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光芒過處神鬼莫近,劍鋒直直掃向蛇身七寸,剎那間就令那些扭動著的五花斑斕癱軟下來一動不動。此時,蛇雖亡,但箭又至。但故安卻一改方才一夫當關的凌厲劍勢,轉而斂劍入懷,只作閃躲。并且只避開那些直打他關節處的攻擊而故意錯失那些射向他要害的箭矢。眼看箭尖直穿胸口只剩寸余,故安不懼反笑,一雙深若幽潭的星眸穿過重重黑暗直射進季長亭眼底。無數次由淺入深的試探之后,他已能肯定季長亭比他還要珍惜他的這條命。他只想活捉他,否則他不會在之前無數次的過招中,每逢致命一擊便手下留情,也不會在這樣天時地利的情況下幾次三番都不置他于死地。歸根究底不過是為了探尋這把“玲龍”與那女人的蛛絲馬跡。而九爺當年將這把劍交給他時,雖未提及它曾經歸何人所有。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答案不言而喻。所以他不會中下蛇毒由他威脅,也不會關節受傷任他控制,現在只有以命相賭,才能反客為主。雖險,卻也是險中求勝。面對對方充滿挑釁的一望,季長亭雙拳攥緊,瞳孔收縮,攫住那一點漆亮,硬是僵持不下。直至最后真到命懸一線之時,才輕極為不甘地松拳斂眸,閃身到故安身前,一拽一擋,將他拉離“靶心”,為他化去所有致命危機。“比起武學修為,我看你在權謀心術上還是更勝一籌。”季長亭在他耳邊冷冷道。故安轉頭對他淡淡一笑,帶著正中下懷的得意與你奈我何的倨傲。一雙星眸嵌進兩彎月牙。就如天河倒映,登時撒下滿室清輝。季長亭看得目光一滯,只覺眼前這一雙眸子似曾相識,一動一靜都像極了綺蓮,寸寸直剜心尖。他運指如風,“啪啪”幾下,點亮四周壁上燭火,赤焰搖曳中,照亮洞中景象,也照亮了故安那張平平淡淡乏味可陳的臉。面對驟然亮起的石室,故安半瞇著眼,略感不適的皺起了眉,朦朧中只見季長亭一雙陰沉冷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著自己,手心竟不自覺的的沁出一層薄汗。良久,季長亭搖搖頭,嘴唇微動,故安聽不真切,看唇形卻似在反復念著“不像…不像”這兩個字。比起季長亭的反常,故安更擔心的反倒是那道令人背脊發涼的陰寒目光。沒有人喜歡將一些未知的危險置于掌握之外,故安亦然。于是他立即一邊戒備著季長亭的異動,一邊快速環視著四周。一番搜尋后,他發現在一處火光照不見的陰暗角落處,竟立著一面十分可疑的屏風。說是屏風,但那屏風卻足有三尺兩丈,且屏上一筆未繡,光禿禿的一面黑布通身展開。屏面沉厚,不透風不透光,只能憑直覺隱隱猜測到那視線的主人就在其后。故安本就是個當機立斷的性子,趁著季長亭恍神之際縱身一躍,同時一道氣劍激射而出,只聽“剝嗶”一聲屏骨已應聲碎裂。身至屏前,他又狀似隨意的挽了個劍花,卻是劍鋒過處寸縷不留,頃刻間整面黑布已被他挑得粉碎。季長亭自知自救不及,也不急不惱,只站在原地冷眼旁觀。黑色屏風轟然倒落,塵埃落定后,只見一團龐然大物堆在眼前——滿身鱗甲漆黑黝亮,竟是刀槍不入堅不可摧。驟逢光亮,那怪物微微一動,洞內竟巋然一震,頭頂落下幾塊碎石。此時只見一團黑亮中擠出半個蛇頭,環目闊嘴,利齒森森。而之前所遇到的赤鱗巨蟒與之相比,立時變成蝦兵蟹將般不堪一提。但令故安心驚膽寒的并非是這只龐然大物,而是那道立在它中間的水晶棺。他驚恐的發現,在那棺中之人,正是他曾夢見的那個與他面容極其相似、惡靈纏身的奇怪女子。第51章命數難窺那女子面容與他極其相似,正是他那日昏倒后夢見過的。雖然她此時并未腸穿肚爛,身上也未掛著殘肢斷臂,但除頭部以外,渾身上下都被一層類似人皮的rou色物質密密包裹,活像一只蠶蛹般詭異地躺在其中。她臉上的皮膚白皙如雪,但上面卻縱橫交錯著無數黑色細紋,像是瓷器的裂紋,又像是脈搏的延伸。此刻,她雙眼半睜半閉,目光寒冷而潮濕,像是在看著你,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其可怖程度已大大超過了人對常理的認知。故安心中大駭,劍端一彎,一個借力使力,便抵著巨蟒的鱗甲將自己彈離數米,落回了水晶棺與季長亭的對面。就在這時,那巨蟒似有所覺,幡然蠕動,吐出的蛇信上竟粘著數只眼珠,密密麻麻的粘連在一起。故安見之眉頭輕蹙,不動聲色地向季長亭掃了一眼。見他一臉冷酷漠然,心道雖然此時所見已極其恐怖駭人,卻不及這人萬分之一的可怕。季長亭,早已成魔!而那尊“棺中女蛹”想必就是令他成魔的綺蓮了,也就是九爺曾跟他提過的前襄孝賢皇后。前襄孝賢皇后雖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但卻年輕早夭,令當時所有人無不扼腕嘆息,只怪紅顏薄命。但事情的真相卻是,這女子撇下自己半月不到的親兒,與自己的皇弟私奔出宮,后來被前襄的君主一路追殺,自此生死不明。而這一段往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后果,則正如剛剛故安在村中排的那場戲一樣——兩情相悅卻求而不得。他之所以知之甚詳,是因為九王爺季長風曾將其當做一段凄美的故事,對他和季意然娓娓道來。而那時,他們也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個故事。卻沒想到,時隔多年后才知人生確實如戲。但那女人為何竟與他有八九分的相像,又為何曾詭異入夢?一時千頭萬緒紛杳踏來,擾得他心神不得安寧。只想趕快救出季意然與李慕歌,從此與這里的一切再無瓜葛。“看來你的膽色也不過如此。”季長亭陰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說罷翻身越到水晶棺一側,輕輕伏在棺身上細細摩挲,一向陰冷漠然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溫柔,如春風沐雨,似有話不盡的柔情訴不完的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