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覺得害羞，就把腦袋埋到了秦淵懷里，不讓人看到。

秦淵對于聞人沐動不動就羞得小臉通紅的模樣早已習以為常，并且還喜歡得不得了，因此沒覺得有什么。但雷萬海就不一樣了，先前他還不愿意相信聞人沐已經叛變，總覺得自己那個冷靜持重又狠厲的內甥不會這么輕易倒戈，畢竟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找到對方已經反水的決定性證據，比如他所知道的一些雷霆的重要消息。可今天他親眼見到了這一切，一切都不一樣了。哪怕現在聞人沐不會背叛他將雷霆的信息賣給秦淵，也不能保證以后也不會。

此時，氣氛很尷尬。雷萬海早先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最后才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世界上可能沒有比他更慘的黑老大了。現在秦淵不放人，聞人沐也沒有主動提及想要回來的意思，雷萬海又不可能明強，只好將轉移話題。

“第二件事，”雷萬海想了想，說，“秦兄最近對我那兒子是不是過分關注了？”

第五十章條約

秦淵聽雷萬海說的這兩件事，幾乎都要忍不住笑出來，覺得這死胖子是胖糊涂了，什么話都好意思往外說。他沒理雷萬海的問題，問道：“那第三件呢？”

雷萬海不知道秦淵心里已經快把他家的祖墳都刨出來了，認真地說：“我想跟你簽一個和平條約。”

秦淵難得仔細地打量起面前這個胖子，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些開玩笑的蛛絲馬跡，卻發現后者這次意外地認真。他想了一想，大約明白了雷萬海有此想法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聞人沐，這胖子并不知道聞人沐已經不是他派來的那個“聞人沐”了，而原本的聞人沐應該掌握著雷霆大量的重要內部消息，如果聞人沐真的背叛雷霆與鼎晟合作，保不齊雷霆會就此毀于一旦。

這對秦淵而言，確實是一個天大的敲竹杠的好機會。

秦淵漫不經心地說：“雷老大，你不會以為你帶著幾盒茶葉保健品到我家拜個年，然后我就會無條件答應你的所有請求吧？”

雷萬海道：“呵呵，我既然敢提出這些請求，自然也會有相應的豐盛籌碼。”

“說來聽聽。”

“南城一共有三個碼頭，其中你我各有一個，另外一個碼頭平時走的貨歸誰，向來都是各家憑本領和運氣去爭，常常爭得你死我活，對你對我都造成了不少損傷。你如果能答應我上面那幾個條件，在和平條約實施期間，這個碼頭上走的所有貨都歸你。”

秦淵聽了這話，知道這次雷萬海是打算下血本了。但他有寶貝小松鼠做“人質”，這點好處自然也就看不上眼了。對他而言，拿到這個碼頭的地下管理權是理所應當，如果按投資行業的術語，那么雷萬海給出這個碼頭，連他所欠債務的本金都不能覆蓋，更遑論后面還有高額的復利了。

因此，在聽到雷萬海的這一席話后，秦淵并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只是做出一副“老子還在等你說話”的表情，看著雷萬海。

雷萬海來的時候早有準備，可在他的預演中，秦淵至少該對這“第三個碼頭”的歸屬有所表示，即便不夠滿意，也該說兩句話回應一下，然而后者此時一言不發，明顯是在等他自己主動說下去。

這兩位是南城地下組織最大的頭目，雙方實力也算是旗鼓相當，可秦淵比雷萬海多了一份經營投資公司的經驗，讓他在現在的談判當中占盡了心理優勢。此時秦淵不言語，雷萬海便不由自主地著急起來，拋出了他此次來的第二個重磅炸彈：“和平條約的期限由你來定。”

秦淵終于有所動容。

一個碼頭的歸屬權如果只有一年半載，那對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吸引力，但當這個期限可以無限延長的時候，那么他所能帶來的利益就相當可觀了。但是，雷萬海竟然能給出這樣的條件，難保其中不會有詐。

秦淵依舊不動聲色地衡量著這兩個重磅籌碼是否能滿足他的胃口，幾分鐘后，他終于開口了：“我想我已經明白了雷老大的誠意，只是，雷老大覺得這些就能打動現在的我嗎？”說著，他抬手摸了摸懷里的聞人沐的腦袋，這小孩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出手機認真看起了脆皮鴨文學。

對于此刻如坐針氈的雷萬海而言，秦淵的聲音猶如天籟，哪怕他說的是這樣一句幾乎能令他吐血三升的話。

“秦兄這話說得就有點過了……”

“過了？我不這么覺得。”秦淵打斷了雷萬海的話，繼續說道：“雷老大不會是忘了幾年前我父親是怎么死的了吧？”

雷萬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承認秦博的死與雷霆是有關系，但當年你也沒吃虧啊！”

當時秦淵查明了秦博的死因后，便先后幾次孤身潛入雷霆本部，他藝高人膽大，僅憑一人之力接連殺了雷萬海手下四個得力助手，讓雷霆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一蹶不振了近一年才慢慢崛起。雷萬海當初恨得牙癢癢，可奈何自己沒秦淵那么好的身手，他之后又與秦華和秦卓聯手數次，也沒能撼動秦淵半分，最后雷霆內憂外患，他再也分不出精力去管秦淵，只得罷手。

“哦是嘛，那雷老大不會忘了去年秋天你的人無故動手，導致我鼎晟兩名重要成員一死一傷吧？那之后，我那沒出息的三叔攻入鼎晟舊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帶的也是你雷霆的人吧？”

秦淵的語氣幾乎稱得上是輕松愜意，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雷萬海額角冷汗直冒。秦卓一事發生在去年八月底，距今已經將近半年，以雷萬海對秦淵的了解來講，后者若是對此事耿耿于懷，絕不會這半年都沒有動作。原本雷萬海以為他雖與秦卓暗中聯合企圖對鼎晟不利，可最終的結果卻是讓秦淵解決掉了一直以來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的秦卓，如此想來，也算是幫了秦淵一把。可秦淵卻在此時提及此事，想來是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雷萬海卻還是臭不要臉地給自己往臉上貼金：“這事兒我自然不會忘，不過若非這事情的發生，你也無法順利除掉秦卓，那個老頑固可是一直想將你取而代之啊！”

秦淵聽完不怒反笑，“雷老大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了？”

“這自是不必。”

“呵！”秦淵冷笑一聲，“第一，我本沒有殺了我三叔以絕后患的意思；第二，秦卓這事兒跟周行瑞及祝千安本來也是兩碼事。退一步講，哪怕我真的想殺了秦卓，哪怕你親手將他送到我眼前，對此我也沒有什么好感謝的。”

“秦兄這話就有點過河拆橋了吧？”

“過河拆橋？”秦淵道，“過河拆橋的是雷老大吧？秦卓與你聯手，你卻在得到游泳的消息后反手就將他賣了，我不說你害死我三叔就罷了，你還想向我邀功不成？”

明明殺死秦卓的是秦淵，可他卻義正言辭得好像是雷萬海拿槍逼著他殺的一樣。雷萬海也是巧舌如簧的一個人，可到了秦淵面前，處處都被這個盛氣凌人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