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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目送他離開。幾天后,聞孟涼和呂強一起回來,當他拿著行李站在門口的時候,我看著他熟悉的臉,竟隱隱約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我早說過他陌生了。“人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啊。”呂強把人送到后,就這樣說了一句,沖我擺擺手,然后就開著車走了。我走上前去把他的行李拿進屋里,然后坐了下來,桌上放著沒有做完的英語試卷,還有一桶沒吃完的泡面。我坐了下來,又吃了一口。聞孟涼不知所措地站在我身后,手伸了好幾次,像是要抱我的肩膀,最后都縮了回去。我嘆了口氣,站起來,轉過身把他抱住,伏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的小啞巴,你回來了。舌尖輕觸到他的耳廓,他抖了一下,伸手回抱住我,側過頭吻我的唇,眼睛里是看不清楚的色彩,我退回去,靜靜地說“做飯吧。”他點點頭,進了廚房,里面乒乒乓乓的聲音傳過來,我坐在桌旁,看著常軒峰考的一塌糊涂的卷子發呆。昨天常軒峰說他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學,讓我幫他補習一下,我覺得這樣挺有道理的,能找來一個不討厭的同類不容易,他人也好,懂分寸,說話都是商量的語氣。我就點頭應了,先從他比較薄弱的英語開始,漫漫把成績提上去。他不笨,就是以前總是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所以才會成績不好,還有一段時間就高考了,再努力一下,加上以前的基礎,成績提升并不是沒有可能。我拿出筆幫他劃重點,心里那點兒隱隱約約的羞愧感遮擋在內心深處,手里攥了兩個人。我有點兒神經病。“給,你的卷子,你先看看,不懂得再問我?!?/br>我轉過頭把弄好的卷子遞給他,他正在看書,聞言抬頭看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有點兒好奇地問“你在看什么?”他揚揚手中的書說“王小波啊,我挺喜歡他的,寫的東西很好?!?/br>他一向不喜歡網絡文學,認為真正的作家就應該像那些大家一樣,言情什么的都太沒營養,但是有人看書圖的就是一個故事,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他對史書和文學很感興趣,經常跟我抱怨說后悔沒有選文科。我便說“選文科你就不能遇見我了?!?/br>他頓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回我一句“是啊。”愛笑,向上,青春。“何肅,星期天我們一塊兒出去玩吧,去爬山,我聽說靈山的花都開了,很漂亮。”我搖搖頭,星期天我要在家陪著聞孟涼,他上次跟我說,他快過生日了,我們在一塊生活這么久,這是他第一次跟我提他的生日的事情。常軒峰聞言挑了一下眉,沒有在說話,低下頭繼續看試卷,睫毛在眼睛下投著淡淡的陰影。我伸出手來,摸了一下他的頭發,他并沒有動。“你想考哪個大學?”我們兩個一起靠墻站著,夕陽在地上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側過頭看我,影子重合在一起。他越湊越近,周圍沒有一個人,這個地方平常來的人就不多,是老師們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離教室比較遠。我往右邊挪了一步,躲過他的吻。手放在他的頭上揉了揉,說“別這樣?!?/br>他后退兩步,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又低下頭去,說“何肅,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我說“沒有,你別多想,我只是,不太喜歡跟人親近,高考過后再說,行不?”他又重新抬起頭,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哈哈笑了兩聲“我跟你開玩笑呢,走吧。”我拉著他的胳膊轉了個身,把他壓在墻上,夕陽徹底落入地平線之下,只剩下余暈的微光露出暈黃的顏色。我的頭離他越來越近,他一只手扶著墻,一只手垂在褲子邊,抬著頭看我,眼睛沒有絲毫躲閃,只有一絲緊張。只剩一厘米的時候,胃中翻天覆地的不適感傳來,我猛然松開手轉身,靠在墻上說“對不起,再等等?!?/br>他轉身走了,背對著我擺手,大聲說“走吧?!?/br>我對跟別人親近有一種很純粹很不能改變的抵觸,不管是誰,就算只是不小心碰到我,我就會心里堵上半個小時,是一種快要窒息一樣的不舒服的感覺,心里特別難受。我覺得這樣挺對不起常軒峰的,不過他說他對這個表示理解,并沒有再說別的什么。周末回家,我特意買了一塊手表,也不知道聞孟涼學沒學過數學。想到這兒,我突然笑起來,他這種情況,靠著看書學個語言類的東西還行,但是思維性過強的理科類知識,恐怕他是怎么也弄不懂的。怪不得他從來不碰我那幾本跟計算機有關的書,我突然明悟過來。到家的時候聞孟涼不在,我打開電腦看看情根深種有沒有更新,前段時間他說要到北京去辦事,請假了十幾天,底下的小粉絲都表示理解,也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我看看紋絲未動的章節和字數,有點兒無奈,實在是太無聊了,就順手搜了一下他的名字,結果出現了一個讓我沒有想到的資料。是一個叫做情根深種的腦殘粉的人,也是一個作者,前幾次我根本沒有看到過有關這個人的資料,沒想到現在迅猛地排到了第一頁,甚至再往下還有很多關于他的討論。我以為是個男的,結果資料不詳,寫耽美的,而且自稱專注情根深種一百年,只寫情根深種文的同人,別的東西一概不碰。評論有褒有貶,厭惡同性戀的都是罵的,說她不要臉,拿別人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東西隨便YY,也有支持的,說情根深種的文每一篇的男主都有一個體貼到極致的好兄弟,不讓人YY都不行。看到這兒,我忍不住笑起來,他們說的好像沒錯,情根深種的文確實有這毛病。雖然男主很喜歡女主,很寵愛,但是兄弟放那兒,還寫的那么好,總讓人覺得別扭。我正看著,門打開了,聞孟涼拎著菜進來,我把電腦關了,打算站起來幫幫忙,他把東西放下,沖我擺擺手,拿起筆寫:你坐在這兒不要動,我做給你吃。我就退了回去,饒有興致地看他忙活,忙了一會兒他有點兒熱,就把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露出白凈的脖頸和有點兒瘦的身體。我走過去,從背后把他抱住,在他的脖子上輕輕親了一下,他僵住不動,耳朵尖上浮現出紅色。我讓他轉過身來,專心致志地與他接吻,我在想,我想讓他一直待在這里,永遠,一直,待在我身邊。我說真的。那天晚上他做的菜很好吃,還買了酒,整個過程都弄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