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車四進二,將”紅方每走一步便將軍一招,三次連“將”,卻不知這“第三將”是否也似前兩次一樣賠了夫人又折兵。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知這第三次的攻擊是紅方的力竭還是對黑方的終結。思及此,李慕歌笑笑,毫不遲疑的移動棋子“士四進五”“馬二進四,將”紅馬吃掉黑士,已侵入九宮,再次將軍。李慕歌這一刻已然明白,紅棋方才故意丟掉“車、炮”二子,就是為了贏取此刻的局勢。“將四進一”一朝謀錯,滿盤皆輸,現在大局已定,黑棋只是在做垂死掙扎。那第三次將軍果然不是最后一次,卻只是勝利的開始。“炮二進五,將”紅袍隔黑象打將,再次絕了黑方生機。“象五進三”黑象退開,不被紅炮利用,當做炮臺。“車四退一,將死”紅車移至紅袍與黑將之間,將軍;紅炮隔著紅車,將軍;黑將若退一步則有紅馬在后窺伺,將軍。至此黑將已死,紅方獲勝,棋局已破。看著棋局,李慕歌撫掌大笑:“好一個‘五子連伐’,攻勢綿密令人毫無喘息之機。但最妙的卻是那一招‘棄炮送車’,所謂欲將取之必先予之,你故意露出破綻讓我吃掉炮,其實卻暗自將你的馬安插在有利的位置伺機而動;緊接著你又假意送出車這員大將,讓我掉以輕心以為勝券在握,其實卻是為了將我的黑將逼至左路,為馬提供機會,最后你的車炮看似兇猛,雙殺我將,但真正絕了我生路的卻是一直看似毫無威脅的紅馬。你這局破的環環相扣,智計迭出,用鋒芒畢露掩護暗度陳倉,強中示弱虛中有實,端的是精彩絕倫。若是用作行軍布陣,你這‘先發制人’與‘假癡不癲’二計的結合倒真是令人大開眼戒。”故安點頭輕笑,嘴角彎出一個不屬于這張臉的好看弧度:“多謝李兄謬贊,破得此局實屬僥幸。”“故兄謙虛了,我在這里擺了一天的棋局,也未見一人能破這第一局。兄臺棋藝之高超令人著實令人驚艷。”他拿出桌上的一部分金銀和那起初作為賭注的碎銀,交給故安道:“這一局在下輸得心服口服,約定好的彩頭全數奉上。只不知故兄還敢不敢繼續挑戰?”說至最后一句,他目光放肆唇畔輕挑,大有挑釁之意。故安贏了錢財,面上并未見喜色,依舊是一副寡淡疏離的表情。“這些銀子贏來也屬僥幸,我還是見好就收罷。”他拱了拱手,又道了句“李兄,后會有期。”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看著故安毫不猶豫的轉身,李慕歌就像是山珍海味吃到一半被撤席,瓊漿玉釀喝至興起被倒掉,瑯玉閣的姑娘抱到一半被搶走,一口氣提上來卻呼不出。于是他隔著桌子突然一把拉住對方手臂,故安身形一頓,停下腳步側身回望,看著自己被扯住的袖擺雙眉微蹙。李慕歌彎眼一笑:“故兄雖不愛財,但難道就不想得知軍神下落?”故安搖搖頭,沒有半分猶疑。什么軍神、什么神話,不過是人云亦云的一場荒唐。他現在只想離開。李慕歌見狀,卻依舊鍥而不舍:“故兄不慕錢財淡泊名利,果然是性情高潔的人中君子。今日我與故兄一見如故,還請兄臺賞臉再與我對弈幾局。”故安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雙手一揖禮貌回絕:“多謝李兄不吝賞識,只是故某還有要事在身耽擱不起,若有緣再遇定與你下完這場未竟之局。”“緣分之說過于玄妙,未來之事也無跡可尋,人生在世需行樂及時,才不負‘風流’二字。所以今日之興還需今日盡才好。”李慕歌越過桌面擋在故安面前,折扇輕搖:“現下我有個提議,不知這樣可好我們只下一局定勝負,你贏了的話錢和棋局我雙手奉上,輸了的話你也不用介意,就算你陪我盡興了,剛才你贏走的錢還是你的,大家交個朋友。”故安忍住不快,好言回道:“李兄心意故某在此心領了,但這世上之事但凡都講個‘公平’二字,人有所取必有所舍,這沒來由的便宜還是不占為妙。”一番話說得軟硬兼施點到為止令人無從反駁,再糾纏下去就有失風度了。李慕歌點點頭面露遺憾,側身一讓,放故安擦身而過。望著那抹淡青色的背影,他的唇畔慢慢泛起一抹苦笑——純粹的苦也是純粹的笑。人群散去,李慕歌將東西收拾妥當背著木箱與故安背道而馳,將盡的余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金紅的殘影,與漸暗的大地慢慢融為一體。第4章軍神棋局翌日正午,故安又再次遇見李慕歌。還是那條街,還是那個拐角,還是那一人一箱一袋金銀一局棋。只不過這次他并沒有被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包圍,顯然今日的生意比較慘淡。故安牽著馬停在李慕歌面前,還是那襲洗得發白的青衫還是那隨意挽起的長發還是那皎如明月淡似平湖的眼波。“李兄,今日生意可好?”本想擦身離去,可到了身前他還是忍不住打了招呼。李慕歌聞言抬頭望去,見是故安立即笑逐顏開眼彎如月:“故兄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此情此景自然是慘淡至極了。”“營商之事,本就此一時彼一時,李兄不必介懷。”故安淡淡一笑,打了個照面便準備離去。此時李慕歌突然起身攔在故安馬前,得意道:“昨日故兄可是說了,如若有緣再見定與我下完那未竟之局,才一日怎就變了卦?”聞言,故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只道:“當時我只是一時客套,李兄莫非當真記進了心里?”他這一句已隱有譏諷之意。“這世上有些人的話自然是要牢記,不禁要牢記還要揣摩,但有些人的話自可云淡風輕一帶而過。”李慕歌走近故安折扇一展,于扇后輕聲耳語道:“故兄自然當屬前者。”見對方能如此輕而易舉、狀若平常地欺近自己,故安警戒心大起,忙不動聲色的退后數步與其慢慢拉開距離,同時幾枚銀針滑入指間,隨時準備蓄勢待發。李慕歌這時突然轉身退到攤位之后,輕搖折扇遺憾道:“我與故兄一見如故,想以棋會友,卻不料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言及此,他不由輕嘆一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