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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往石桌上一放,便起身朝著院外走去。 “去哪?”五長老冷聲喝住她。 瑾瑜停下腳步,轉身淡然地看著五長老,停著胸膛說:“我看五長老這好似沒有準備我的午飯,我去掌門那里蹭個午飯再過來,五長老您放心,除非掌門不讓我過來,不然吃過飯我鐵定還來您這里繼續搬花盆?!?/br> “哼,我這些花可經不起你這一驚一乍的!”五長老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瑾瑜,將雙手往身后一背,側頭往屋子里示意了一下,“廚房的午飯一會兒就送過來了,你哪里都不用去,進屋等著吃飯吧!” 聽到有吃的,瑾瑜立馬臉上一喜,朝著五長老連連道謝,便步伐雀躍地進了屋,怡然自得地歪在太師椅上,等著廚房送午飯過來。 窗邊寒鴉一帶而過的叫聲提醒了魏子淵時間,魏子淵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染紅天際的夕陽,微微皺了眉頭,瑾瑜竟真的留在五長老那里了? 魏子淵淡笑著搖搖頭,起身,出了書房。 第三百六十八章巧嘴簧舌 “呼,干完啦”瑾瑜將最后一盆花從花架上又搬回了廊檐下,輕舒了一口氣,轉身坐回到石桌旁,喝了兩口茶,然后抬眼看向五長老。 “這花好好的,干嘛非要從廊檐搬到院子里,又從院子里搬到廊檐下???”瑾瑜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解地看了一眼正在修剪盆栽的五長老。 五長老手上沒停,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瑾瑜,抿嘴笑道:“那你說人為什么要白天出門,晚上進屋?” “可這花您也沒給搬到屋子里去啊。”瑾瑜不服氣地說道,“何況這植物跟人不同,人,天生就是要有家,有歸宿的,可這植物本就是生長在自然的,它能夠適應這白天黑色的自然更替,跟人可不完全一樣!” 五長老抬起頭,有些欣慰地看了一眼瑾瑜,輕聲說:“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悟到的東西到不少!” “那是當然,我好歹也是跟著您學了一天的,不可能什么都學不到!”瑾瑜立馬驕傲地接了話,朝著五長老咧嘴一笑。 “可不敢當!”五長老放下手里的剪刀,雙手端起桌上的盆栽左右觀察了一下,然后滿意地點點頭,將花盆端起,放到身旁的石凳上,然后神情認真地看向瑾瑜,“說吧,你這么處心積慮地待在我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瑾瑜看著五長老認真的神情,開心地抿嘴一笑,隨即也坐直身子,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來。 “也不是什么大事,求長老改條門規罷了!”瑾瑜挺胸說到。 “門規罷了?”五長老笑了笑,笑得有些輕蔑,倒不似之前那般帶有惡意。 “說你懂事,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蔽彘L老說著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方才放在一旁的盆栽抱起,慢慢走到一旁的方石上放了下來,“你知道什么是門規嗎?” 五長老轉頭看著瑾瑜,瑾瑜并不答言,于是五長老繼續說:“所謂門規,是門派壯大的根基,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門規怎么可以隨便就改。” “遵守門規自然有必要,但是事物發展必須要懂得適者生存的道理,這門規也是,隨著門派的發展,門規中自然會有些糟粕,一味的堅守又有什么意義呢?”瑾瑜仰著頭反問到。 “你倒是伶牙俐齒,那你倒是說說這條門規怎么是糟粕了?”五長老好似并不生氣,伸手提了提衣擺,繼續坐到瑾瑜對面,“你若是能說動本座,本座便依你意,請準掌門廢除這條門規!” “一言為定!”瑾瑜得意地一笑,站起身來,將手里的紙扇瀟灑地揮開,拿在手里裝模作樣地晃著。 “首先,這門規毫無人性!”瑾瑜想了第一條,將手里的扇子合上,轉身看著五長老,連連搖頭,“真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這園中弟子數百,上至掌門,下至門童,誰沒有個重要的女人,有母親,有妻子,有愛人,有姊妹,然而因為這條門規就將大家與親人阻隔在高墻兩側,這是不是毫無人性?” 五長老并未接話,似乎在等著瑾瑜繼續往下說。 瑾瑜嘴角一勾,將腳轉了方向,邁了兩步之后又說:“再者,這門規顯然就是在欺負女性,這世間雖說男人出力多些,但也并不能因此就忽視女人的地位吧?沒有女人生兒育女,這世間的男人又是哪里來的?所以您這條門規,看似有理,其實有悖常理!” “哼!巧嘴簧舌!”五長老側頭瞥了一眼瑾瑜,隨即冷哼了一聲,“那如你所說,這園中人人隨意出入,豈不是要成集市了?” “這便是門規的重要性了!”瑾瑜笑著坐回桌邊,諂笑著看向五長老,“雖然不能阻擋女子進入門內,但不是要您撤銷全部的門規啊,您可以劃立區域,弟子習武、訓練之地不許進入,然而平常、生活之處可以?!?/br> “那本座且問一句,你覺得掌門的書房屬于訓練之地還是生活之處呢?”五長老笑看著瑾瑜反問道。 這一問,到真把瑾瑜問住了。 于自己而言,書房是自己與魏子淵習字、獨處的地方,自然是生活之處,然而魏子淵大多時候都在書房里出力門派大事,顯然又是訓練之地。 “這個……”瑾瑜抬手托著下巴,眨眨眼睛陷入了難處。 “本尊的書房對瑾瑜來說自然是生活之處?!蔽鹤訙Y渾厚的聲音從院子門口傳來。 瑾瑜聽到魏子淵的聲音立馬臉上一喜,趕緊起身朝著魏子淵小跑了過去。 “淵,你怎么來了?”瑾瑜走到魏子淵面前笑著問,忍了一天沒去見他,心里還真是有些癢癢的。 “我來看看你在五長老這里搗什么亂呢,一天沒見人影?!蔽鹤訙Y寵溺地看了瑾瑜好幾眼,見她確實毫發無損才完全放心,轉身看向已經起身的五長老,“瑾瑜頑劣,擾了師叔休息,本尊特來帶她回去?!?/br> “掌門怕是擔心本座欺負了她才來的吧?”五長老笑著說。 “五長老,掌門才不是那種小肚量的人呢!”瑾瑜搶在魏子淵之前回了五長老的話,“您說您都一把年紀了,怎么跟孩子似的,見誰都往壞處想呢!” “不許調皮!”魏子淵小聲提醒瑾瑜,瑾瑜便聽話地扁扁嘴閉了嘴。 站在對面的五長老見到二人這番情形,心中竟有些想笑,只不過多年的嚴肅讓他保持了理智,最終留住了一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