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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果,他將再次回到不幸之中,這一切一定都是他的錯。是他的大意,是他的失責!南宮鏡見洛秋離如此,心頭像是被砂石擦過,一陣尖銳的疼。他摘下斗笠,走到他身邊,低頭溫和一笑。湛藍的雙瞳中流淌著安慰、支持、包容,以及所有他能給予他的關愛。“鏡…”洛秋離慢慢將頭靠在他的身上,貼著他身上舒適的溫度,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藥香,心底的躁動終于漸漸安寧下來。“我要去找一趟顧言曦。”過了半晌,洛秋離的眼神已沉寂下來。既然一切已浮出水面,不如就將所有真偽全部撕開。事情擺到明面上才更好解決。南宮鏡點點頭:“我陪你。”洛秋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此生有友如此,夫復何求?之后,他又重新給李慕歌修書一封,這才跟南宮鏡離開了府邸。顧言曦聽完季七瞬的講述,一向波瀾不驚的雙眸也被打破了平靜。他說的與李慕歌告訴他的,有太多的不同。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相信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或者還是該去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早就變得陌生的自己?他強自鎮定地開始想去理清所有的事情,但不斷襲來的劇烈頭痛,簡直就要將他的大腦生生撕開。季七瞬見他臉色不對,剛要開口詢問。只見顧言曦已死死抱住頭部,栽倒于地。有什么事情,在腦海的最深處不斷閃回?又有什么聲音,在記憶的斷裂處不停叫囂?東襄、南秦、皇甫廣帛、季意然、季長風…李慕歌!這時,房門被洛秋離一把推開。跟在他身后的南宮鏡看到顧言曦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瞳孔渙散,立刻跑過去拿出一枚金針刺入他的腦頂。季七瞬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走過來斗笠青年,驀然省起二人曾經有過一面之交。南宮鏡則對他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顧言曦被金針刺入后,瞬間昏了過去。南宮鏡將他搬到床上,繼續施針。這才令他的臉色稍緩。洛秋離坐到季七瞬對面,玉扇輕敲,眼神洞若觀火。“你是東襄的君主,季七瞬吧?當然現在要加一個‘前’字了。所以貴國國內,想必并不安穩?”季七瞬心中對此人的身份掠過各種猜測,但面上卻聲色不動:“是不安穩,不過現在各國之中,又有哪國是全然安穩的?”顯然,他雖流亡在外,但對各國形勢仍明了于心。洛秋離聞言一笑,剛要開口,旋即又被對方打斷。“既然彼此都已打過照面,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閣下,不如先報上名來。”洛秋離沒想到對方的性子竟是如此干脆,也正是合了他意。于是也不再拐彎抹角道:“在下姓洛,雙名上秋下離。官居熹國之相。”季七瞬聽后,目中了然,開口道:“原來閣下就是洛丞相,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那可否煩請丞相幫在下帶幾句話給貴國之君?”洛秋離挑眉,季七瞬繼續道:“家師在貴國已叨擾許久,在下特來請其歸鄉。”“歸鄉?他現在記憶全無,哪還有什么家鄉?”洛秋離冷哼一聲,“何況,東襄現在局勢詭譎,我國君主是不會放任顧軍師只身涉險的。”“就算如此,回不回去也是家師說的算。”季七瞬眼中已動了怒氣,小六若落入季意然之手,事情就再不能耽擱下去。“其實,貴國之事,我大熹可以出手相助。”洛秋離不為他的怒氣所激,而是拋出巨大的誘餌。沒想到季七瞬聞言,立刻毫不遲疑地就拒絕了:“東襄自家的事情還是我們自家解決,就不勞他人大駕了。”笑話,如果讓熹國插手了此事,豈不是陷國家于危難。即使被同族殘害,他也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孰近孰遠。“你既不想找我大熹幫忙,那來找顧言曦又有何用?”洛秋離眸色一沉,語氣中帶了刺骨的涼意。季七瞬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愧疚,再抬眼時已情緒深斂:“家師才冠天下,就算僅憑一人之力,也定能幫我復立。”洛秋離聽后,笑容更加冰冷。當他是三歲孩童般好騙嗎?誰不知道季意然對顧言曦的偏執?只要把他交給他…恐怕季七瞬能逃出生天,也是季意然有意放他來找顧言曦。“秋離,顧軍師醒了。”這時,南宮鏡出聲叫道。洛秋離與季七瞬聞言,同時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床邊。生怕被對方搶了先機。最后還是洛秋離搶先開口道:“顧言曦,你怎么樣,有沒有想起什么?”顧言曦淡淡地看著洛秋離,波瀾不驚地問道:“洛丞相,你很怕我想起什么嗎?”洛秋離臉上一愣,一瞬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怕他想起什么嗎?他其實并不怕他想起什么,而是替李慕歌害怕他想起什么。“沒有,怎么會?怎么會?”嘿嘿干笑兩聲,他試圖就此掩蓋過去。顧言曦則目光如炬,一點都沒有剛剛蘇醒過來的渙散。這時,他叫了一聲季七瞬,道:“我不敢確定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的。不過你先住在這里吧,等我想清楚后,自會給你一個答復。”季七瞬聞言臉上一急,“可是小六他…”顧言曦搖搖頭:“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的,我自有分寸。”洛秋離聽后則心中一喜,看來對方還沒有記起什么,證明事情上有轉機。但坐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南宮鏡,斗笠之下的神色卻并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愈加憂慮。第86章相逢有時李慕歌收到洛秋離的來信后,雙拳一直緊握,始終沒有松開。唇邊扯過一抹慘淡,他想:該來的,到底還是要來。這時,帳外傳來軍報。李慕歌聽后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東襄發兵支援越國,以仁義之師討暴虐之軍,誓為楚國收復故土,以正天道。而且發兵的竟是重奪王位的季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