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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了幾件事,從她的話不難推測,二十年前南星派來云南,似乎是為了搶奪某物。我懷疑當年你母親也曾卷入其中。” 傅蘭芽的注意力果然成功得以轉移,訝道:“我母親在遇到我父親之前,算得上舉目無親,她一個孤女,何以會卷入這些江湖紛爭?平大人,能不能跟我說說,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平煜望著她,一時間舉棋不定,若讓傅蘭芽知道自己正是被人當作了所謂“藥引”,所以才引來爭紛不斷,心里決計不會好受,斟酌了片刻,決定換個說法,“當年江湖上有樣重要物事橫空出世,被人爭來奪去,最后一分為五,王令、鎮摩教、東蛟幫、南星派的林之誠各得了一塊,你母親應是知道其中一塊的下落,所以才會惹上麻煩。” 傅蘭芽聽了此話,陡然想起這些年母親的種種不合常理之處,越發不安起來,沉吟一會,決定不讓自己順著心中的猜疑胡想下去,道:“照剛才平大人所說,林之誠二十多年前子女不幸夭亡,后來才去的云南搶奪所謂寶貝,也不知這兩件事之間有無關聯?” 平煜自打下午從縣衙回來,便一直在推敲林之誠前往云南的動機,照理說,林之誠痛失一雙兒女,正是悲痛欲絕的時候,哪怕再利欲熏心,也不可能有那份心思去搶奪所謂的寶貝,之所以立即動身前往云南,必然是有什么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他想來想去,最后將念頭鎖定在了那件物事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傅蘭芽竟然跟他想到了一處。 他深深看她一眼,道:“也許只是巧合。又或許他去云南正是為了他夭亡的一對兒女。那寶貝既能引得這么多江湖中人前赴后繼,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好處,否則不會事隔二十年,又在江湖中再次掀起波瀾。” 傅蘭芽思忖點頭,以王令之勢,哪怕遠在京城,都時時不忘費心謀劃,只為了將那散落在各人手中的物事集齊,可見這東西的效用非同小可。 她不知自己正是那所謂“藥引”,細細推敲一番,忽察覺出平煜話里的矛盾之處,“平大人的意思是說,王令為了將握有剩余寶貝的人引出來,有意以我作餌?可就算我手中有我母親留下的所謂寶貝,經歷了一場抄家,東西怎還會還在我手中?我若是那些人,寧肯來找平大人的麻煩,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擄我,可見他們所沖的根本就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所謂的物事。平大人——”她住了口,滿腹狐疑地看向他。 平煜鎮定地跟傅蘭芽澄澈的目光對視,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心里卻忍不住長嘆,剛才他那番話拿去唬弄誰都綽綽有余,唯獨在她面前行不通,一個不留神,就被她尋到了話中的破綻。 可照這些時日他收集到的線索來看,二十年前,傅夫人在云南嫁給傅冰之后,之所以能風平浪靜地生活二十年,一來是有傅冰庇護,二來,極有可能已經改頭換面。 他甚至有個猜測,當年傅夫人為了逃避追捕,故意假死,成功騙過了王令等人。 王令及南星派等門派以為他們要找的人已經無處尋蹤,所以才會蟄伏了二十年。 可不知何故,十余年后,王令竟查出當年的傅夫人不但尚在人間,竟還育下了子女。 如此一來,傅夫人的死就值得推敲了,就他手中的資料來看,傅夫人似乎身子頗為康健,四年前突然起病,短短十余日便一病不起,聽說傅冰為了救傅夫人沒少興師動眾,先皇得知后,甚至特令太醫院的院首前去給傅夫人診治,此事后來也成為了彈劾傅冰的奏折上的一道污點。 傅夫人病的時機,在他看來太過湊巧,究竟是自戕還是被旁人所害,值得商榷。 可不管如何,此事都暫時不宜讓傅蘭芽知曉,一則,傅夫人去世時,她不過十一二歲,知道的著實有限,若讓她知道母親之死有疑點,除了傷心啼哭之外,不會提供半點有益處的消息,二則,此事說不定還有旁的內情,沒必要在查清之前,就引得傅蘭芽一味的胡思亂想。 四周陷入片刻的安靜,傅蘭芽一雙明眸依舊盯著平煜,等著他作答。 平煜卻佯作不覺,厚著臉皮站起身道:“此刻時辰尚早,我還有事,你無事便早些歇息。” 傅蘭芽忽然失語,暗自不滿地看一眼窗外,暮色初初籠罩大地,夕陽的影子依然清晰可見,平煜偏挑在這個時候說什么歇息不歇息的話,擺明了是在轉移話題,且還轉移得如此生硬。 她心中焦慮頓起,這個人太過jian猾,要從他嘴里得到消息,當真比登天還難,難得他今日愿意跟自己說這么多,怎肯放過這個機會,便也跟著起身,在他身后亦步亦趨道:“平大人。” 平煜本是打定了主意要溜之大吉,可聽她低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腳步仿佛被絆住了似的,怎么也邁不動了,猶豫了片刻,回頭一看,正好撞見她一雙如同映了明月的眸子。 林嬤嬤早已在凈房磨蹭多時,實在磨蹭不下去了,正要輕手輕腳出來,誰知剛一出來,就瞥見平煜立在門旁,一只手明明已搭上了門把手,卻又被小姐喚住,雖沉著一張俊臉,看著小姐的目光卻無半分不滿。 她怔立一晌,等回過神,只覺懸了好幾日的心越發放穩,未幾,撇過頭,暗嘆一聲,盡量不發出動靜回了凈房。 “我說了我有事。”平煜目光在傅蘭芽臉上游移,語氣卻因被傅蘭芽擾了正事,似有不快,“今日該問的已經問完了,再要問什么,也是明日的事了。莫再一味歪纏。” 說罷,將臉色正了一正,極其堅定地將視線從傅蘭芽身上移開,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蘭芽見他一轉眼又恢復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心里恨不得翻個大大的白眼,可惜此人既強勢又有頭腦,她就算絞盡腦汁,也暫且沒有法子能逼他吐露內情,只好在原地看著他走遠,悶悶將門關上,回到房中,反復咀嚼平煜透露的只言片語。 平煜一到外院,便令陳爾升及李珉去傅蘭芽的院落外把守,自己則去找李攸議事。 路過外書房時,忽又停步,猶豫了一會,上了臺階進去。 到了房中,想起剛才傅蘭芽的眼神和語氣,莫名覺得輕快,靜立片刻,抬頭看向書架,見藏了不少書籍,明知眼下有要緊事要跟李攸等人商議,仍忍不住走到書架前,目光在書架上游移了一番,落在一本上,一抬手,將那書從架上取下,在手中翻閱。 想起傍晚所見,他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這些奇文雜記用來打發時間甚好,有了此書翻閱,總不至于無聊到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字了。 想完,若無其事將書收進懷里,出了外書房,去找李攸。 剛走到院中,忽見迎面走來一個嬌小的身影,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