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拒絕，似乎只要是她提議的，去哪里都是一個字，“好”。

    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喜惡，問他時他會說，你喜歡就好。

    你這么忠犬這么死心塌地，人家想捅刀都很難啊。

    一轉眼的功夫，他拿了一片小猴子形狀的麥芽糖回來，送到她面前，“喏。”

    小鬼比她高，林果要看他的表情就得仰頭，但是……這副.寵.溺的樣子明顯不太對好么？

    她接了麥芽糖，沈湜臉上露出微笑，摸摸她的腦袋，暖暖的加了句，“吃完了再給你買。”

    林果：“……”

    至今也無法適應的詭異的違和感！

    jiejie比你大兩千多歲呢，誰喜歡吃麥芽糖。還有，在我面前裝大男人有點可笑。

    算了，不揭穿你。

    轉腳要走，肩膀被人從后面按住，輕柔轉了個方向，腦袋被揉了一把，“笨，是這邊。”

    林果瞪了他一眼，少年跟在她身后，揚起嘴角無聲微笑。

    兩人并肩走了一會兒，直到一根麥芽糖快吃完，林果站在街心，裙角被風呼呼吹起，抬頭問他，“你這兩天開心么？”

    少年烏黑的眼瞳清晰映出她的臉，緩緩回答：“開心。”

    “開心就好。”

    他不做聲，緊緊握住林果的手。

    “我剛吃完糖，手心黏黏的。”

    少年握得更緊，聲音有點落寞，“……我總有種抓不住你的感覺，我怕你從我身邊溜走。”

    林果一怔，頭頂天空藍得像是一汪海洋，他就站在那海洋底下，孤單寂寞，像個回不到岸上的小孩子。(。)

    第146章 人呢？

    稻香齋是京都最有名的點心鋪面，有名到每日買點心都要排很長的隊。

    林果伸著長腿，悠悠懶懶坐在街角，吃著沈湜買的果子，腦袋上半扣著一只火狐貍面具。

    “你乖乖等在這里，我很快回來。”沈湜說。手里還拿著她選的小狗面具。

    林果對他擺擺手，“乖。”

    她瞇著眼睛悠哉哉的模樣，很

    快吸引了一只靠在墻邊打盹的老貓。也是只白色的貓，跟肥團那一身帶著嫩黃的白絨毛完全無法相比，這只老貓身上的毛暗淡發灰，倒是喵星人傲嬌跋扈的神情一模一樣。

    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蹲在林果旁邊看著她。

    林果不由得想起了肥團子。也不知道那個懶貨每天能不能吃飽，不能撒嬌一定會憋死吧。

    她手上只有啃了一半的綠果，遞過去，老貓嗅了嗅，想當然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白眼。

    不過它似乎也并不餓，懶洋洋蹲在林果腳下，陪她一起曬太陽。

    巷子里孩子們互相追逐，撒下一串歡笑，旁邊是個賣孩子玩具的鋪面，鈴鐺掛在屋檐下，被風吹拂著，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林果瞇著眼睛，昏昏欲睡，忽然間只聽得一聲，“——瑟瑟！”

    她猛然驚醒，身邊的老貓喵嗚尖叫一聲，像是被什么東西嚇到，遠遠跳開。

    正午陽光有些刺眼，她看到從耀眼的白光中走來一個黑衣女子，穿越街上的行人，大踏步往前。

    林果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黑衣黑發，臉色蒼白，嘴唇紅艷，神情冷冽，帶著熟悉的冷漠傲然。

    就在那女子冷淡的目光朝她掃過來時，林果腦中轟然一聲響，那人居然是秦瑟！

    怎么可能是秦瑟？！

    “瑟瑟！”有人呼喚著，從后面追過來。白藍道袍，身背長劍的少年，身上張揚著銳利驕傲的鋒芒，比頭頂的陽光還刺眼，是個見一眼，就不會忘記的人。

    他的面容熟悉又陌生，是記憶中秦牧風的臉，但還帶著些許稚嫩，沒有林果記憶里的戾氣和孤冷，陽光又帥氣。

    兩人從她身邊奔過，林果呆了片刻，跟著追上去。

    道袍少年如愿追到了女子，拉著她站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說話，臉上笑容無辜又無奈。

    林果站在離兩人極近的地方看著他們爭吵，但兩人似乎都沒有看到她。林果手伸過去，緩緩的，觸到黑衣女子的衣服，像是泡沫被戳破，一陣漣漪似的光芒閃過，街心石板折射白色陽光，只剩下她一個人。

    冷傲的黑衣女子，銳意張揚的少年，都消失不見了。

    仿佛剛才就是一場迷夢，陽光下的迷夢。

    被陽光一曬，林果這才慢慢回憶起來，這個地方，秦牧風和秦瑟曾經來過。那時候秦瑟還沒被囚禁在括蒼山，秦牧風也還沒名動八荒。

    只是那時候，這個地方不叫西京，這個朝代也不叫熠朝。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自她領悟到秦瑟的執念之后，再沒被她的記憶干擾過，她以為秦瑟已經走了，卻沒想到她的記憶還是始終存在的。

    林果嘆了口氣，呆呆看著頭頂的太陽。

    有點煩煩的，忽然間眼角看到一抹紅色，從一個不起眼的鋪面中，抬入一輛馬車里。

    那抹紅色很眼熟，畢竟那么Q彈的rou感，林果穿越以來還沒見到第二個姑娘有。

    被塞入馬車的人，正是聞香樓中把星不破暴打了一頓的熠朝小公主。

    按理說這姑娘身份尊貴，怎么也輪不到被人像塞麻袋似的塞入馬車吧，而且那駕車的人……

    那人身上有妖的氣息，他是個妖仆。

    林果平素并不喜歡多管閑事，但眼下也不知為何，想也沒多想，抬腳追了上去。

    大概是內心深處，受秦瑟情緒的波及，這個時候不太想見到沈湜。

    過了小半個時辰，白衣少年提著重重的點心盒子從稻香齋出來，抬頭看去，街角那處陰涼巷口已經空無一人。

    鈴鐺泠泠作響，吃了一半的果子丟在地上，她很喜歡的紅狐貍面具也落在地上，摔出一道細細的裂痕，可見離去時的匆忙。

    一只白色的老貓對仰頭看著他，對他乖巧喵了一聲。

    。

    林果不緊不慢跟在那馬車后面，看著馬車出了西京，慢悠悠沿著官道朝西南行去。

    她坐在城外的桃花林中，喚出一只黃泉鳥盯著馬車，自己則借了旁邊釣魚的老叟一根釣竿，坐在河邊昏昏睡了一下午。

    到了黃昏，黃泉鳥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