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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陪繼母辛未和辛未的朋友們打牌。 說是陪,其實是以看為主。 家里小客廳的面積還算大,但人多了還是悶得慌。 不算薄的香水味兒蕩在陳墨鼻尖,陳墨坐久了覺得喘氣都費勁。 這年頭兒身為一個需要陪長輩玩耍的年輕人實在不算容易。 幾位阿姨都玩得投入,也沒人需要陳墨接手,陳墨盯了會兒桌面視線就開始往外轉。 白熾燈打在窗戶磨砂玻璃的紋路上,她往外看時也被晃得眼花,照樣兒覺得沒趣。 辛未早年在文工團,各大晚會上都能見到她的影子。在座的幾位阿姨也基本都是被稱為歌唱家的那一掛,牌局上不時蹦出來幾句追憶往昔的話。 陳墨聽著那些光輝歲月聽多了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她快要待不住的時候,正巧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陳墨借機離開這個牌局現場,她剛接聽電話,溫笙語氣急厲地扔了一堆話給她:“我前方七八米,沈鐸摟著個小姑娘坐在排椅上,摟挺緊。” 陳墨倒沒溫笙激動,直白地告訴她:“不關我事兒了。分了,前兩天分的。” 溫笙這倒有些意外:“上個月不是還看婚紗呢嗎?” 陳墨呵呵兩聲:“有人迷途知返發現他的了,能陪他看球聊球愛好一致到驚掉他下巴的美少女,舍不得錯過。” 這是劈腿? 溫笙重新激動起來:“就這么完了?不教訓一頓?” 陳墨又笑:“還沒醞釀好,怕臟了jiejie手。” …… 掛了電話,陳墨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可沒過多久,溫笙再度打來告訴陳墨,她見人一直惡心膩歪,一時沒忍住把人給打了。 她打得時候還挑了挑地方,只打了臉。 陳墨拿手機的手都快被驚斷了。 表妹溫笙和她堂妹陳宜光在做事時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極為沖動,一個極為理智。倒是都有魄力。 溫笙第一副業是跆拳道私教……論身手,陳墨的渣前任不堪一擊,虧溫笙是吃不了,但禍可能得惹下。 陳墨問她:“你這會兒人在哪兒呢?” 溫笙給的答案倒不是陳墨猜測的派出所之流,而是醫院。 陳墨皺眉嫌棄她說不仔細:“哪家醫院?” 溫笙回:“中心醫院。” 陳墨頭皮又是一跳,怎么偏偏到那兒去了。 她躲了陳硯好幾天,實在不想把自己往他實習的醫院送。 ** 醫院急診大樓燈火通明。 陳墨風風火火地趕過去的時候,很快和溫笙接上頭。 她到的時候,沈鐸臉上的傷剛被處理好,他腫了一只眼,面部因為腫脹顯得不是很協調。 陳墨一現身,沈鐸的美少女就往她身前湊。 陳墨瞧那逐漸抬起的胳膊,懷疑那手要招呼到她臉上。 陳墨沒動,一旁的溫笙掰了兩指節,在那嘎嘣響的聲音里,美少女那手已經慢慢放了回去。 幾個人站在醫院廊道里,被打了的沈鐸垂眸看著沉默中的陳墨說:“我以為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陳墨覺得這話挺有意思,她瞥了沈鐸一眼,隨后偏頭對溫笙說:“道歉。” 沈鐸倒是在此時展現了他為數不多的“修養”說:“不用了。我們也好了一年多,看在過去的份兒上,這次就算了。要有下次,我不會客氣。” 陳墨覺得這話聽起來就更有意思了。 溫笙不肯道歉,攥拳擠在陳墨耳邊咬牙低聲說:“憑什么啊姐,你傻啦?” 陳墨踢了她一腳,催她:“道歉。” 有路過的人往他們幾個人這邊看。 溫笙特別不情愿地扭著陳墨胳膊,慢吞吞開口:“我——” 她剛露了一個字,陳墨打斷她:“看著誰道歉呢?我讓你跟我道歉。” 剩下的三個人俱是愣住。 陳墨把溫笙往她身后扯了扯,接下來的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小笙子。” 她叫身旁的幾個姑娘都喜歡這么叫。 溫笙聽著。 陳墨說:“你打得太輕了。” 接下來的畫面就有些失控了。 主要是沈鐸的美少女罵人時蹦詞太快了,機關槍似的。 陳墨對這種詞不太敏感,有的話她甚至還沒聽懂,美少女就蹦到下一句了;溫笙不一樣,她平時話就多,碰到這種“棋逢對手”對手的事兒血都熱了。 陳墨又沉默著站著。 被問候一頓這事兒她不太能忍,但溫笙火力也夠猛,沈鐸聽美少女罵人臉上顏色又變得快,她就把眼下這場面當戲看了。 對方的機關槍掃射了沒多久,陳墨從兩個杠上的嬌俏女聲中聽到了一道清朗的男聲。 “陳墨。” 有可能是幻聽,這聲音第一次傳過來的時候,陳墨沒做反應。 但隨后這道男聲又響了起來:“陳墨。” 陳墨想裝死。 可其他三人聞聲都停了下來向著她身后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陳墨只好咬牙攥拳轉身。 她一轉身,剛才叫著她名字的男人已經只差三步就走到她跟前。 廊道的黃光掃在剛值完班的陳硯輪廓分明的臉上,他鼻翼的那小片陰影和他唇緊抿的直線一樣,有些冷硬,不算愉快。 長腿徑直朝著陳墨邁過來,他身上的白大褂帶起一陣風,陳墨覺得他走近時她四周溫度都降了下來變涼了。 那雙和她繼母辛未同款的漂亮長眸黑得攝人,陳硯一現身,陳墨沉默得更加徹底。 身為jiejie,失了戀心情抑郁醉酒和“弟弟”一夜搞了幾回,陳墨覺得沒臉見人,尤其沒臉見他。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全讓她給吃了。 這是不是叫亂/倫? ** 陳硯接手善后的時候,溫笙問和她一起等在急診樓外的陳墨:“咱弟弟在這兒實習,你怎么不早說?” 陳墨擰眉看她:“咱弟弟?你說著這詞不別扭我聽著可是很別扭。” 溫笙嗯了聲:“有哪兒不對?我比你小三歲,陳硯比我小兩歲,不是咱弟弟是什么?” 陳墨呵了聲:“他媽可是你和我媽溫良小姐都不喜歡的我繼母辛未。” 溫笙擺手示意無所謂:“他媽是他媽,他是他。他媽的賬怎么能算到他身上,我分的清楚。” 陳墨:“……” 陳墨一時間無語……溫笙可真是個有原則的人。 ** 她倆在室外等了沒幾分鐘,陳硯就解決完打人這事兒現身。 他身上的白色制服已經脫了,里面只穿了件黑色衛衣,簡單的衣著襯得他身形更長更瘦,足足壓了陳墨一個頭。 他走過來,垂眸冷靜地看著陳墨問:“怎么回去?” 溫笙好奇也問他:“這么快搞定了?” 陳硯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