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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了下來,魏子淵本想叫醒瑾瑜,低頭一看,卻發現她已經在自己懷里睡熟了,輕輕抿嘴一笑,便輕柔地將瑾瑜小心翼翼地抱出了馬車。 還未及進門,空曠的巷子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即是公公的高喊聲:“王爺請留步!” 魏子淵停下腳步,轉身,正好瞧見一位公公翻身下馬,這人,是皇上身邊的傳旨公公。 魏子淵看了一眼那急急忙忙走到跟前的公公,又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睡得正熟的瑾瑜,壓低聲音說:“小聲點,莫要吵醒了王妃。” “喳!”公公低聲答應了一聲,連忙躬身說:“皇上請王爺進宮去。” 魏子淵遲疑了一下,本以為皇上會等到明日早朝的時候再叫自己留下來的,沒想到自己前腳出宮,他后腳就讓人追來了。 不過這早來晚來,遲早都是要來。 “你且小坐會兒,本王送了王妃進去,便出來。”魏子淵輕聲吩咐了一句,便抱著瑾瑜進了府,林安早就得了消息迎出來。 魏子淵先進房將瑾瑜放下,又換了一件外衣,才走出房門外對守在外面的林安說:“今日宮中有變故,皇上讓本王進宮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出來,你一定要注意瑾瑜的安全。” “是!”林安小聲應道,害怕吵醒屋里熟睡的瑾瑜。 “此外,今晚不知她有沒有受驚嚇,明日一早便請莫神醫來為她把把脈。”魏子淵又交代了一句,想著也不能讓皇上等太久,才抬腳出了院子。 “你們都退下!”等著宮女上了茶,皇上便發話將殿內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御書房內一下子變只剩下了魏子淵和皇上兩人了,好在點了不少燭火,倒是不顯凄涼。 “皇上是為了今日宴會一事召臣弟入宮?”魏子淵沒有動面前的茶碗,主動開了口。 “哎……”皇上半倚在軟枕上,輕嘆了一口氣,“朕本想為你二人慶賀,卻不想發生如此糟心之事,朕實在是內心郁結,睡不著,便將你召進宮來了,王妃她沒事吧?” “許是受了些驚嚇,倒也不是大事。”魏子淵淡笑著說,“今日一事皇上您也不能未卜先知,著實不必內疚。” “朕不僅僅是內疚,更是心痛!”皇上提了提聲音,“皇后也好,德毓皇后也好,原本都是朕喜歡的,如今竟出了這樣的事情,怎能叫朕不心痛!” “德毓皇后的事似乎鬧了好多次了。”魏子淵輕聲說道,手慢慢地伸向了茶碗,“臣弟若是沒有記錯,當年麗妃便是因為這事打入冷宮的?” “對,還有麗妃!”皇上連忙點頭,“朕只有三個皇子,偏偏是這三個皇子的生母接連出事,朕雖是過來人,但還是不想看到他們兄弟廝殺。” “按理說,這太子已立,其他幾位皇子應該也就沒有可爭之處了。”魏子淵輕抿了一口擦,好似無意地這么提了一句,隨后目光稍稍注意到皇上的神情。 自古先皇若立儲,其他皇子或封王封地,或轉宗過繼,定是要為太子將路清除干凈的,可是彥祀做太子之后,皇上不僅沒有立馬封二皇子為王,竟還越來越多地讓他參與朝政,這豈能不讓二皇子覬覦皇位。 “麗妃一事之后,朕深感愧對德毓皇后,奈何人死不能復生,故此朕自然內心里想要補償彥允一些。”皇上倒是在魏子淵面前毫無保留地開了口,“他十歲離京,才剛回到朕身邊,朕實在不忍將他再送出去。” 魏子淵輕輕一笑,“說到底,應該還是二皇子有能力,能為皇上分憂,皇上才會讓他參與朝政的吧?” 皇上聽著魏子淵的話,微微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魏子淵,忽然勾嘴笑了。 “果然還是朕的三皇弟了解朕啊!”皇上笑著說,似乎突然間舒爽了許多,“朕膝下皇子不多,三皇子年幼尚不知事,不足以為慮,彥允呢又長久離宮,所以當初縱然有人反對,朕也立了彥祀為太子。然而朕越來越發現,彥允雖然久不在宮中,這才學、見識皆不輸彥祀。” 皇上說到這又頓了一下,側頭看向魏子淵說:“不瞞三皇弟,朕確實動過廢儲之心。” 魏子淵內心波瀾了一下,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果然,若是沒有皇上這潛意識里的默許,二皇子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如此猖狂地與太子為敵。 皇位的誘惑本就大,何況二皇子還是臥薪嘗膽而來,想必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一向自以為穩坐皇位的彥祀又怎么能是他的對手呢? 第四百零六章秋菊 “三皇弟,朕今日叫你進宮,其實還有一事要麻煩你。”一盞茶喝完,皇上才又開口。 “皇上有吩咐臣弟必然聽令!”魏子淵立馬起了身。 “德毓皇后一事,彥允有心要查,朕思來想去,這朝中也只有你不怕得罪彥祀和彥允,也只有你不會欺騙朕,所以朕想讓你來查這事!”皇上抬頭看著魏子淵說,“不管孰對孰錯,朕只想給此事一個了斷!” “臣弟遵旨!”魏子淵微低著頭。 第二日,御花園夜宴一事自然是傳得沸沸揚揚,朝堂之上,再次有人提出了廢后一事。 “朕以命江南王徹查當年之事,在江南王結案之前,若是再有人提廢后一事,便以忤逆罪處之!”皇上厲聲訓斥了一同,朝堂瞬時安靜,果然再沒有人說話了,就好似這普天之下,除了皇后的事情就沒有其他事情了一般。 皇上見無人說話,便立馬散了朝。 “三皇叔請留步!”二皇子彥允在二道宮門門口攔下了魏子淵,走上前來,朝他一拜,“彥允見過三皇叔。” “有事?”魏子淵停下腳步,早就料到這之后彥祀和彥允都會來找自己,只是今日早朝不見彥祀,怕是因為皇后的原因。 “父皇讓三皇叔徹查母后之事,彥允十分認同,三皇叔向來正直,定能還母后一個公道,若是有用得上彥允之處,三皇叔盡管吩咐,彥允必鞠躬盡瘁!”彥允躬身說道。 魏子淵輕輕一笑,不冷不熱地說:“皇上既然將此案交由本王處理,為的就是想讓你和太子避嫌,你身為皇子,應該明白才是。” “彥允愚鈍,倒是沒敢揣測圣意,”二皇子慌忙又是一拜,“三皇叔如此說,彥允定是不敢再問了,但母后一事,還勞三皇叔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