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歡喜都很克制，克制得像是執(zhí)行一件拖了很久的任務(wù)，以至于有些虛假。

    大概是月色淺淡，山上起了霧氣，月光下所有東西看起來都是冷冷清清的。

    穿著白色盛裝的新人夫婦在長(zhǎng)輩和客人的見證下拜過天地日月，祖神父母，彼此對(duì)拜，飲酒。

    自始至終，目光都沒有交接，安靜得像月光一樣，冷漠得也像月光一樣。

    沈芽忽然捂住腦袋，“嘿呀，成親好可怕。”

    晏小扁斜了她一眼，“小豆包一樣，你懂什么？”

    “學(xué)堂的先生說，成親就是跟一個(gè)人一輩子在一起。可如果這個(gè)人是自己不喜歡的人，難道不可怕么？”

    “不許胡說。”

    片刻靜默之后，“小扁，我想娘親了。”

    “嗯。”哥哥的手將她攬入懷里，用力抱了抱。

    “小扁，你說娘親在做什么？”

    “她不是跟你爹一起在改造世界么？”

    “聽起來好像騙人一樣。“

    “反正用來騙我們兩個(gè)足夠了。”

    小豆丁縮進(jìn)哥哥懷里，“我們走吧。”

    “好。”

    婚禮仍在繼續(xù)，晏小扁抱著沈芽離開。

    青色彎月掛在幽寂萬(wàn)山之中，長(zhǎng)著綠苔的石階高高的，一層又一層，看不到盡頭。月色悠長(zhǎng)，他們的身影長(zhǎng)長(zhǎng)淡淡的映在月下。

    晏小扁抱著沈芽，小豆丁趴在哥哥胸前。

    “小扁。”

    “嗯？”

    “小扁？”

    “在。”

    “小扁。”

    “干嘛！”

    “隨便叫叫你啦。”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