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輕寒再隨手翻了翻，就把手冊丟到一邊，趴在沙發上，不知怎么竟然睡著了。若輕寒沒吃午飯，他也不想吃，甚至感覺不到一點饑餓，有些厭食。池寒楓帶給他的后遺癥嗎？這個人渣，連走了都不直說，玩失蹤？你認為你是張起靈啊！

若輕寒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剛剛起床的時候甚至一個轉身掉下了沙發，腦袋昏昏沉沉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鼻子一陣陣發酸，手機鈴聲還在鬧，若輕寒接起來，幾乎眼冒金星，“喂？”

“小若若，在干嗎？”

若輕寒一只手扶著腦袋，用肩膀夾住電話，一只手抻著沙發坐起來，“在家睡覺，干嘛？”

“睡什么覺啊，這才晚飯的點來，出來咱們哥幾個聚聚，晚上去唱K，你小子這次可得來啊，要是再說配人我可揍你！”

“好好，說地址。”

若輕寒昏昏沉沉聽著電話，手抖一下又把電話摔了，看著地上散落的零件，若輕寒一巴掌拍在腦袋上，怎么回事？好像發燒了？

若輕寒頭昏的厲害，搖搖晃晃走到陽臺洗了把臉，這才勉強清醒了一點，將地板上手機零件一件件組裝起來，再打電話問錢皓在哪里，說清楚了下樓去打車，正巧碰見葉匪和井泊然回來，打了個招呼之后若輕寒便上了車，和司機說明地址，若輕寒靠在車窗上，腦子還是有點暈，身體怎么這么弱了？只是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就發燒了？

車子到了地方，只有錢皓和許鑫鈿，若輕寒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們又在一起了？”

錢皓看著許鑫鈿，握緊了鑫鈿的手，“嗯。”

許鑫鈿低下頭，低聲說道：“這傻子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若輕寒笑著坐下，雙手抱拳，“既然這樣，那我就恭喜了！”

錢皓嚷嚷道：“嗨，還說什么啊，吃菜！老板！再加副碗筷！”

若輕寒看著滿桌的菜肴，卻沒有一點胃口，“不用了，我吃不下。”

許鑫鈿一愣，看看若輕寒，“輕寒，你這是怎么了？病了？”

錢皓也看了看若輕寒的臉色，“怎么？小若若，生病也不和哥哥說一聲？”

若輕寒搖搖頭，“沒事。”

錢皓和許鑫鈿對視一眼，說道：“那，你不把你家那口子叫出來？”那次的酒吧事件之后，錢皓也知道了若輕寒和池寒楓的事。

若輕寒勉強笑笑，“什么那口子，我沒有。”

“啊？”徐鑫鈿疑道：“沒有？”

“嗯。”若輕寒點點頭，看見這滿桌菜肴，突然猛烈咳嗽，用一只手捂住嘴。

錢皓連忙去拍若輕寒的背，“這是怎么了？”

若輕寒勉強道：“沒事。”把捂住嘴的手拿下來，卻看見了一灘帶著血絲的口水。錢皓也看見了，剎時，錢皓的臉全白了，他哆哆嗦嗦伸出手去摸若輕寒的額頭，若輕寒道：“怎么了？”

錢皓道：“去醫院，快去醫院！！”

許鑫鈿道：“怎么了？”走到若輕寒面前也愣了，“這……”

“怎么了？”若輕寒道，“去醫院？”

許鑫鈿一扯錢皓，“后面去！你別靠近他！”

錢皓一拉許鑫鈿，“這事你別管！”

若輕寒大叫到：“到底怎么了？”

錢皓一頓，咽了口口水，“輕寒，你可能，得艾滋了。”

☆、第五十九章塵埃落定

“什、什么？”若輕寒看著錢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錢皓的聲音并不大，若輕寒也可以認為他沒聽清。

錢皓站在若輕寒面前，雙手顫抖，“聽說我，你先別把這東西到處亂……”

“錢皓！”許鑫鈿突然吼出來，“你他媽退后！退后！離那攤血遠一點！”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并且包含著恐懼。

“你別管！”錢皓吼回去，“你別過來！別靠近我們！”他拉起若輕寒，“走，我們去醫院，去檢查，在一切結果出來之前，別多想，別多問。”

若輕寒腦仁一陣陣發疼……反胃，厭食，頭暈頭疼，只是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就發燒了，免疫力降低……咳嗽，嚴重時甚至會咳血……這，這，都在那本小冊子上看見過，但是若輕寒卻把這些都歸咎為心病，認為是池寒楓的離去帶給他的打擊太大了，他完全沒有往艾滋這個方面想。

再說，他怎么會得艾滋？他怎么可能得艾滋？！若輕寒很清楚，艾滋傳播的途徑有限，唯有通過血液，母乳，性交來傳染……

……

…………

………………

性交？

一個星期前……只有一次，一個星期前和池寒楓！

當即，若輕寒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池寒楓，是，病毒攜帶者？是艾滋病毒攜帶者？！若輕寒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一句話，那是當初，方巖第一次看見池寒楓時說的話，“我怎么覺得，他像我以前看見的一個MB啊？”

MB。

MoneyBoy。

當初若輕寒是怎么回應他的？

若輕寒笑著說：“怎么可能，你認錯了吧。”

他認錯了嗎？

如果，池寒楓是一個MB，那么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因為池寒楓是一個MB，他在接客的時候不小心感染上了艾滋，這個消息又在他的小圈子里傳開了，于是沒有人找他了，他失去了賺錢的源頭，從而興起了報復社會的念頭，這個目標，是若輕寒。

若輕寒認為自己不會再為池寒楓哭泣，他錯了，錯得離譜，錯得一塌糊涂。現在他的心就像是被掏出來，丟進了攪拌機，被狠狠碾碎，血淋漓，同時也不復存在。若輕寒眨了一下眼睛，淚水從他臉上滑落，留下一道淚痕，卻像是一道傷疤。

當第一滴淚留下之后，這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全落下來，若輕寒終于落下了記載了十年的眼淚，自從十三歲之后，他再也沒有哭過。

若輕寒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這車窗，一遍打，一遍落淚，他在無聲的哭泣，好像丟失了靈魂。

池寒楓。

池，寒，楓。

池……寒……楓。

為什么你傷我如此，我卻依然想你？

若輕寒突然想笑，他也笑出來了，一開始的低笑，到后來壓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他笑得極其癲狂，直到錢皓拼命抱住他，和司機解釋這人不是精神病只是受到刺激，若輕寒才停止了笑聲，他側過臉來看錢皓，突然說道：“錢皓，我好像，不會再愛了。”

錢皓沉默了一下，說道：“別這樣。”他握住若輕寒的手，輕聲說道：“別這樣，你這樣我難受，我心里難受。”

若輕寒偏過頭去，看著車窗外飛快流逝的景物一言不發。

許鑫鈿捏了捏錢皓的手，說道：“還是別打擾他了，他現在……應該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