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舒坦，就知道他自有自己的手段。

相隔了二十年，要翻舊賬并不容易，但是到底是皇帝的行程，所以很多的卷宗都有記載。二十年前皇帝曾經便衣微服私訪下江南，按照時間推算，他與那名小哥兒應該是在下江南的途中認識，之后皇帝似乎受了傷回了朝中，兩人應該也是因此而分開了。

許多的東西都被人為的抹除了，能夠找到的東西有些少，但是他們還是查清楚了，當年那個小哥兒曾經進過京，他甚至在京中生下一個孩子，那孩子應該就是皇帝的血脈了，只是小哥兒死了，孩子更是失去了蹤跡，所有的線索在這里就斷了。

從虞翼宸給出的資料看，當年查這件事情的還有好幾伙人，痕跡被他們一再的抹除之后，他們就更加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了。

凌霜清知道這件事情若是不去過問皇帝，那所有的線應該都會斷在這里，沉思一番之后，他并不打算繼續插下去。

皇帝現在身體虛弱，連朝堂都不大上，一直都是太子監國。不管是虞翼宸還是虞柳炎，兩人現在的身份都非常的詭異，也都處于賦閑的狀態之中，去見皇帝要什么理由？

又不是什么和諧的一家人，去探望，還帶著一個陌生人去探望的可能性非常的低，除非皇帝自己愿意見凌霜清，不然這件事情無解。

既然無解，而虞柳炎又回來了，凌霜清便把重點重新放回到虞柳炎的身上。

虞柳炎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另一個生父，在沒有找到嚴曲揚之前，凌霜清并沒有要和對方相認的意思，更別說談些別的什么或者暴露身份。在他看來，虞柳炎身上的疑點更多，可以說非常的詭異了。

想到虞柳炎，外面便有人來請了。

來的是一直跟著虞翼宸的暗衛與一個不大的小哥兒，應該是府中的仆從，對凌霜清畢恭畢敬，直言是王爺有請。

到底對方是這間王府的主人，凌霜清在此處借住，去見一面是自然的，于是簡單的打點了一番，凌霜清便跟著小哥兒到了大堂。本以為會是人家一家歡喜的模樣，不想大堂之上真正坐著的也只有三人。

便是這王府之中稍微有點話語權的三位了。

除了笑著看戲的虞翼宸，見到凌霜清后臉上滿是喜色，站起身來接凌霜清的虞柳炎之外，還有一個穿著打扮與眾人格外不同的異族男子。

和臉上都帶著笑的那對“父子”不同的是，這名異族男子的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他繃著一張誰都欠他好幾百兩銀子的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一樣。大概是受這種氣質的影響，他本來好看的容顏都顯得有些扭曲。

“哈哈哈嚴少俠，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當初是犬子不懂事，惹怒了嚴少俠，我還未當面和嚴少俠說一聲對不住。”虞柳炎不知道為什么，對上凌霜清總是會格外的熱情。

雖然凌霜清從這份熱情之中看到了一部分的痛苦和糾結，還有掙扎，連笑容都顯得那么的假，但是他的那種歡喜的，甚至都有些飛揚的心情凌霜清還是能夠體會到的。

他并沒有行大禮，而是用江湖人抱拳這一禮節，也算是對得住虞柳炎叫他一聲嚴少俠了。“王爺這一聲對不住，我是真的承受不住。當初本就是我使了些小性子，還希望王爺不怪我的不辭而別。”

兩人客套了一番，虞柳炎這才笑著為凌霜清介紹廳內的另一人。“這是我的側王君，王君身體不適，多年不曾cao持府中了。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側王君咋愛管，你若是在府中住著，有什么不滿意的，盡管與他提，一定給你最好的待遇。”

凌霜清點了點頭，對坐著的耶律煌抱了抱拳：“見過側王君。”

耶律煌見到他的時候臉上沒什么波動，顯然早就知道府中有這么個人了。“你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又是翼宸的朋友，來了國都，好好的款待你一番是應該的。就同王爺方才所說，有什么不滿的直管與我提。”

這話已經是客套的不能再客套了，對方面癱著一張臉，但是凌霜清多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不喜，將這一點疑惑留在了心中，凌霜清專心與虞柳炎攀談了起來。

自然錯過了耶律煌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他錯過了，坐在一旁當背景板的虞翼宸卻是沒有錯過的。他瞇了瞇眸子，剛好與抬眸看過來的耶律煌對視，于是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耶律煌眼中毫無波瀾，顯然對這個掛在他名下的大兒子，一點感情都什么。

他好似與這座王府都很疏離，將自己隔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好似神明俯瞰著眾生。

但是他終究不是神明。

☆、貍貓換太子

凌霜清就這么在王府之中住了下來,虞柳炎待他極好，王府中的人也是懂眼色的,自然沒有人會過來得罪他這樣的客人。凌霜清也借著這個機會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十幾年前的消息已經無法找到了，王府中的人應該都被耶律煌進行過清洗,除了那些凌霜清接觸不到的老人,并沒有記得王君的人,對于耶律煌這位側王君他們所知道的也不多。

別看耶律煌是王府的后院管事,但是他極少離開他的居所，家中的兩位少爺雖然都說是他的孩子，但是大的那個不喜歡到他面前演戲，一向不待見他；小的那個倒是黏他,但是他貌似也不是很喜歡虞井軒，故而兩人都不怎么到后院去請安。

來之前凌霜清查到的消息是虞柳炎和側王君的關系很不錯,畢竟他們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恩愛夫夫的模樣。但是這些年來王府參加的各種慶典越發的少了，他們也就少有一塊出現。

從凌霜清那天見的那一面來看，他們似乎并不像傳言之中的那般好。

凌霜清多多少少打聽了一下,府中的人也不敢多言，講的都是些表面上的東西。

但是凌霜清在這些無用的信息之中,找到了一條極有價值的消息。

雖然虞柳炎和耶律煌的關系看上去一點都不似平常夫夫，但是每個月固定某一天，虞柳炎都是歇在耶律煌那里的,那便是每個月的十五月圓之日。只要是那一日，不管虞柳炎身在何方，都一定會趕回來相會。

府中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絲毫不懷疑耶律煌側王君的身份。

要知道王君已經十幾年不曾露面了，側王君便是這府中除了王爺外最大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