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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異色,大步迎來,熱絡道:“這位便是平大人吧,幸會幸會,在下是來為昨夜之事前來致歉的。” 平煜見此人雖做男子打扮,但唇紅齒白,身形嬌小,一看便知是女子假扮。 他心思一轉,佯作不知,下了樓,立定,隨意拱了拱手,淡淡一笑道:“不敢當。此處人來人往,說話并不方便,對面有間茶館,比此處清凈,不如去那借一步說話?” 那幾人眸光相顧,自然無不應之理,很快便跟在平煜身后到了茶館。 坐下后,那女子含笑對平煜道:“忘向平大人做介紹了,鄙人姓秦,單名一個勇字,是秦掌門的堂兄,因我這兄弟剛接手門中事務,不甚熟捻,我比他虛長兩歲,又曾跟著父輩歷練過兩年,故而時常幫著秦掌門周全一二。” 平煜只管笑著飲茶,并不接話,他對秦門的家務事并無興趣,但這人顯見得是女兒身,卻以秦門半個當家人的身份自居,即便在江湖中,亦并不多見。 忽然想起傅蘭芽,可惜養在深閨中,不能出來行走,否則以她的機變能力,怕是不會輸給任何須眉男子。 想起剛才出來時,她似乎有話要對他說,忽然變得有些心不在焉,放下茶盅,對秦勇道:“幸會幸會。” 秦勇看出平煜眼里的敷衍之色,跟身旁幾位長者對了個顏色,少頃,轉過頭笑著看向平煜道:“昨夜我弟弟行事太過莽撞,得罪了平大人,在下替他向平大人陪個不是。” 說完,雙手捧酒,一飲而盡。 平煜這才正眼看向她,看著她將茶盅放下,接話道:“賠罪不敢當,但難得秦公子這般豪爽,有什么話,直說便是了。” 秦勇見平煜總算擺出公事公談的態度,正了正臉色道:“今日來找平大人,一是為平大人昨日所出示的那塊令牌,誠如平大人所言,當年老掌門的確留下遺言,若穆家持此牌來找秦門,只要不違背幫中規矩,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二是為著鎮摩教近日蠢蠢欲動之事,秦門向來跟鎮摩教著這等邪教勢不兩立,昨夜平大人走后,秦掌門已連夜去信給其他門派,過不多久,便會集結天下正道,齊來對付鎮摩教。” 說完,見平煜臉含謔意看著自己,眸子卻黑沉得沒有一絲波瀾。 兩個人目光相碰,她的心忽然沒由來的撞了一下,忙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對平煜道:“平大人,在下所言句句屬實,不管鎮摩教出于什么目的來找平大人手中罪眷的麻煩,我等都會竭盡全力,跟平大人一齊對付鎮摩教。” 第25章 平煜心下明白,單單為了對付鎮摩教這一個理由,并不足以令秦門主動來趟這趟渾水。 之所以秦門會一夜之間改變態度,勢必還有別的因由。 想起昨夜送出去的那封信,他摩挲茶盅的動作稍緩,難道那封信這么快便起了作用? 可是他送信之后,至今未得到對方的回應,秦門就算再手眼通天,也斷不可能比他更早探聽到消息。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透著古怪,忍不住抬眼重新審視起眼前這位自稱秦勇的女子來。 年紀不大,頂多二十出頭,作派雖豪爽,卻也極懂分寸,不至于熱絡得讓人生厭。 剛才一行人往茶樓來時,他曾留意她步態,輕快利落,下盤極穩。說話時,氣息輕緩,幾不可聞,內力之深可見一斑。她握劍的那只手,更是清晰可見常年習武磨出來的繭子。 總而言之,這女子無論處世還是武功都比昨夜那位愣頭青般的秦大公子更勝一籌。 她身旁那幾位長者,燕頷虎須,目光銳利如星,一望而知是常年習武之人,多半是秦門中地位頗高的長老。 而這樣的長老卻甘愿在這女子面前以下屬自居,可見此女雖不是掌門,在秦門中的威望卻絕不在那位秦大公子之下。 只不知,他們如此熱心自薦,究竟是沖著鎮摩教,還是沖著傅蘭芽而來? 這一路上,已然有了鄧家這個尾巴,要是再加上秦門這幾個江湖幫派,那可真叫一個熱鬧。 “不知平大人意下如何?”秦勇見平煜只顧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半晌都未作答,含笑道,“鎮摩教在滇南一帶猖獗上百年,時常策動夷民作亂,我派早在老掌門在世時,便曾立下誓言,但凡秦門中人,都需以鏟除鎮摩教為己任,如今雖然老掌門已仙逝,但吾等后輩牢記祖訓,一日也不敢忘。 “可惜自十年前鎮摩教左護法歸隱之后,這幾年教徒便甚少在江湖走動。眼下好不容易左護法出山,鎮摩教教徒亦有重新在江湖上出沒的跡象,鄙派自然不愿錯過這等千載難逢的鏟除鎮摩教的好機會。而且以鎮摩教多年來的作派來看,既已盯上平大人手中的罪眷,只要他們一日未成事,就一定還會有其他不軌之舉。” 她目光落在平煜那雙深不可測的墨眸上,稍停了下,和煦道:“平大人既跟他們交過手,應該知道他們不好對付。而我派已跟鎮摩教爭斗百年,對如何破解鎮摩教的秘術多少有些心得……” 平煜笑了笑,看向秦勇,終于表現出一點愿意聆聽的意愿:“不知貴派打算如何插手鎮摩教之事?” 秦勇眸中微亮,笑道:“平大人果然是痛快人。鎮摩教向來行事不留余地,既然目標明確,定會一路跟隨。如果平大人不介意,過幾日平大人啟程時,我等愿意隨伺左右,一旦將鎮摩教引出,便立行追擊,如此一來,不但平大人少了分掣肘,鄙派也能順勢鏟除多年夙敵,可謂一舉兩得。” “對了。”她看看外頭時辰,出來已半個多時辰,日頭漸漸西斜,勉強已近飯點,便建議道,“隔壁有家酒樓,酒菜頗能下口,平大人若不嫌棄,不如稍后去酒樓用膳,容在下再向平大人詳述?” 平煜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了敲,心里已有了打算,不管秦門出于什么目的要插手傅蘭芽之事,既已起了心,就算不明面上跟隨,背地里也少不了動作,還不如將此事擺到臺面上來,總好過一路費心防備。 只是,在未等那封信的回復之前,他怎么也不肯輕易松口。 眼下聽秦勇意欲款待酒水,似笑非笑道:“秦公子未免太過心急了些。” 秦勇聽到平煜這話,臉上笑容凝了一下,須臾,無奈笑道:“平大人所言極是,只不過,就算平大人不肯議事,難得路過六安,何妨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剛才在下所說的那家酒樓,酒水委實不差。” “秦公子有心了。”平煜起身,看了看窗外,道,“眼下罪眷仍在客棧中,我公務在身,實在不宜出來太久,酒水之類,更不必費心張羅。若貴派有心,不妨明日再來客棧商榷鎮摩教之事。” 說完,拱了拱手,抬步便走。 秦勇不及阻止,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