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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自禁,他貼近他。卻在下一刻,那聲低迷而急促的囈語自耳畔很近的地方傳來,像一根極細(xì)的銀針刺透了他的心臟。“……危險……”“危險……青云……小心……”80-3夢·陸斬立決。帝王神色陰鷙,視線在明黃的圣旨上幾度逡巡,這三個字就在絹帛的最后,仿佛透過劍走龍蛇的飛舞墨跡,就能窺見鍘刀落時那血腥殘忍的一幕。“三皇弟,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朕早就警告過你,你卻不聽,如今到底將性命也搭進去了吧?”他笑,像是在與天牢里的人對話,總管太監(jiān)侍立在旁,低著頭噤聲不敢言語。長久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刻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還這樣笑著,就證明他心情極端欠妥。果然,他一擲手中毛筆。“即刻宣旨,朕一個時辰也絕不多留給他。”“是,陛下,奴才這就去辦。”太監(jiān)顫巍巍卷起圣旨,躬身急忙退去。程方遠冷冷一笑,負(fù)手立在案前,案上奏章堆積成山,卻無非都是些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廢話。如今,這最后一個政敵也已經(jīng)掃除,像是長久以來的目的終于達成,他突然覺得,這皇位坐起來少了幾分投入,竟是如此索然無味。莫名就又想起了他。急切地,想在這時見到他。不知不覺,心底那片柔軟領(lǐng)域被隱約喚醒,或許因為封閉得太久,程方遠竟沒來得及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也沒再理那些無聊的奏折,他換下繁復(fù)宮裝,只穿一身尋常的袍子,沒有讓任何侍從跟隨,就快步朝漪瀾小筑的方向去了。院里仍舊清靜,蘇于溪正在教他的小徒弟花燃學(xué)養(yǎng)魚。看那女孩子緊挨著他,歡喜雀躍的模樣,程方遠心里涌起不小的嫉妒,若不是因為她年紀(jì)尚小并不構(gòu)成威脅,兼之其面貌與長樂相像,又能逗蘇于溪開心,程方遠一定會控制不住上前,直接拉開那兩個人。強壓下心頭的不快,程方遠重重咳嗽了一聲。蘇于溪和花燃朝這邊看來,花燃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行禮。蘇于溪因為有“特赦”,并不需要向皇帝下跪。他看見程方遠,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對于這位帝王的到來,一點都不感覺訝異。“你先下去吧。”這話,是程方遠對花燃說的。花燃抬頭看了看蘇于溪,見他微微頷首,她才惴惴不安地走了,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程方遠饒有興味地勾唇,“她似乎……怕我把你給吃了?”蘇于溪淡淡道,“陛下說笑了。”程方遠沒再繼續(xù)多言,他轉(zhuǎn)身朝院子里邊走去,還是與那天晚上相同的方向,還是去那座湖心亭。蘇于溪自然是跟在他身后的。既是帝王家的臣子,就沒有不跟著的立場。他很清楚這一點,是以也從不在跟與不跟上多作糾結(jié)。到得亭中,程方遠在那張竹榻上坐下,四顧一圈周圍景色,像是隨意般伸出指尖輕叩幾下欄桿,他心情愉悅,竟難得對蘇于溪露出一個類似于微笑的表情。“蘇卿,拿酒來。”“回陛下,微臣不好飲酒,故而此中只有茶。”程方遠又笑了,這次是笑出了聲。“蘇卿的記性何以這么差了?這漪瀾小筑可是朕親自設(shè)計督造的,朕說這里有酒,那必然就有酒,蘇卿這般回答,莫不是在懷疑朕說的話?”他雖然笑著,語氣卻潛藏著危險。的確,君無戲言,誰又敢不要命地懷疑皇帝的話?蘇于溪微微施了一禮,“陛下且少待,微臣去去就來。”半柱香的時間,等他再回來時,左手已經(jīng)提了一只酒壇,右手托盤中酒具酒盞一應(yīng)俱全。程方遠相當(dāng)滿意,他欣賞地看蘇于溪將那些東西擺滿一桌,這是他從御品中親自挑選出來的,就知道純青玉的杯盞,襯蘇于溪的手最是兩相得宜。“蘇卿,陪朕喝一杯。”程方遠道,語氣半是命令。蘇于溪有些遲疑,“陛下,微臣……微臣并不擅飲酒。”程方遠惡質(zhì)地挑了挑眉,“讓你陪朕一杯,又不需你多么海量,坐下。”蘇于溪無法,只能依言落座。隨即,一只漂亮的、盛滿了酒漿的杯盞被推至他面前。蘇于溪一愣,帝王親手替他倒酒,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有這等待遇了吧。只是,這酒就更加不能不喝了。蘇于溪端起酒杯,索性一飲而盡。辛辣液體涌入喉頭,讓他不由地瞇起眼,感覺有什么東西剎那竄上頭頂,他趕緊伸手扶住桌沿,心想這酒是何等陳釀,竟然如此厲害。程方遠解答了他的疑惑,“這是二十年的女兒紅。”說著,又替他滿上一杯酒。蘇于溪頓時有些莫名,今天的程方遠似乎與往常不大一樣,但到底哪里不一樣,具體他又說不上來。端起酒杯,蘇于溪盯著里面的液體微微出神。程方遠自顧自飲下一杯,緊接著又是一杯……他的右手指尖始終在欄桿上有規(guī)律地點叩,像是在計算著什么,亭子一側(cè)的陰影也隨著太陽的位置逐漸改變著方向。直到,在某個確定的時間,程方遠停止手上動作,他遠遠望向天邊,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蘇卿,你可知道,就在方才……朕終于替朕的五弟報仇了。”第81章番外·十重夢(3)81-1夢·柒接下來幾日,皇帝都在漪瀾小筑留宿。后宮里于是又開始傳出流言,說那個據(jù)傳失寵被貶的魚師,實際根本就沒有失去圣眷,皇帝本意就是要金屋藏嬌,所以才特別將他保護起來了。再接著,這流言愈演愈烈,不出短短幾天時間,就隱隱有從后宮爭寵升級到政治層面的傾向。因為除開早朝時間之外,皇帝幾乎白天黑夜都不踏出漪瀾小筑一步。“蘇卿,你知道外面那些老家伙,現(xiàn)在都是怎么形容你的么?”程方遠隨手扔掉一封奏折,啪嗒一聲,落在旁邊研墨的蘇于溪腳邊。蘇