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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進入云延廟后變得越來越好。夏谷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也漸漸過去。可是,今天像是一個信號一樣,再次讓夏谷重溫了那段日子。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二嬸抬頭看了一眼,臉上沾滿了發絲,眼睛里的紅血絲遍布得可怕。見到夏谷,二嬸的眼淚瞬間流下,眼神中的復雜完全拎不清。最終,她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小谷。”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教給他最多道理的是老和尚,教給他最多知識的是老師,那么教給他感恩的,則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十五年前,他害死了她的丈夫,他的二叔。十五年后,他或許會害死她的女兒,他的meimei。但是,不管他如何,那個女人總能張開手臂,叫他一聲小谷。夏谷沒有過去,他瞪著血紅的眼睛,眼淚蓄在眼眶,一直沒有出來。不一會兒,夏谷順著走廊跑向急救室門口,一拳打在了墻上。“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夏谷紅著眼眶,問站在急救室門口拿著勾魂鏈的黑白無常道。第12章喜宴夏谷一向溫順,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今天突然對著墻錘了這么一下,倒將黑無常嚇了一跳。今晚,東海龍王五太子大喜。閻王大人和崔鈺帶著彩禮去賀喜,臨走之前,崔鈺將今天最后一個任務給了他們。照片上的女人,今日陽界晚十點陽壽盡,讓他們晚上加個班去給帶回來。這種事情經常有,黑無常接過來。一邊的白無常看著女人的照片,問崔鈺。“跟夏谷不會有什么關系吧?”正在正領帶的崔判官沖著白無常意味深長地一笑,說:“你還記得大人讓夏谷來照看小花時,答應的條件嗎?”兩鬼就這樣接了任務回來,崔鈺提到夏谷,黑無常就知道不怎么好辦。但是,沒想到是這么不好辦。夏谷一臉憤怒和悲痛,白無常卻跟沒事兒鬼似的,魂魄直接穿過夏谷的身體,扯著勾魂鏈將黑無常拉過去,罵了一句。“啰嗦什么,等著交差呢!”看著夏谷慘白的臉,黑無常有些于心不忍。畢竟,夏谷和自己也算是同事,都是為閻王服務的。黑無常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對夏谷說:“她陽壽盡了,我們也是奉命辦事,你這……”原本的猜測與黑無常說的對上,夏谷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慘白成什么樣子,只是舔了舔唇,轉頭對著面無表情的白無常和一臉愧疚的黑無常說。“我能見見大人嗎?他開始說,我照顧小花,他可以幫我添陽壽的。”黑無常住了嘴,看了一眼白無常。白無常眉梢微微動了動,末了,說:“我們帶你去找他。”先讓黑白無常等著,夏谷走到長凳邊上,蹲在了二嬸的身旁。從剛才夏谷打墻,自言自語開始,二嬸就一直一動沒動。她知道夏谷心中怎么想,心中心疼的緊。夏谷的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出事故意外身亡,此后夏谷隨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誰料,夏谷去爺爺奶奶家待了幾個月,夏谷的爺爺釣魚時在湖邊溺死,夏谷的奶奶也在爺爺葬禮后幾天查出癌癥晚期,不幾個月就死了。隨后,親戚們的關于夏谷命硬是煞星,克死人的謠言就一直沒有停,誰都不愿死,誰都不愿意把夏谷接回家。當時,夏煜的父親,也就是夏谷的二叔,曾經對她說過。夏谷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是一個孩子,哪里是什么煞星。要是煞星,那就把他克死試試。就這樣,夏谷被接到了她家里,并且這個家風平浪靜地過了五年。然而就在夏谷十歲的時候,那個叫囂著讓夏谷克死的她的丈夫,心臟病突發,真的死了。葬禮上,夏谷聽著親戚們對他的指指點點,沉寂的像個死人。葬禮后,夏谷大病了一場。那次,夏煜被夏谷傳染,左耳嚴重燒傷,喪失了聽力。并且就在那次,查出了八歲的小煜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當年,她剩下的只有絕望,但是她仍舊如她死去的丈夫那般認為,夏谷就是個孩子,哪里是什么煞星。要是煞星,拿就把她克死試試。她敢這樣,夏谷不敢。不知從哪里打聽到翠峰山云延寺里招小和尚,夏谷收拾行李,笑著和她道個別就去了。未來的日子里,除了她偶爾去幾次翠峰山看看夏谷,夏谷再也沒有回過家。直到夏煜前幾年做手術,夏谷給送了些錢。夏谷是個好孩子,可是有些事兒,真是巧得邪門。二嬸一直在看著他,雙手摸著夏谷的臉,目光里滿是絕望。夏谷想,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壓倒眼前這個女人的最后一絲希望。任憑二嬸摸著自己的臉,夏谷已經沒有了什么感覺。盯著她的臉,夏谷說:“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等著,我保證,小煜絕對不會有事的。”一向走到哪兒,哪兒死人的夏谷。對于人命這樣的承諾,是斷然不會給的。但是,今天他卻說了出來。摸著夏谷的臉,二嬸原本的淚已經沒有了。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夏谷的臉,突然一笑,說:“小谷,誰死是誰的命數,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小煜從沒恨過你,她只是太小了。”身體陡然一僵,夏谷下巴抖了兩下,沖著二嬸一笑,說:“哎,我知道。”找了個隱蔽空間,黑白無常將夏谷的魂魄勾出來。陰界門打開,一行人先去了地獄。黑白無常說,去喝喜酒,要收拾一下。好在地獄時間軸與陽界不一樣,兩鬼在地獄里耽誤時間,陽界根本不走。夏谷也就沉下心思來,坐在外面的亭子里等著黑白無常。夏谷的心情并不平靜,一來,他不知道如何跟閻王說增陽壽這事兒;二來,他竟然要去龍宮了!黑白無常畢竟是男鬼,收拾的快,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官服已經脫了。兩人一人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出來,夏谷看得眼都直了。白無常挑著桃花眼對夏谷說:“現在就直眼了?等你看著大人穿西裝的樣子,再直也不遲。”西裝好看歸好看,穿著卻難受。領帶已經扯歪,閻王端著一杯香檳,站在各路神仙中,尤其不自在。五太子的婚禮采用的中式婚禮的程序,但是晚宴卻是西式。一疊疊的香檳和白蘭地,還有一疊疊的西式糕點和西式菜品自助餐,閻王找了半圈也沒有找到歌樂山辣子雞和紅燒獅子頭在哪兒。西式的菜品都太甜,吃慣了中餐的閻王很不喜歡。對于交際這塊,他答應出來,并不代表他就真會交際。將所有事情扔給崔鈺后,閻王就來到晚宴的角落,喝著冒泡的香檳等著崔鈺。他是找了個角落,但是來往的神仙卻總能將目光投放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