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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嗓音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在耳邊響起,她不自禁顫栗。 到底舍不得委屈他,想著反正也不是一兩次,又矯情與誰看。她轉過身:“我睡在里側。” 他未回。 隨即便有衣料的摩擦聲傳來。夏天依脫了外衫,鞋襪,極快的拉開錦被埋了進去。 房內的燭火同時被人熄滅,耳邊有細細的腳步聲,在這黑暗的環境下,擴大了不知多少倍在耳邊響起。 她閉了眼,裝睡。 不多時,外側的錦被被人掀開一個小角,浸入幾縷寒意之后,有溫熱的體溫逐漸發散。錦被蓋住的區域,好似陡然加了溫。 兩人極為默契,一個靠最里,一個靠最外,中間隔了半人寬。好在錦被較大,不至于蓋不住。 夏天依心跳如擂鼓。 今日身側之人,不曾醉酒。自己也不曾迷糊不清。算起來這還是清醒之下兩人同回同塌而眠。 他的呼吸極淺,不仔細了聽,好似沒有。 逛了那許久,終是乏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何時就已睡熟。 待到耳邊原是雜亂無章的呼吸變得平緩,季絕淺再躺了不過半刻鐘,穿衣起床。 打開房門,布局布書已在外間侯著。 關好門,季絕淺伸手在廊道池內一按,便有密門打開。 兩人跟著他進了,門在身后緩緩合上。外面看來,一切如常。 室內布置極為精簡,不過一桌一床幾椅。季絕淺在桌前坐了:“布書?” “那顧平川,是西疆本處一土財主家的嫡女,本家做些瓜果蔬菜類的買賣。與夏二少爺相識是因著偶然救了他一回。” “這些廢話不必說。”話里,已然參了怒。 布書微微拱手:“顧家祖上原是西疆蠱毒之祖,顧平川,善使蠱毒。夏二少爺那次遇難被顧平川所救,謀害人手是顧家所派。” “解蠱之法可有查清?” 省親必然得趕在新年之前,在這處,他們不能耗時太久。這些閑事,速戰速決的好。 “因著西疆現下用蠱之人不多,夏二少爺是否中了蠱毒屬下還未查清。” 季絕淺微一沉思,心里有了打算:“一日之內找出情蠱解毒之法。十日之內弄清楚西疆所有蠱毒之術。” “是。” 不等季絕淺開口,布局便接了話::“十六皇子不是被人殺害,今日酉時,屬下本是想著回九皇子府邸尋些蛛絲馬跡,不想竟看到九皇子畢恭畢敬的請了二皇子入書房,隔遠了,只聽到一句十六。屬下心內起疑,跟了過去。” ☆、第21章 她的固執 “二皇兄,今日線報傳來,永安命人在西疆追查十六一事,好似已經知道十六是在那方出事。”撻承康的聲音,含了幾縷不安。 撻承閔向來瞧不起他這幅干不得大事的模樣,遇事便慌亂。但自己這處又得用人,只能皺眉安慰:“你慌什么,又不是你出的手。有我在,他能查到的也不過是些皮毛。” “這便好這便好。只要十六不被他查出尚在人世,一切都好。”好似喃喃自語一般,撻承康腳下的步子來回在房內走動,極為不安。 撻承閔本以為他今日喚自己前來是有什么要事,不想就是這么芝麻大點瑣事,沉了臉:“往日這話不得隨意說出口,十六當年已在緣朝遇難,誰許你說的他還尚在人世?” 撻承康只當他是要保密,忙接口:“十六早已不在人世,是臣弟,記糊涂了。” 后面自然是一番虛情假意的兄友弟恭。布局斂了氣息,極為謹慎的退了。那兩人怕是死活也想不到,遠在西疆的人,不過一個時辰時間,便能回到撻國。 布局將此事向季絕淺說了,話里難掩對自己習得的那套輕功的自豪。畢竟按王爺那般好的武勢,從西疆到撻國京城也需整整一日。 “你這套輕功,的確出神入化。”也好在,知曉的人只他三人,辦起事來,才方便這許多。只是,這群人,把十六藏了起來是為何,“往后不必刻意,如常跟在我身邊,暗地里去查他們為何要藏十六。” 布書在一側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王爺是想,一次性解決?” “他們也非泛泛之輩,一次性解決,難。王爺的意思,該是留個窟窿即好。” 到底是季絕淺最得力的,布局總要細膩那么幾分。 聞言季絕淺點點頭:“正是。”斬草除根,一次不達,兩次總歸能行。燈火之下,眸子里溢出濃郁的危險氣息。 外間街道有更夫走過,“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幾字音調拖得極長。 起身理好衣擺,季絕淺推門而出:“時辰不早,你二人自去休息。” “屬下告退。”異口同聲幾字之后,兩個各執一方離去。 屋子里先時早已滅了火,此時只能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照明。脫去一身的寒意,季絕淺極輕的拉開錦被,仰身躺好。 里側的人翻了一個身,面朝他,呼吸均和。 鼻尖涌入,竟是熟悉的淡香。季絕淺翻過身,看著她的睡容,腦中閃過這十年來的種種,眸中情緒難辨。 許是身份使然,縱然他年歲漸長,爹娘也極少為他娶親。但她不同,作為女子,閨齡二十還不曾有夫家,實在是耽誤。 她心思單純,情緒都在臉上。回回見他,神情都與他人不同。那般明顯的愛慕,他又如何不知。 爹娘私下里不知說過多少回,這么好的一個女兒,被他耽誤到這般境地。 對□□,她最是固執。認準便再不回頭,也不顧這一路到底值不值。不是不曾與她詳談,只她回回置若罔聞。 眼見著她年歲漸長,他有意疏遠,以為她終會想通,尋得佳偶。不想耳中所聞,皆是丞相府千金又拒了誰家親事。到了后來,他也無奈。 那日爹娘將他喚入書房,拿出撻國圣旨與他來看,上面寥寥數字:吾兒,鄰國指定你為駙馬,不從便要聯合發難。 腦中所念,全是范丹琳。心煩得緊,便一人去了酒肆買醉。 布局來信,仍舊毫無音信。 杯中酒一口入喉。她不該被他耽誤至此,思及此,腦中有了想法。十年之期已逾。他毀了面,接了旨。 以為可以成全她一生。不曾想,兜兜轉轉,他娶的,竟然是她。一響貪歡,算是徹底的傷害。心中歉意更濃,只想對她好點,再好點。仿佛這般,便能彌補。 他知道的,他想優待她的同時,她也一心只想成全他。她的刻意疏遠,她的有意避過,絲毫不曾有要為自己思忖幾分的打算。 今日布局說,難不成要負她一輩子。 他向來自認,即使不愛,也談不上負。旁觀者清的道理,他明白。那便是負了,可她從來不怨。甚至今日布局不提,從她的表現,他絲毫不覺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