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蕩漾著連他都未曾看到過的笑容，……全策想想，覺得自己先前就跟個白癡一樣。

……

“是那只嗎？”

“恩。”

“你怎么知道，每只都長得一樣。”

“肚子上有疤。”

“是嗎？我看看……”肖奈說著就故作認真的看池塘里游的歡脫的錦鯉，傾澈在一旁給他指。兩個人交疊的身影，印入那雙冰魄般深邃的銀眸里……

*****

晚飯時間，兩人的飯桌難得變成了三人。

肖奈坐在傾澈身旁，一個勁的往他碗里夾菜，

“這個有營養。”

“這個對你傷口復原有好處。”

偏偏小孩一一接受，每一道菜都吃的津津有味。平日里見他也沒吃這么多，肖奈夾得菜就全部吃完。惹得全策心情煩躁，怒火中燒，冷冷的叫他，

“夏傾澈，去幫我盛飯。”

“是。”

傾澈走到全策身邊，拿起碗就往廚房里走。肖奈到好，自告奮勇說他也要再吃一碗就自己跑去廚房。……他還成全了他們兩個不是？

果然兩個人同時出來，傾澈在看到全策時已經收起了先前的笑容換上恭敬怯懦的表情，雙手奉上。

全策再沒了胃口，一頓飯吃下來，如同嚼蠟。平日里都是他那碗飯幾乎沒動，今天是徹底的顛倒了角色。還沒吃完全策就先閃人，倒是傾澈看到他起身，弱弱的問了句，

“少爺，你還沒吃。”

全策其實很想就這么頭也不回的走開，一如每一次揚長而去。但是此時非彼刻，他早已不復當日。嘴角微啟，回了他一聲，“恩。”就準備上樓去了。

“您都沒怎么吃。”柔柔軟軟的聲音此刻像是火焰一般灼燒著全策本來就動蕩的情緒，讓他們迅速升溫，轉過頭冷眼看著他，

“什么時候我吃不吃飯也輪到你來管了！你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我，我不是……我只是……”傾澈被全策憤怒的眼神嚇了一跳，這樣的眼神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以為他以后都不會再看到了…他以為自己經歷了那些之后不會再害怕這

個眼神，結果，那只是徒勞罷了。

“策！他只是關心你而已。你不懂得接受就罷了為什么兇他。”肖奈站了起來把傾澈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全策。卻沒想到這個動作更是徹底惹惱了眼前的人，

“關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憑什么管他！”

“問得好！我憑什么？那你又憑什么！”肖奈也不甘示弱。兩人大眼瞪小眼，戰火紛飛。

“我！”語塞，全策如鯁在喉……是啊，他憑什么，憑他是他哥哥嗎？可是，他有把他當作弟弟過嗎？……他想說，是他欠他的，可是現在到底是誰欠了誰都說不清楚了……他還是欠了他一個道歉，至始至終……

“無話可說了？！還是無言以對！？”

“……”默認。全策竟然不敢看肖奈身旁的小孩。他此刻一定有被嚇壞了，一定是瞪著驚恐的眼睛望著惡魔一般的自己……全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無話可說還是什么都不想說，轉身離開了飯廳，再也沒有停留。

*****

這晚肖奈呆在傾澈房里一直到很晚

誰叫這個笨蛋自從全策上樓后就開始一個人憋氣得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一個勁的自責著。連個晚飯也沒好好吃幾口。他都瘦得一把骨頭了還不好好吃飯，沒辦法，肖奈端著辰燉的補湯哄著眼前坐在床上正懊惱著的人，

“喝點湯吧，你晚飯都沒吃多少。”

只見他還是一幅垂頭喪氣的樣子，嘴里喃喃著，“全策已經好久沒有生氣了，真的。”

還是全策……肖奈嘆了口氣，被罵的是他他還去擔心全策為什么會生氣，那個怪人誰知道他為什么會生氣豬都會上樹了。

“他本來就陰陽怪氣的，你別理他。”然后舀了一勺湯直接湊到他嘴邊，讓他不喝都不行，“乖，喝一點。”

肖奈這個動作讓傾澈想起了全策，記得那次他鬧胃痛他也是這樣對他說，只是沒有肖奈那么寵膩的溫柔……張開嘴把那勺湯喝了下去，舔舔嘴角，乖巧的很。

肖奈看著他把湯喝完，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再舀了一勺，說著，“其實，你根本沒必要這么順著全策，他就是看你好欺負才覺得自己是吃定你了。”

“……這個，我好像已經習慣了……”傾澈說著都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可是又有什么辦法，他是真的習慣了全策如此對他，從開始的順從到后來就忘記了還有反抗的權利……“所以，這也不能怪全策。”

“敗給你了，你這個身體有一大半都是拿給你自虐出來的。”勺子遞到他嘴邊，傾澈自然的就著他的手喝著……然后沖肖奈笑笑，

“好好喝。”

看著他如同孩子一般純真的笑容，肖奈知道他是在強顏歡笑而已，那嘴角的笑容比什么都好看，卻比什么都悲傷……多想看到他真正燦爛的笑顏，不想揭穿他，肖奈大概明白他所謂的順從是指什么了，因為他也順從了他的逞強，點點他的鼻子帶著寵膩，

“好喝吧，好喝就把這碗全部喝完。”

“恩。”

“傾澈這么乖，不知道全策怎么就不明白呢？”

“恩……可能他覺得我還不夠乖吧……”

“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沒眼光，以后肯定找不了老婆。”

“呵呵。”

……

…………直到十二點肖奈才離開，而此刻，在另一邊的人正被挫敗與矛盾糾纏著無法自拔著。

*****

肖奈很晚才離開，等他走后傾澈又挪回了秋千椅上蜷縮在里面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出神……他發現他比以前堅強了很多，遇到那么多事，他還是活到了現在，沒有告訴肖奈，他其實也恨過全策，他也想試圖反抗逃離他的世界，他有試過，費力的試過……可是他還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對自己施舍的關心。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自己更卑微無恥的人了吧…無恥到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哥哥，并且希望能像個女人一樣找個理由讓他對他再溫柔一點，只要再溫柔一點，他不介意他把他當個女人來看。

……呵，可是他是個男人，流了血也不會懷孕的男人，不僅如此還是他的弟弟，和他有著相同的血緣，在他們之間橫溢著性別以及血親的牽畔，注定了糾纏不清的一生。……好可憐，他會不會很可憐……抱緊自己，牙齒咬住嘴唇，細碎的赤印很快開滿他的唇瓣……

這樣的靜默一直持續到墻上的時鐘敲響為止，抬頭一看，兩點整。夜還長，傾澈想起了全策，不知道他現在睡沒有……翻下身腳尖剛一觸地就感覺一陣冰涼從腳心一直傳到腦門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赤著腳走出門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