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身體飛出去的瞬間,他手中的那柄白玉折扇居然彈出一柄錐形長劍,狠厲精準地砍向自己貫穿于故安的兩根手指。眼見銀芒劈下,皇甫廣帛想要抽回手指已來不及。于是只好側(cè)上身去,用左臂來擋下這斷指一擊。卻沒想到此時身旁的故安竟主動抽回手掌,并一掌將他推開,自己硬接下了這一砍。李慕歌神色古怪地看著這一幕,手下及時收力,令劍勢迅速減弱,但仍舊難免傷及對方皮rou。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快到皇甫廣帛無法拒絕故安,李慕歌不能阻止故安,快到連故安自己都沒有時間去思索這樣做的意義,只是他的本能為他做下的決定。這一幕發(fā)生得太快,快到皇甫廣帛還未深思這種反常行為背后的意義,故安就搶先給了他一個勉強合理的理由、只見他舉起那只受傷的手臂,對皇甫廣帛道:“李將軍,你欠了我一個人情。”皇甫廣帛聞言,忽然就笑了。并且對倒在地上的李慕歌道:“李兄,你這朋友可真會‘現(xiàn)套交情’,到底什么來頭?”李慕歌將目光從那染血的玉扇上收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道:“將軍大人,你問得問題我也很想知道。其實我跟他并不很熟,他只是我‘雇來’幫我查案的‘幫手’而已,純粹利益關(guān)系”“兇手自己查自己的案子嗎?”皇甫廣帛哈哈大笑,彷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故安此時適時出聲止住了皇甫廣帛的笑:“既然我剛剛救了將軍的‘兩根手指’,將軍可否給我們一個辯解的機會?”皇甫廣帛聞言笑得更加開心,似乎聽了一個比剛才還要好笑的笑話。“他要傷我,而你為我擋下了他那一劍,只能算是將功補過吧?”接過侍從遞來的錦帕,他一點點地將沾滿了故安血污的右手擦凈,聲音中漂浮著似有若無的危險。故安笑笑,用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鎖住對方雙瞳:“可在下并不只是想將功補過,還想為將軍立下大功。”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語帶深意道:“我相信將軍若能知道命案真相,定會比現(xiàn)在笑得更加開心。”皇甫廣帛聽后,原本旁若無人的眼中忽然升起一抹饒有興味。他邊打量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平凡青年,邊緩步踱到他的面前。最后終將目光停在了他那靜似平湖皎若明月的雙瞳之上。故安心中一驚,但此時又無法躲避。腦中剎那思緒紛繁,胸中更是氣血翻涌。他……看出了什么嗎?可是自己如此放縱自己鋒芒畢露,是否又期待著他,能看出些什么嗎?這一刻,故安覺得整個人世安靜地只能聽見他心中的鼓噪。那他,聽見了嗎?而就在時間緩慢的幾近靜止,等待逐漸變成煎熬之時,皇甫廣帛終于說話了——他慢慢俯下身,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既然如此,本將軍就給你一個立下‘大功’的機會。”故安聞言,從緊張變?yōu)榘残模瑥陌残淖優(yōu)槭詈笥謴氖D(zhuǎn)為平靜。諸般情緒于一瞬間自他心底打馬而過,直至消失于遙遠的彼方。他想問:“皇甫廣帛,你為什么認不出我?”但口中卻道:“既然將軍愿意屈尊紆貴聽小民一言,那在下定不會令將軍失望!““據(jù)我所知,大理寺卿洛秋離被害一案,雖然犯案手段十分悚人聽聞,但在外人看來案情其實并不復雜。無論是作案時間,還是犯案兇手都被很快確定。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官府一直忙著緝拿兇犯,而并不在意作案動機。”“動機?”皇甫廣帛嗤笑一聲:“殺手青玉在江湖上一向聲名狼藉,無故殺人之事并非沒有前車之鑒。而所謂的動機,也許是他那天在府中偷竊,正被洛大人撞見;也許是洛大人無意中得罪過他,他恰去尋仇;也許是他那晚只不過是心情不好罷了……”他故意頓了一下,將目光投向李慕歌繼續(xù)道:“像青玉這等殺人魔頭,殺人又何須動機?李兄,你說是吧?”李慕歌聳聳肩無可奈何道:“在下又不是青玉,如何得知?”就在這時,故安又繼續(xù)接道:“將軍所言極是,青玉殺人確實常常任性而為。但據(jù)我調(diào)查,在他的累累命案中,卻只有一名官府中人——即襄國的光祿大夫。也正是因為他這唯一一次與朝廷的結(jié)怨,致使其銷聲匿跡至今。所以此次重現(xiàn)江湖,他又怎么可能再去重蹈覆轍?”“可能是因為各國官府對他多年來的打壓令他由怨生恨,自此便決定只殺朝廷官員了吧?”皇甫廣帛覺得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那個青玉本就是個怪胎。故安笑笑,搖頭道:“青玉雖是個殺人魔頭,卻并不癡傻。相反,作為殺手他能活到現(xiàn)在,只能證明他很聰明,所以他絕不會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之事。即便如將軍所說,那他也應該從曾經(jīng)迫害過他的襄國下手,先找那個光祿大夫的親朋報仇,何必無緣無故地找上熹國的大理寺卿?”其實故安想到的,皇甫廣帛又何嘗想不到?剛才之所以百般為難,只是希望對方所說能令他更加信服。現(xiàn)在看來,這個故安暫時還未叫他有所失望。于是他點點頭,轉(zhuǎn)而問道:“那么青玉為何會殺了洛秋離?”故安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將軍難道不知原因為何?“皇甫廣帛似笑非笑道:“懵懵懂懂,不甚明朗。”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因有些話他決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而借故安之口,現(xiàn)在看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故安了然,心底不禁苦笑一聲:曾經(jīng)你最厭惡的滿腹機謀、爾虞往來,如今都已運用自如。我是該替你高興,還是該替你悲哀?“眾所周知,洛大人儀表堂堂年少有為,深得君王寵愛,其風頭一時無兩位列熹國重臣,但洛大人的出身卻鮮有人知。其實他早年曾是將軍府的一名幕僚,后來仕途上的一帆風順也都有賴將軍的一路扶持,因此他亦是將軍安排在朝廷中的一步暗棋。”說到此處,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皇甫廣帛一眼,見對方未有阻止之意,便繼續(xù)道:“但隨著近日熹國朝堂上的爭斗愈演愈烈,這步暗棋也逐漸浮上了桌面。所以洛秋離在這個時候被殺,很可能與將軍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況且這起命案之所以被認定是青玉所為,只是因為殺人方式如出一轍。但追根究底,其實誰也沒有親眼看見青玉行兇,在這之前誰也未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