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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放心,我們別說不一定能碰到平大人,就算碰到了,也絕不會在他面前提起此事的。” 李珉見她言之鑿鑿,笑了笑,告辭離去。 等他身影消失在院外,林嬤嬤才將門關上。 平煜從床后走出來,臉黑得跟什么似的。 傅蘭芽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咯噔一聲,看起來,不但明日李珉逃不了一頓責罵,她今晚也別想再跟他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果見平煜走到桌前,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時間,主仆二人誰也不敢開腔。 平煜冷著臉立了片刻,轉頭見傅蘭芽主仆忐忑地看著自己,眉頭一皺,越發沒好氣:“睡覺。” 傅蘭芽盼了這些時日,好不容易盼到平煜愿意在自己面前吐露消息,不想也不敢跟他把關系再次弄僵,瞥他一眼,垂眸走到床前,脫了鞋,和衣上床躺下。 林嬤嬤雖然隱約猜到了點來龍去脈,可眼看平煜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哪敢惹這魔星?忙輕手輕腳將被褥搬出來鋪好,隨后上了床,挨著傅蘭芽睡下,順便放下床幔。 平煜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見她二人似乎對請大夫之事并未起疑心,臉上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好了少許,等她二人歇下,便也熄了燈,脫了外裳丟到一旁, 躺下后,平煜默了片刻,忽道:“你的腳傷可好些了?” 傅蘭芽正在被子里偷偷脫外裳,聞言,頓了一下,意識到平煜是在跟自己說話,便道:“好了許多了。” 平煜淡淡道:“你最好記得勤些換藥,后日一早便要啟程,路上可沒功夫給你養傷,沒得拖后腿。” 傅蘭芽悶悶地應了聲道:“知道了。” 平煜聽她語氣不善,滯了一下,旋即翻了個身,冷冷閉上眼睛。 ———————————————————— 到了后日,天剛蒙蒙亮,傅蘭芽主仆便收拾好了出來。 一徑到了府門口,卻見外面除了秦門和行意宗等人,另有一幫身著常服的年輕男子,足有二十余名,見傅蘭芽出來,皆目不斜視,斂聲屏息立在門外。 傅蘭芽雖然不懂功夫,但見這些人目光異常銳利,身姿筆直挺拔,比之秦門等江湖中人,更多了一份自律和沉穩,心下納罕,也不知這群人是什么來頭。 更讓她意外的是,秦晏殊一身錦袍黑靴,被秦門中人如眾星拱月般圍在當中,看樣子,身上毒素已然消失殆盡。 她不由得對母親的藥丸更好奇了幾分。 見傅蘭芽出來,秦晏殊忙從馬上下來,大步朝傅蘭芽走來。 可惜才走到傅蘭芽十步以外,便被陳爾升持著刀柄攔住。 陳爾升開口前,估摸了一下秦晏殊跟傅蘭芽之間的距離,沒錯,跟平大人吩咐的半點不差,正好是十步,便一板一眼道:“秦掌門留步。” 秦門中人向來在江湖中地位超群,何曾見過自家掌門被人如此冷待過,見狀,眸光相顧,目光里意味深長。 秦勇唯恐弟弟跟陳爾升起沖突,忙也下了馬,笑著對陳爾升一拱手,和顏悅色道:“陳大人辛苦了,在下和舍弟絕無為難陳大人的意思,不過想跟傅小姐鄭重致謝,并無他意。” 陳爾升不退不讓,卻也不再開口,顯是默許了秦勇姐弟跟傅蘭芽說話。 秦晏殊忍氣地看一眼陳爾升,正色看向傅蘭芽,默了默,柔聲道:“傅小姐,大恩不言謝,進京途中,秦某甘愿為傅小姐赴湯蹈火,絕不會讓傅小姐受半點委屈。” 傅蘭芽隔著簾幔看他一眼,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且言之鑿鑿,暗忖,難道他們接下來會一路跟隨自己進京?屈膝行了一禮,含笑道:“不過舉手之勞,秦公子言重了。” 秦晏殊聽她聲音輕曼,心中一蕩,忙紅著臉回以一禮。 二人正相對著行禮,平煜從府中出來了,身后跟著李攸等人。 見到二人情景,平煜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更陰了幾分,腳步一頓,剛要朝秦晏殊走去,誰知那群始終沉默立在一旁的年輕男子見平煜出來,忙走到平煜跟前,齊齊拱手一禮。 平煜注意力不得不轉移,等那群人行完禮,笑了笑,道:“路上辛苦了。” 領頭那人道:“不敢當,但憑平大人差遣。” 傅蘭芽在一旁看得仔細,暗猜這群人是平煜為了對付東廠暗中調來的援兵。 看來,他倒也不一味托大么,知道身邊人手不足,該調兵遣將時絕不含糊。 正想著,瞥見他身旁那名黑臉英俊男子,因在日光下,五官比那日傍晚時越發清晰,忽然發現他眉宇間竟跟李珉有幾分相似。 她微訝,正打算好好對比對比他和李珉的五官,誰知一轉眼,卻見李珉耷拉著腦袋站在平煜身后,臉上如喪考妣,明明白白剛挨了一頓好罵。 因馬車已驅至身后,傅蘭芽不敢再耽誤時間,同情地看一眼李珉,扶著林嬤嬤,便要上車。 秦勇始終在一旁靜靜打量傅蘭芽,見她氣度高華,進退有度,彎腰上車時,因著夏裳輕薄,腰間窈窕曲線撩人心弦。 她不動聲色看一眼平煜,果然見他目光追隨著傅蘭芽,見她遲遲未上車,眉頭蹙起。 林嬤嬤已然撩起了車簾,傅蘭芽正要踩著腳踏上車,忽然街道盡頭行來一行車隊。 轉頭一看,領頭那人是名錦衣金冠的玉面公子,正是鄧安宜。 下了馬,他扶著一名麗人下車,到了近前,朝傅蘭芽友好地點了點頭。 傅蘭芽淡淡回以一禮,起了身,直覺鄧安宜身旁那名女子正盯著自己,雖隔著紗簾,仍覺那目光銳利,讓人不舒服。 跟傅蘭芽打完招呼,兄妹二人朝李攸和平煜走去, 傅蘭芽看一眼鄧小姐的背影,將車簾放下。 少頃,馬車轔轔聲傳來。 傅蘭芽昨夜曾聽平煜提起,接下來不會再在貴州境內停留,那么下一站,多半是湖南境內了。 第45章 見鄧氏兄妹過來,平煜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李攸卻熱情得跟什么似的,先是跟鄧安宜敘了好一會舊,后見永安侯府護衛帶得不多,直拍胸脯說既然碰巧一道進京,他跟平煜責無旁貸,這一路上,定會跟鄧安宜彼此關照。 直說了半盞茶功夫,李攸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鄧安宜兄妹回來。 整個過程,鄧文琳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平煜。 鄧安宜余光瞥見,心里難免涌出不悅,這傻丫頭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執拗,平煜擺明了對她不上心,她又何苦為了一段年少時的情分,對他念念不忘。 回到永安侯府的車隊,他看著鄧文瑩上了馬車,自己則走到車隊前頭,棄了座騎,上了另一輛馬車。 掀開極厚實的車簾,可以看見車廂里漆黑如夜,半點光亮都透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