好的肥豬rou,一斤八毛二。所以陳瑜一聽就知道雪松在笑話她是豬。 雪松想起以前幫鄉親家的母豬接生,剛生下的小豬仔粉紅粉紅的,細聲細氣的哼哼,茫然的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那個無辜惹人憐的樣子,跟面前氣得臉色微紅的小姑娘,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 走了約莫有一刻鐘,陳瑜才發現兩個人出了鎮子,一條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路邊一邊是稀稀疏疏的楊樹林,另一邊是干枯的一人高的荒草。附近零零星星十幾個人,或坐或站,揣著袖子不說話。 這樣的氣氛,讓陳瑜無端緊張起來,連話都不敢說了。如果不是大白天的,陳瑜都要以為這幾位不是人類了。 雪松走到一個山羊胡的老頭子身邊,輕聲問:“袁老,上次跟您說的,百年桃木有消息了嗎?” “有了,有了。我這可是三百年的桃木,這一根你打兩把桃木劍都綽綽有余。一百斤糧票,不二價。”袁老頭伸出一個巴掌,提前就絕了雪松講價的余地。 陳瑜嚇了一跳,一百斤糧票,這可是一個人半年的口糧了。她正想說話,雪松已經從裝錢票的布包里拿了幾張糧票,就遞給了袁老頭。 不遠處一個小伙子扛了一塊木頭就過來了,雪松看了一眼,袁老頭確實沒說錯,這塊木頭保守也有三百年了,更難得的還是雷擊木,對厲鬼的震懾力更大。這一百斤糧票,花得不冤。 雪松看過木頭,好像閑聊一樣問起了袁老頭:“聽說幾年前,咱們這里有個厲害的道士,不知道現在在什么地方?” 袁老頭看雪松買的桃木,就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這樣的人,對一些有道行的前輩肯定是好奇的。 他摸了摸山羊胡子,神秘的說:“前些年,他惹了一個厲害的人家,革/委會到處找他,他就躲了。算來這幾年都沒見著他了,恐怕是去了外地。” 看雪松和陳瑜惋惜的樣子,袁老頭又提醒他們:“這人可不是走正道的,就算遇到他,也別招惹他,他這人,只要有好處,什么事都肯做,也不怕遭天譴。” 以前有戶人家男人二十多歲就意外死了,媳婦為了兒子也沒有改嫁,獨自支撐門戶。隔壁鄰居聽說他們祖上的是大戶人家,地底下藏著一罐子銀元寶。財迷心竅,就找了那道士求了一個咒語,把孤兒寡母咒死了。 然后鄰居假惺惺的表示,愿意出兩口棺材把他們安葬了,只是他們的宅子要歸自己。在鄉下,宅子不值什么錢,村里也就同意了。 后來那人果然在堂屋地下挖出了一罐銀元寶,分了一半給道士,自己留了一半,悶聲發了大財。后來還是那枉死的女人上了鄰居的身,大家才知道這件事。 鄰居一家幾天內大小災禍不斷,死傷幾人,眼看著就要滅門絕戶,那道士又來了。一個照面,女人和孩子的靈魂就被他打散,灰飛煙滅。 之后,這道士做事越發隱秘周全,遇到要害人命的主顧,還會友情推薦喪魂釘之類讓冤死之人永世不可超生的陰毒法器。 雪松聽到這里,和陳瑜對視一眼,這手法聽著十分耳熟,看來這人就是害素云一家的道士了。 這會兒陳瑜也不再為買桃木的糧票心疼了,反正她不會讓雪松餓著。目前她只想早點修煉有成,以后消滅這個邪道士,告慰無數冤死的亡魂。 “我們只是想買點東西,如果這道人什么時候回來了,袁老記得給我送個信,必有重謝。”雪松給袁老頭留了個地址,又買了他二兩朱砂,一打黃紙,這才帶著陳瑜離開。 陳瑜想到雪松用了那么多糧票,擔心他口糧不夠,就跟他說:“過年你到我家去吧?吳燁也去了隊長家,紅霞和苗佳也有了去處,你一個人在大院里,也太冷清了。” 反正她娘也念叨好幾次了,讓她請雪松回家過年。她原本還不好開口,這回怕雪松用了這么多糧票,過年手緊,就主動邀請他了。 冷清是雪松最習慣的,再冷清也沒有那十幾年和師傅兩人待在一座荒山上冷清。其實他很享受這種狀態,但是這次卻沒有拒絕:“打擾陳叔和嬸子了,等下我們去鎮上再買點東西,就去牌坊那邊等他們吧?” 雪松和陳瑜回到供銷社,買了紅糖白糖,還有糕點糖果一類的東西,這些過年做菜或者走親戚都用得上。他還給陳衛國買了一盒甲級煙,用的是他在鎮上工作時存下的煙票。 他不抽煙,原來的煙票都被同事拿糧票換走了,現在這幾張是幸存的。雪松有點后悔,早知道多存些了,也不至于到現在捉襟見肘。 那時候的雪松,一心還惦記著出家呢,哪里會想到還有討好老丈人的一天?所以話不能說得太死,以免日后打臉。 陳瑜看著雪松買的這些東西,覺得自己真是白擔心了,原來小和尚還是個有錢人。也是,他原來在鎮上是吃商品糧的,一個人開銷又不大,肯定攢了不少好東西。 只是她總覺得,要是再添上幾斤rou,就是拜老丈人的架勢了。陳瑜的心里有兩個小人開始打架,左邊的小人說,雪松一定是喜歡我,才對我和家人這么好;右邊的小人說,雪松就是一個博愛無私的老好人,說不定換了一個同事也會這么盡心呢? 打了一會兒,右邊的小人漸漸倒下了,左邊的小人趾高氣揚的說:雪松就是喜歡我,沒錯的! 雪松聽到陳瑜莫名的笑出了聲,就安靜的側頭看著她,只覺得歲月靜好。他想,只要面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