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能翻出的衣裳都翻了出來,一件一件鋪在地上。 忙完之后,伸手摸了摸,仍覺太單薄,不無遺憾的想,若是那篝火正好在帳篷前,將地上的濕氣烘一烘就好了,可惜離得最近的篝火都在兩個帳篷之外,她們主仆亦沒有立場去要求平煜他們幫著張羅。 轉頭看向小姐,見她半跪在帳篷簾幔前,正扦起帳篷一角往外看。 “小姐,怎么了?”她見傅蘭芽面色變幻莫測,定定地望著賬外,心中詫色閃過,忍不住問道。 傅蘭芽不答,她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永安侯府等人,因早料到他們多半會跟來,半點不覺奇怪。 讓她覺得既驚異又悚然的是,剛才若不是眼花,她竟看見王世釗匆匆從帳前經過。 她定定地將目光盯在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要不是記憶出現差錯,前夜她曾親眼目睹他腹部受了傷。 還記得他衣裳被血氤氳成大片暗紅,喘著氣背靠在走廊上,怎么看都像是傷到半死不活的樣子。 可就在一刻前,他竟生龍活虎地出現在帳外,而且從他行走的速度和矯健的身姿來看,完全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因出神太久,她脖頸都變得有些發僵,好容易緩緩放下帳簾,仍覺心神不寧,忍不住再次掀簾往外看。 那晚出事后,她無法親眼確認王世釗是否真受了傷,但以平煜的精明程度來看,斷不可能任王世釗欺瞞自己。可見那晚,王世釗的的確確是受了傷。可為什么短短幾日,他便能恢復如常呢? 她越想越覺此事離奇,忽然想起平煜,難道他就不覺得此事怪異? 她分外好奇平煜對此事的反應,探頭往外看了看,因著帳篷的遮擋,沒能在湖邊那群人中尋到平煜的身影,暗忖,也不知一會能否見到他,若能見到,婉轉地打聽打聽此事就好了。 林嬤嬤湊過來,順著傅蘭芽的目光往外看了看,沒看出什么門道來,擔心她腹餓,忍不住道:“小姐,半日未吃東西了,餓不餓?要不嬤嬤去問李大人要些干糧來吃。” 話未說完,便見不遠處快步走來一個少年,定睛一看,卻是李珉,他一只手上捧著一大包東西,另一只手卻拿著水壺。 李珉走到近前,沒想到傅蘭芽正坐在帳篷門口,錯愕了一下,旋即大步走來,笑道:“傅小姐,這是從六安帶過來的點心,此處太過荒僻,連處驛站都無,飲食上只好將就些了。這壺水剛才我給你在火旁烤了烤,這時候還是溫的,正好用來送藥,快趁熱喝了吧。” 傅蘭芽抬眼對他笑了笑,謝道:“多謝李大人。” 林嬤嬤千恩萬謝接過水壺,轉身回到帳內,從包袱里取出藥丸,服侍傅蘭芽服藥,又取出治腳傷的膏藥,請李珉幫著烤熱。李珉痛快答應了。 主仆二人吃了點心喝了水,這才覺得身上有了熱氣。 再往外一看,就見陳爾升和另一名叫許赫的錦衣衛不知何時守在了帳前,想是已用過了晚膳。 主仆二人遂放下帳簾,不再往外張望。 因夜間無事,山谷中比外面要來得寒涼,便有長老提議聚在火旁飲酒劃拳,此話一出,立刻得到諸人附和。 于是眾人將兩處篝火合在一處,圍坐成一圈,喝酒劃拳行酒令,好不快活,錦衣衛亦有幾人過來一處湊熱鬧。 秦勇坐在平煜身旁,遞了碗酒給平煜道:“這是他們形意宗的寶貝,名叫武陵酒,用千年紅參釀制而成,喝了能提升內力,一年只能釀出一甕,算是難得的好寶貝,平大人不妨嘗嘗。” 平煜將酒盅置于唇邊,不動聲色抿了抿,未品出毒藥迷藥,便仰脖一飲而盡。 李由儉正跟鄧安宜碰杯,見狀,連聲道平大人痛快,高興之余,又給平煜滿了一盅,平煜一律來者不拒,笑著接過,一一飲盡。 這時,形意宗有位中年漢子見平煜如此灑脫不羈,高興地說道:“平大人,剛才秦當家還少說了一樁這酒的妙處,就是男子喝了,還有壯陽之效,以平大人這般虎狼年紀,加上這酒,一夜想做多少回新郎都行,回頭大人回京上任,我們形意宗可以送大人一壺。” 平煜原本正在飲酒,聞言面色一僵。 王世釗瞧在眼里,暗笑此人好不識趣,什么話不好說,偏撿戳平煜心窩子的話來說,他連女人近身都沒法忍受,就別提什么夜御數女的話了。沒見連傅蘭芽那么個大美人在眼前,他都只能看吃不了么? 那中年漢子說完,不經意瞥見秦勇臉色發沉,心中一驚,暗悔自己一時忘形,忘了秦大小姐是女兒身,說話渾無顧忌,忙笑呵呵地給自己斟了碗酒,借敬酒掩過此事。 秦晏殊亦嫌那人說話粗鄙,冷冷掃他一眼,他剛才閑來無事,在灌木叢里捉到了兩只野雞,此時一一拔了毛,用木棍串在一處在火上烤,準備一會烤熟了下酒,既打發這漫漫長夜,順便還可打打牙祭。 野雞身上的油脂被烤的滋滋作響,焦香四溢,李由儉嘖嘖笑道:“秦大掌門親自烤的rou不用想都知道極香,一會還請秦掌門賞我個腿子吃。” 這時李珉匆匆走了過來,見這邊熱鬧,也跟著笑了笑,對平煜道:“罪眷那邊已安頓好了。” 秦晏殊聽見“罪眷”二字,耳朵一豎,且聽李珉還要說什么,因太過專注,沒意識到木棍已離火越來越近。 李由儉聽見秦晏殊被火燙得嘶了一聲,先是一訝,隨后心知肚明笑道:“秦掌門剛才神游到哪去了,別烤個野雞腿把自己的蹄膀給烤熟了。” 平煜聽在耳里,忽然覺得武陵酒的味道變得又澀又怪,全失了方才的醇厚風味,皺眉將酒盅放到一旁,冷冷起了身。 秦勇納悶道:“平大人這是?” 平煜只道:“更衣。” 走了幾步,見李珉留在原地,沉著臉問:“你還要做甚?” 李珉忙追上來,笑嘻嘻道:“剛才給傅小姐送干糧時,那老嬤嬤說她們主仆不方便出來,把傅小姐治腳傷的膏藥給了我,讓我給烤熱了送去。” 平煜定睛一看,果見李珉手上捧著一小塊膏藥,頓了一下,轉過身繼續往前走,不咸不淡道:“她挺能吃的,你剛才都送了什么干糧去了。” 李珉眨了眨眼,意識到平煜口中的“她”指的是傅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送了不少吃的。” 又笑道:“傅小姐的確挺會照顧自己的,我就沒見她挑過食,每回送的東西都吃得干干凈凈。” 平煜聽了這話,更覺悶得慌,怎么照李珉這臭小子說來,傅蘭芽樣樣都好,連愛吃這毛病到他嘴里都變成了”很會照顧自己“。 李珉跟在平煜身后走了一路,見他板著臉不說話,便道:”大人,你若沒別的吩咐,我就不陪你走動了,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