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川：“怎么了？”

這時一位老爺子從四合院里出來了，他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來到二人面前：“來客人啦？進來吧，進來吧?！?/br>
“喲，黑炭也回來了?！笨吹胶谪?，老爺子驚訝：“快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院子里。

院里就只有幾戶人家，此時大多數(shù)人都在睡午覺。

華清川問老爺子：“大爺，這貓的主人呢？”

“他啊......有些日子不見了?！崩蠣斪优貞洠八騺聿辉趺闯鲞h門的。”

老爺子指著院內(nèi)的其中一扇門：“喏，那屋就是小路住的房子。”

黑貓早就按耐不住，從窗戶跳進了它主人的屋子里。

黑貓站在屋內(nèi)窗臺邊沿上，回頭看著云禪華清川：“喵~”你們也來啊。

老爺子道：“小路家門被鎖了。不過我有他家鑰匙?！?/br>
老爺子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把鑰匙串放在眼前，又想起上衣口袋里還放著一副老花眼鏡，拿出來戴上。

“就是這一串?！崩蠣斪影谚€匙給小男孩：“去，去給客人開門?！?/br>
木門被打開，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

“咳咳。什么味兒！”華清川一手扇了扇從頭上落下的灰塵，一手掩著鼻子嫌棄道。

云禪皺了皺眉，沒多說什么，看見左墻上貼了一張照片。

云禪走過去，用手指擦干凈上面的灰塵。這張照片是彩色的，上面有兩個人，一個是穿著麻布衣服的老人，嘴里還叼著煙，兩手背在身后，表情嚴(yán)肅。另一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只不過，他的臉，就像剛才迎接他們的小孩說的一樣，長得就像一只老鼠。

另云禪感到奇怪的是，這人他應(yīng)該見過。

難不成這個小孩嘴里的路路哥就是上次讓他頭一次感到為難的那一位死者？被大火毀容，長得很丑......

老爺子看到云禪臉上疑惑地表情，解釋道：“小路是被老李收養(yǎng)的，老李一生無子，小路是丑了點，但也還是個好孩子，也孝順。老李前年走了后，就只剩他一個人了。哦，還有一只貓?！?/br>
“喵~”黑貓蹭了蹭老爺子的褲腳，老爺子也用手摸著黑貓的腦袋回應(yīng)它。

老爺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繼續(xù)道：“說起來，我們到現(xiàn)在也都還不知道小路姓什么呢，他自個也不愿意說。院子里的人想送他回家，他說他沒家。再問，他就不回答了?！?/br>
云禪本想告訴他，小路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但不知怎么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

華清川注意到云禪細小的變化，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失落起來，用手環(huán)住了他的肩膀。

黑貓也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安慰云禪：“喵喵~”別難過了。

老爺子用扇子拍了拍腦袋：“這屋沒打掃過，咱們到外邊的石凳上去吧，涼快?！?/br>
“跟老李和小路住了那么久，院里的人也都猜得出來。要么是因為小路長得丑吧，他家里人不待見他，那孩子倔，自尊心又強，肯定受不了。”

“要么，就是小路的家人出了什么變故?！?/br>
三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上頭又有大樹遮蔭，果然涼快了不少。

“老李這一輩子就是一根兒老光棍兒，白得了這么個兒子，可把他高興壞了。剛把小路領(lǐng)進門的時候，大家伙都跟看稀奇似的。那小孩兒怕生，不跟周圍的人多說一句話?！?/br>
“我第一眼見小路的時候，也差點被嚇了一個跟斗?，F(xiàn)在，我這老頭子又老了幾歲，什么都看淡了。什么丑不丑美不美的，還不是都一樣。像我這種糟老頭子，又老又丑，兒女都在外省工作，忙著呢，逢年過節(jié)也難見一面?！?/br>
“黑炭把你們帶到小路的家里來，肯定有什么事吧?！崩蠣斪佑盅a了一句：“這貓靈著呢。給老李送葬的那一天，它追了有幾里地，都追到墳邊去了，守了幾天幾夜。最后還是給小路抱回來的。”

云禪：“它......可能是想讓我?guī)抑魅税?？?/br>
華清川好奇地問：“你知道他主人在哪兒？”

云禪點頭：“知道?！?/br>
告別了老爺子，兩人乘坐公交車到了S市殯儀館。黑貓被留在了小云山，它不方便被帶去殯儀館。黑貓卻悄悄跟在了后邊。

下了車，華清川拉著云禪，夸張道：“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挺好的啊，綠化不錯?！?/br>
又看了看里面空蕩的空水泥地：“寬敞也還是寬敞，嗯，不錯。”

云禪：“.......”

華清川又道：“干一行愛一行，雖然這工作性質(zhì)對于常人來說是特殊了些，但我華清川是什么人，刁禪，我舉雙手加雙腳支持你！”

云禪；“.............”

正在吃著飯館送來的盒飯的門衛(wèi)老康一見云禪過來了，立馬上去問：“云小哥，下午沒你班兒啊，你怎么來了。有什么事？”

老康用余光打量了云禪旁邊的高個子，暗襯這人誰啊？本來云禪這178的身高就夠高的了，現(xiàn)在又來一更高的。

“這位是？”

云禪和華清川同時道：

“他是我同學(xué)。”

“我是他男友。”

云禪：“......”

老康：“......”他沒聽錯的話，那個高個子說他是云小哥男友？老康表示他的三觀被顛覆了。這還是老康頭一回遇見活生生的GAY啊！別問他是怎么知道GAY的，他就是這么潮。

人精老康為了緩解尷尬氣氛，岔開話題：“誒云小哥，那鼠臉有人來認(rèn)領(lǐng)了。那人說她是他媽！”

“說曹cao曹cao就到?！?/br>
老康舉著扇子向前揮：“大妹子你來啦?！?/br>
中年婦人點點頭，滿眼都是悲傷：“門衛(wèi)大哥，我現(xiàn)在能進去看我兒子了嗎？”

“估計老張還有兩個小時才能來上班，要不，你進去坐坐？認(rèn)領(lǐng)遺體還需要不少程序。你別著急，先進去休息室坐坐吧?！?/br>
給中年婦女和華清川登了記，四人進了里面的待客室，老康打開空調(diào)：“可熱死我了?！?/br>
“坐坐坐，我去給你們倒杯水。”

老康一徹底坐下后，就打算開聊了。

老康問：“大妹子，你兒子，有些特殊啊?！?/br>
中年婦女有些拘謹(jǐn)，道：“我兒子袁路他...小時候被大火燒傷了。都怪我，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家里。怕他出去玩就把他給鎖住了。”

另外三人都屏息靜靜聽著。

“他算是毀了容，家里也實在沒錢給他醫(yī)治。自那以后，他就變得很自卑，周圍的小孩也都排斥他，還經(jīng)常打他。”

“一些鄰居看見他都繞道走......”

“是我沒保護好他，最讓我自責(zé)的是，孩子他爺爺，也嫌棄他，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