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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太子身份金貴,自是不能住在簡易的軍營里。 前城守李章義的府邸便暫時成了司馬揚的行宮,府中事宜基本已安排妥當,新立的城守誠惶誠恐的接待了司馬揚,黎霜等人到了城守府邸的時候,司馬揚已在大廳里坐罷,聽新城守稟報了不少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了。 城守著重報了長風營戰士與守城軍士們的威武,而對于那起至關作用的黑面甲神秘人卻一筆帶過。 哪想司馬揚不問別人,第一句便關心到了那黑面甲的神秘人身上。 黎霜回了躺軍營,換上了以防萬一的東西,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她到城守附上的時候,新城守正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將這期間說來荒唐的事情報與太子聽。而黎霜一來,城守便正巧將包袱扔到了黎霜肩上:“東宮,戰場上的事,黎將軍比我清晰許多,可由黎將軍代臣言之?!?/br> 司馬揚不動聲色的嘬了口茶:“你是鹿城城守,雖是戰中臨時任命,可卻也該有自己的擔當。連鹿城發生的這般大事都表述不清楚,留你有何用?” 城守當即嚇得一個腿軟,連忙跪下,磕頭求饒。 黎霜見罷,并未搭聲,直到司馬揚嫌吵了,讓他退下,堂中才清靜下來。 城守堂中并不寬敞,此時跟著黎霜來的便也只有身邊幾個副將,外面守著親衛,場面比在城外接駕時小了許多。 司馬揚將茶杯放下,隨手指了一方,讓黎霜先坐了下去,這才道:“我從京中出行之日正是西戎大軍壓境之時,這一路疾行趕來,時間尚不足半月,西戎便已退軍而去,倒讓我撲了個空?!彼c黎霜說話,方才那身架子便卸下了許多,他抬眸含笑望著黎霜,“我這一路來對你的擔心,卻也是白費了?!?/br> 這話說得曖昧,秦瀾立于黎霜背后,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緊,只低頭垂目,靜默不言。 黎霜立即起身抱拳,躬身行禮:“謝太子關心,臣等得天庇佑,安然無恙。” 她這一板一眼的模樣令司馬揚默了一瞬,他沉默的讓黎霜起了,隨即便也例行公事的問了些鹿城布防,聊了聊那神秘的黑面甲人。 可說來說去,出了黑甲人在戰場上出色的表現,對于他的來歷和行蹤并沒任何頭緒。司馬揚只得讓黎霜著人下去好好查查,這樣的人,誰都想將其抓在手里,若此后若能留在長風營一直為大晉所用,必定令這戍守邊關的長風營如虎添翼。 正事聊罷,城守府上便開始籌備期了太子的接風宴。 黎霜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回營的路上,秦瀾在她身邊悄悄問了句:“將軍可要去今晚的接風宴?” 黎霜看了他一眼,心道秦瀾素來仔細,想必是已經看出來了她并不想與司馬揚過多的呆在一起。黎霜嘆了口氣:“太子親自來了鹿城,我自是要出席接風宴好生招待的,未免生事之徒傳聞我君臣不和。” 接風宴她必須去,不是為了見太子,只是為了穩定邊塞的局勢。鹿城雖然離朝堂遠,可朝堂上的爭斗未必不能延伸到這里來。 前城守李章義是宰相的人,李章義雖死,可宰相的勢力在鹿城中并未完全拔除。 而宰相乃三皇子的舅父,朝堂上從來是支持于三皇子。 黎霜的爹則與皇后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自幼看著司馬揚長大,自是處處護著司馬揚。而今圣上年邁,朝堂之上儲君之爭自是越來越強烈。 司馬揚來到邊塞,做得好自是立功,做不好被宰相的人抓住了把柄必定被好好彈劾一番,黎霜便是不為著司馬揚著想,也必定要為將軍府打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在京城參與的政事不多,可這個道理,她心里還是明白的。 她得在這鹿城好好護著太子,護得他好好回去,最好能護著他立下軍功,只有這樣,將軍府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備好我的禮服,諸位將軍也都穿得隆重些,今夜的接風宴要好好參加?!?/br> 秦瀾闔首稱是。 回了營里,黎霜下腹猶如針扎似的疼痛,她飲了許多熱水,可也并緩解不了什么疼痛。下午推去了大多數的時,黎霜謊稱自己有些疲累要睡一會兒,不讓任何人來打擾。 她在床上抱著肚子忍痛,這時外面卻傳來了爭執之聲。 親衛在斥著:“將軍說了不讓人來打擾的,你這小子!放肆狠了!” “你別以為你是小孩我就不揍你!” 黎霜瞇了眼往外面看,正巧見得門簾一掀,是小小的晉安闖了進來,他身后跟著兩個親衛,但見黎霜躺在床上,立時放輕了聲音:“混小子,給我出來!” “噓!別吵了將軍!” 黎霜縮在被子里沙啞的應了一聲:“無妨,讓他進來吧。” 親衛道是黎霜被吵醒了,聲音沙啞,并未多問,應了句是便也退了出去了。晉安小胳膊小腿的跑到黎霜床榻邊,將她的被子拉了些許下來,看見了黎霜微微蒼白發著汗的臉,他登時心頭一慌,極為小心的輕聲問道:“你病了?” “有點腹痛而已,無妨。” 晉安卻很是憂心:“你身上有血的味道。你受傷了?哪里傷了?” 他問著,因為年紀太小,看著竟有點像心疼得要哭出來的模樣。黎霜覺得好笑,可又想這孩子竟然能聞到她身上血的味道,果真是五感比尋常人要靈敏許多??伤袢丈砩线@個血……倒有點不好解釋。 “沒事。” “不要騙我?!睍x安面色沉了下來,那么嚴肅,可因為稚氣的五官,也沒有生出多少威嚴,“你身上血液的味道很濃厚,我隔很遠就聞到了?!?/br> 黎霜有些頭疼。她要怎么和一個小男孩解釋這個問題。她想了想,道:“是,我生了一點小病,你不要聲張,你讓季冉帶你去集市找一家姓陸的人開的藥材鋪,里面有個陸姑娘,你找到她,告訴她,只能悄悄告訴她一個人,你給她說說我的癥狀,然后帶著她來看我?!?/br> 黎霜想今晚是要去參加接風宴的,她疼成這樣,要是被司馬揚看出來少不了得是一通問,她是盡力不想和司馬揚有過多交集的。只能盼著能吃點藥,熬過這一晚吧。 “好。”晉安應了,抬手攏衣袖,幫黎霜細心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黎霜望著他霎時有點愣神。 “我馬上回來。”他留下這句話,飛快的跑了出去。 黎霜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疼得迷糊了她剛開看著這般小小的晉安,竟倏爾覺得他的目光與昨日夜里吻了她的那人那般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