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已經(jīng)學(xué)過兩年多啦。”

“為什么？”

“……因為覺得漢語有意思，而且，其實很早就打算想要來上海。”

上海就是這樣一座城市。

她就如同一個大熔爐，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人。他們擁有不同的膚色，不同的信仰，過著各自的不同的生活。每一天在路上見的人，只是一眼路過的過客，一覺醒來就不再記得。

一想到這一年多來，原來兩個曾經(jīng)相識的朋友都生活在這里，就會為沒能早些蒙面而感到遺憾。

“其實，這次多虧了卓逸。”James喝著咖啡，“我和他也是無意認(rèn)識，做了朋友之后，他知道我要辦講座，需要聯(lián)系花店，就給了我你的名片。我當(dāng)時就覺得十有八九，因為你常說自己的名字太特別了。”

“原來你就是卓逸之前認(rèn)識的那位……？”

嘉祎還在感嘆著世界真小，就聽James繼續(xù)道：“我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打了，接著就聽到了你說話的聲音，原來還真的是你。”

嘉祎調(diào)侃笑起，“還能記得我的聲音，記性不錯呵。”

James的側(cè)臉落在光線中，他望著咖啡杯沿，“你呀，接起電話說話之前總會下意識地輕輕清一清嗓子，所以才一聽就知道是你。”

仔細(xì)看他，他和幾年前相差無幾，可是卻不再青澀。陽光溫暖的氣息猶在，可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時間似乎是在閑庭信步，一切也仿佛都沒有變。只不過是那些年里雪天里的記憶，換做了這里潮濕的梅雨而已。

“你果真在這里開了花店，還以為你之前說的只是玩笑話，”James感嘆道，“這次可要給我打折喔。”

嘉祎哈哈地笑了：“才到上海不過一年，就變圓滑了？”

聊到一半，小拆來電。

嘉祎接起來，就聽到小拆在那頭說著：“晚上急診室加班，不要等我吃飯了。”

“嗯，我知道了。”

交代完正事之后，就會若有若無地關(guān)心幾句：“在店里？”

“喔，不是……”嘉祎抬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James一眼，“在外面談公事呢。”

“那掛了。”

正要掛斷的時候卻又聽見電話那一頭喊了他一聲：“傅嘉祎。”

“還有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掛了。”

嘉祎的臉騰地?zé)崞饋恚胝f些什么，可礙于眼前還坐著James，不好意思直白開口，于是匆匆收了線。

65

‖如果時光可以剪裁，那么多么希望現(xiàn)在就已是白發(fā)蒼蒼的年紀(jì)。擁抱、做-愛，安心地陪著一個人。‖

晚上九點(diǎn)，滿身疲憊的曾柝站在家門口，摁響了門鈴。

加班加班，在急診室待久了，被那種忙碌搞到頭大。一天忙下來，在脫下白大褂的瞬間，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快一點(diǎn)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后坐在床頭和那個人說說話。就算不說什么，坐在一起一頭看看肥皂劇也是好的。

門鈴響了好久，可還是沒有人回應(yīng)。

去哪了……？

曾柝懶懶散散摸出鑰匙，打開門之后迎接他的，并不是預(yù)料中的那張溫暖笑臉，反而是一片漆黑。

打開門口過道上的燈，曾柝扯松了領(lǐng)帶。

確定那人不在家的時候，疑惑蓋過了全身的疲累。

仰頭閉眼靠在沙發(fā)上，耳邊電話的撥號音響了一陣子后，就被那頭接起來，“你到家啦？”

“你在哪？”

“喔，我和朋友在外面呢。晚飯的時候給你發(fā)了短信，沒有看嗎？”

曾柝睜開眼，拿起手機(jī)，并沒有任何一條未讀短信。疲勞讓心情變得糟糕起來，“你和誰在一起？”

大概是嗅到了男人格外不客氣的語氣，那頭愣了愣，開口道：“你不認(rèn)識啦，回來給你說吧，我很快就回去啦。”

重新閉上的眼睛沒有睜開，可眉毛卻微微擰了起來，“很快是多久？”

“……誒呀就是很快嘛，我先掛了，回家再說吧。”

他和誰在一起，在哪里，做什么，居然都不知道。曾柝頓時失去了耐心，直截了當(dāng)扣上了電話。

心情煩躁的時候就希望那家伙在身邊，從前似乎沒有這樣依賴過一個人。

曾柝在熱氣騰騰的浴室里，任由水流打在自己的肩背上。氤氳的熱氣間，想到那個人有時耍無賴?yán)∽约骸靶〔穑〔稹钡睾埃幌氲剿麆冮_香香的栗子送到自己的嘴邊，一臉的笑……

感覺到下身的變化，就自然而然地握住逐漸勃發(fā)起來的欲-望機(jī)械地套-弄起來。最近彼此都太忙，疲憊蓋過了一切。快-感來地很快，曾柝一手撐在滿是水珠的墻壁上，一手快速套-弄著那個劍拔弩張的兇-器。

閉著眼，居然都是他。

想壓倒他時他不好意思的臉，想他被插入之后就忍不住喊出來的呻吟，想他在高-潮時的顫抖……

狠狠幾下之后，終于在自己的手里釋放。

曾柝喘了兩下，看著那些罪惡的痕跡被水流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沖走。

居然，生活里已經(jīng)充滿了他的影子。寂寞的時候想他，不寂寞的時候也想他。淪陷的人，不應(yīng)該是那個嚷嚷著“只要每個金曜日能見面就很滿足了”的家伙嗎？

曾柝關(guān)掉水，擦了擦剛洗的頭發(fā)，甩了甩腦袋。

一定是今天太累，才會想那么多有的沒的。

徹底清理好浴室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十一點(diǎn)。

他披著浴袍坐到床上，就這床頭的壁燈翻起了雜志。沒過多久，就聽到開門的聲音。那人換了鞋就徑直向臥室來了，腦袋從打開的門縫里露出來：“小拆。”

曾柝放下手上看了半天還在第49頁的雜志，“嗯”了一聲。

那人笑嘻嘻地走進(jìn)來，“等我了啊？對不起回來晚了。”

潔癖的男人鼻子靈敏地不像話，“喝酒了？”

“啊嗯，”嘉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只喝了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我先去洗澡！”

“快點(diǎn)。”

嘉祎從衣柜里拿了換洗的衣服，“嗯”了一聲，便鉆進(jìn)浴室。

對于曾柝的話，他一向都是尊奉為圣旨似的。

速度果真很快，十分鐘迅速解決。

男人還一臉悠閑靠在床頭，只不過手邊的雜志仍舊停在49頁。

“你今天和誰吃的飯？”

“喔，客戶嘛，其實也算是朋友，”嘉祎泥鰍似的鉆進(jìn)薄被里，“記得我和你說的，語言學(xué)校講座的那個訂單嗎？來的負(fù)責(zé)人是James，就是我當(dāng)初在加拿大念書的時候，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真的是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