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沉穩。

天嵐被嚇了一跳，剛才那里還沒有人，什么時候……而且，那人是，巫神？巫神的名字是休厄爾？

不，不對，燎原是巫神的坐騎，難道后來他們鬧掰了？

帶著滿心的疑問，天嵐已不到一個稍隱蔽的地方繼續觀看。雖然說現在他們看不到他，但不代表永遠都看不到。這里可是由巫神控制的幻境。

“不要這么焦躁，和你說了很多遍了，燎原。”巫神的眉目里帶著笑意，語氣也比天嵐所知的溫和不少。

“你都做了什么？你毀了這片大陸！”燎原呲牙，卻沒有真正的露出殺意，像是在壓抑著憤怒。“不過是一個精靈神而已，你怎能如此糊涂！”

“不過？”巫神輕笑著重復了這兩個字：“對你來說的確是‘不過’，但是對我來說……”他的目光深邃，“為了他，毀了一片大陸我也在所不惜！”

“你瘋了！”燎原低吼。

“我瘋了？”巫神笑道，下一秒卻猛地收了笑容，一臉冰冷：“我是瘋了，還是被他們逼瘋的！”

“我們巫族有何不妥，那幫偽善的人一天天宣揚種族平等，卻單單唾棄巫族，就連他也不得不迫于壓力放棄了我。”巫神冷笑兩聲：“不就是怕我的咒術嗎？所有事情都把我排除在外，甚至連真實姓名都不肯相告。他們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嗎？”

燎原一時語塞，眼里的赤紅也逐漸減輕：“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告知于我，卻將我迷暈來做這事。”

“你跟了我上萬年了，”巫神語氣也略微緩和，“我了解你，這件事你必不會同意，但是我又不會停手。”

話說到這個份上，燎原也明白了。雖然他依舊不贊同巫神的做法，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再反對也不能改變什么。

“你將各個種族分裂，以后這片大陸可能不會在誕生神靈了。”燎原嘆了一口氣，龐大的身軀突然縮小，化為人的形狀。“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不怎么辦。”巫神望了望天空：“他已經死了，種族也已經分裂，從今開始這個世界上就不再存在靈族。”

頓了頓，巫神拍了拍燎原的肩膀：“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了。”

“你要沉睡？”燎原皺起眉，卻在下一秒揚起嘴角：“我陪你。”

天嵐看著上空的兩人化為兩道光芒離去，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

好像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準。

“原來是這樣。”腳邊突然傳來聲音，天嵐一驚，低頭一看，卻見縮小了的燎原站在他身旁，眼里盡是復雜的神色。

“你……”見他這樣，天嵐大概也猜出它不是這里的幻境。

“休厄爾想說的就是這些啊。”燎原咧了咧嘴，獸性的他似乎在笑：“如果當初我沒有睡過頭，也許真的會是這么一個場景。”

沉默片刻，他躍到天嵐肩頭，拍拍他：“小子，該出去了，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結尾

當天嵐出了幻境時，正好看見被擊落的水晶球。沒有多想，他一個劍步沖過去把它攥在了手心，為此還挨了一道不知是誰發出的攻擊。

那道攻擊雖然僅僅只剩余波，但還是差點讓天嵐受了重傷。一邊感嘆著半神的世界不是他一個小小至尊插得上手，一邊緊急的捏碎了那枚水晶球。

狂暴的能量瞬間充斥他的身體，甚至將他撐得腫了一圈。不過很快就恢復平常。

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天嵐能感受到自己的經脈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寸寸斷裂。劇烈的疼痛席卷了每一根神經，但天嵐此刻卻無比的清醒。

他知道，如果不趕快用這股力量殺了巫神，也許再也不會有打敗他的機會了。所以，他抬劍，沒有任何的余外動作，僅僅是簡單的一劍，刺進了巫神的心臟。

狂暴的力量仿佛找到了發泄之地，咆哮著沖出，毀滅了巫神的心臟。

巫神并沒有躲，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看著那把劍刺進自己的心臟，感受心臟被毀掉的痛苦。在身體消散之前，他只是伸出手撫摸燎原，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真疼啊。”他說。

天嵐松了口氣，任務完成，從緊張的狀態里解脫后，他就感覺渾身發軟，終于癱倒在地。

不過，他一直緊緊盯著巫神，金色的眸里盛滿了不可思議。

“巫神……是在尋死嗎？”

那為什么還要做之前的事情？

“嵐兒。”莫千夜把他打橫抱起：“沒事吧？”

“啊……沒事。”天嵐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你說，巫神為什么要這么做？”

“大概是，厭倦了。”

化為靈子的話，也算是從此都在擁抱對方吧？

巫神死亡，剩下的巫族潰不成軍，也沒有了戰斗的意念。幾日后，巫族全滅，戰爭勝利。

各族損失慘烈，大陸的整體實力下降了幾倍，至尊幾乎死亡過半，大陸的人口一下子銳減了三分之一，看上去要調整千百年的時間才能夠恢復如初。

狩旻被巫族擄去，雖然性命還在，不過經歷過嚴刑拷打，失去了一只眼睛，臉上也留下了巨大的傷疤。

種族分裂的事實早已傳遍大陸，大陸在嘩然之中不得不接受，但是要完全像萬年前那樣，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天嵐……”族長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說什么。

天嵐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莫千夜，最后還是對他一笑。只不過笑過之后就轉過頭，“師父，我們回去吧。”

剩下的話語噎在喉嚨里，族長扯了扯嘴角，卻感覺千萬分的沉重。

他終究是失去了那個孩子……不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

天嵐的經脈因為容納了過多的力量傷痕累累，莫千夜給他找來各式的補藥，但還是要休養一段時間。

“事情都結束了，是嗎？”天嵐躺在床上，雖然經脈還隱隱作痛，但是心底卻是久未感受到的輕松。

“都結束了。”莫千夜低聲應他。捻起一枚藥丸放入他的嘴內，憐惜的摸了摸他的臉：“還疼嗎？”

“還好，這點疼痛不算什么。”天嵐頗有些沒心沒肺的咧嘴笑道，抓住他的手，在臉邊蹭了蹭：“既然都結束了，那就可以永遠呆在師父身邊了。”

他看著莫千夜眨了眨眼：“說好的，等結束后就帶我離開這片大陸，師父可不要反悔！”

莫千夜一怔，似是沒有想到他會聽到那天的話，不過很快就彎起嘴角：“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吧，嵐兒。”

他在天嵐額間印下一吻：“等你傷好了，我們就離開這。”

“好啊，不過到時候要去那里？大陸外面還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