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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離本以為他見李慕歌不在,會不顧傷痛,套問自己一些問題。但此時(shí)見他毫不客氣地開始閉目休養(yǎng)并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暗自遺憾道:看來想戲耍這人一番的計(jì)劃算是泡湯了。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他不得不承認(rèn):雖然已經(jīng)過去多年,但顧言曦畢竟還是顧言曦。謀定而后動,滴水不漏!眼見窗外白云悠悠陽光正好,恰是泛舟湖上醉攬春光的大好時(shí)候,他卻要百無聊賴地坐在這里與一個(gè)冷冰冰的“悶葫蘆”相看兩生厭。就算這“悶葫蘆”有著一副冠絕天下的好皮相,但也已經(jīng)“名花有主”。真是“良辰美景虛設(shè),更與誰人說?”不過,誰讓自家主子剛剛都被“氣到”理智全無?他要不出來適時(shí)阻止一下,恐怕下一秒他就要掐住這人的脖子,再刺痛自己的心。他不允許他做出任何令自己難過的事情,畢竟他已受過那么多的苦,難道不該獲得一個(gè)人應(yīng)有的幸福與快樂?靜靜地看著那張?jiān)俅蜗萑牖杷哪槪迩镫x慢慢地?cái)科鹧鄣椎睦耸幉涣b,變?yōu)橐荒樏C容。桃色的唇畔在日影下彎起一抹譏諷。李慕歌回來時(shí),已近深夜。推開門后,見顧言曦仍呼吸平穩(wěn)地睡在床上,他眼底明顯掠過一絲如釋重負(fù)的心安。解下披風(fēng)蓋到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洛秋離身上,他不由搖頭輕笑,笑容中俱是溫柔寵溺。“你回來了?怎么樣了?”洛秋離揉了揉半睜半閉的惺忪睡眼,語焉不詳?shù)貑柕馈C黠@困意猶在,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我這么輕手輕腳,還把你給吵醒了?看來下回給你蓋被子非得用上‘踏雪無痕’的身法試試了。”李慕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語氣中有些遺憾。洛秋離一臉享受地窩在他寬厚的手掌下,故作得意道:“本公子何等的敏銳與洞察,就算你變成鬼魂來給我蓋被子,我照樣能察覺到!”話音剛落,他立即又懊惱地啐道:“呸呸呸,我怎么能咒你變成鬼魂呢?我重說,重說啊!”他清了清喉嚨,仰頭甜甜一笑:“只要蓋被子的人是你,我都能察覺到!”李慕歌聞言忙對他做了個(gè)噤聲的動作,壓低了聲音道:“秋離,小聲點(diǎn)。他還在睡,我們外面去說罷。”洛秋離雙眼一瞇,瞥了眼仍在沉睡的顧言曦,點(diǎn)頭道:“好呀。”但那聲音非但沒有降下,反倒提高,擺明了就是故意為之。他當(dāng)先走出門去,開門的動作也很大,弄得身后的李慕歌只好無奈苦笑。李慕歌出來后,輕輕地將房門關(guān)上。在將雙門合起的過程中,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床上之人,復(fù)雜而迷離,百轉(zhuǎn)而千回。他二人離開顧言曦的房間后,就直奔李慕歌的書房。這座將軍府固若金湯,而這間書房更是這金湯中的堅(jiān)壁,凡是留在里面的任何訊息,永遠(yuǎn)都不會被傳出去。“今日入宮,我已確定熹王對扶搖侯李晟忻徹底失去了信任,現(xiàn)在只差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慕歌一邊拎出兩壇酒,一邊成竹在胸道。洛秋離單手接過他拋來的一壇,展顏問道:“不知最后的這根稻草,可是我這個(gè)顛倒眾生的翩翩公子?”李慕歌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噠”的一聲主動碰上洛秋離的酒壇,點(diǎn)頭笑道:“正是!”洛秋離也算是他多年的酒友,一碰之下自然先干為敬,“咕咚咕咚”仰頭就是半壇下肚,那粉雕玉琢的臉上立刻就顯出兩朵醉人的酡紅。李慕歌看著那張白里透紅的俊顏,不由感慨道:“哎!那熹王若看了你這副樣子,定會對你言聽計(jì)從,恐怕判李晟忻個(gè)‘五馬分尸’都是有可能的。”洛秋離明眸輕轉(zhuǎn),一臉得意道:“別說是看到我這副模樣,只要老子死而復(fù)生地往他眼前一站,那廝立刻就會暈頭轉(zhuǎn)向!”說話間他見李慕歌一臉竊笑,立刻話鋒一轉(zhuǎn)補(bǔ)充道:“當(dāng)然本公子之所以能得君王如此垂青,絕對不是靠著這副皮相。而是完全憑借自己那舉世無雙的才情,主要是靠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以加強(qiáng)此話的說服力。李慕歌抬袖擦了擦嘴邊的酒漬,伸出手捏住他那白里透紅的臉頰,揶揄道:“無論是靠那里,還是這里,你明日只需幫我擺平了就好。至于你死而復(fù)生的理由,我今天已經(jīng)給你編好了。”“是什么?”洛秋離齜牙咧嘴地扯開李慕歌的手,揉了揉自己那嬌嫩的臉蛋,語帶不滿道。李慕歌見他炸毛的樣子甚是有趣,于是又借機(jī)伸過手來幫他揉臉:“我說你在‘青玉’的屠刀下大難不死,于是便決定假死隱藏身份,孤身一人臥底敵營,為王上找出逆賊,保衛(wèi)社稷!”洛秋離不動聲色地躲開對方碰觸他臉頰的手,眸底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又恢復(fù)了他那副自以為是的臭屁樣子,點(diǎn)頭贊許道:“恩,這個(gè)說法倒十分符合我那偉岸光輝的英雄形象。”李慕歌嗤笑一聲:“放心吧,無論我說什么,你在熹王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偉岸光輝的。”洛秋離聞言斜他一眼,小聲咕噥道:“還不是因?yàn)槟悖也乓S持在那‘色胚’心中的形象,與他整日周旋。否則就他那毛手毛腳的樣子,老子我早就一拳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了,然后回我們甲乙丙丁的老巢‘海市蜃樓’逍遙快活!”“抱歉,委屈你了,秋離。”李慕歌說這話時(shí)是真心感到歉疚,他將剩余的全部酒液一飲而盡,眸中亮得刺眼:“如果你真的厭倦了爾虞我詐的朝堂、連續(xù)不斷的戰(zhàn)爭,想回江湖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我。”洛秋離聽到這話有些怔愣,以前不是沒有抱怨過,但李慕歌總是死皮賴臉地不放他走。他也就順?biāo)浦鄣匾乐嵥粋€(gè)人情。反正他也不想離開他。但這一回,卻是怎么了?難道說是因?yàn)轭櫻躁鼗貋砹耍运筒辉傩枰藛幔?/br>羽睫輕顫,他將心底所有的情緒全都眨回眸底深處,轉(zhuǎn)而笑著灑脫道:“這江湖也好,朝堂也罷,不都逃不開這個(gè)民不聊生的亂世嗎?所以現(xiàn)在人在哪,都一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改變。等這世道不亂了,江河湖海才能任我游啊。”說到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繼續(xù)道:“你別看我天天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其實(shí)也是有濟(jì)世情懷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